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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黑石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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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服侍蕭思溫之人已經到了自己的營帳內,他將軍帳的門關上,然後走到睡得那一張底下。

底下留有一個口,這是一個通風的口子,裡面看似有重要之物。

他快速地移開底下的木板,木板下面有一個黑黝黝的像地窖一樣的口。

他爬進內,然後從裡面掏出一隻籠子。

裡面好似有個活物,一直咕咕地叫著。

這是一隻裝著鴿子的籠子,裡面的就是鴿子。

那人快速寫了一封用密語寫成的信函,然後綁在鴿子腿上,然後將鴿子送了出去。

鴿子撲稜著翅膀就消失在黑夜中…

黑石嶺內,呼延贊五人已經收拾完畢,守在門口的那二個遼軍士兵也歪著頭躺在地上。

這些藥材內混雜了一些蒙汗藥,此刻它們的藥已經上來了,呼延贊探出頭去,往四周打探了一下,發現遼軍營帳內一片安靜,完全不像是一個軍營的樣子。

呼延讚道:“石兄,你和潘兄二人先去外邊看看,端木亮他們現在如何了?”接著石保興與潘惟清二人便藉著給遼軍端藥之時,開始在每個軍營內搜尋起來。

幾個守在營帳外的士兵見到石保興與潘惟清端著藥材鍋子而來,他們就像是遇上了救命恩人一樣,對著石保興與潘惟清二人是點頭哈

石保興立即拿出一隻藥碗,一副鎮定的樣子道:“現今軍中瘟疫免費,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每個人都要喝一口藥,這樣子瘟疫就不會染上了。”

“多謝了。”那些個遼軍士兵自然是害怕瘟疫,這藥對他們來說就是救命的良藥,誰都不會跟命開玩笑的。於是乎便一人一口喝下了石保興他們端來的藥。

潘惟清在一旁也道:“良藥苦口,你們喝了藥也就不要擔心了,我晚上還要去看看蕭留守那邊如何了?”那些士兵恨不得多喝幾口藥,若不是藥不夠,他們恨不得喝上三五碗,一旁的石保興與潘惟清則是端著空碗淡淡一笑。…石保興他們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軍帳,也是每每用這樣的藉口,騙其喝藥。

只要一提起瘟疫,無論是誰都會謹慎對待,不會開玩笑的,這一段子的瘟疫來的有些猛烈,軍中也少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樣子,遼軍士兵依次喝下了藥,他們毫不知情,以為就是治瘟疫的藥。

藥喝完了,石保興立即命士兵去自己的營帳內端藥過來。

如此反覆多次,石保興大概走完了整個營帳,蕭思溫那邊也睡得死死的,就算他現在醒過來也無濟於事。

石保興走遍了整個營帳,都沒找到端木亮他們的下落,他驚疑道:“端木兄弟他們去了哪兒?”就在此刻,對周圍的風吹草動銳的石保興已經查看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遠處的山谷彷彿在抖動著,任何細碎的步伐也瞞不過他們的聽力。

武學之內,訓練聽力也是一項本領,他們當初訓練的時候就用黑布蒙著眼睛,辨別各種各樣的聲音,然後分辨出各種聲音。

這是腳步聲,而且還是人的腳步聲,一點一點地在黑夜中變得清晰起來。

石保興正疑惑間,忽然間一個老者穿著快速地衣衫跑了過來,那老者的面孔雖然看上去滄桑,可是步伐卻異常地快,給人覺像是專門訓練過一樣,在他見到石保興一刻時候,卻從他嘴裡蹦出來的是一個年輕人的嗓音,他擦著汗水道:“小石頭,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了山,約莫半刻鐘就能到達此處,我們現在就要馬上動身了。”石保興正疑惑間,立即恍然大悟,他笑道:“賀兄弟,這一切多虧了你啊,現在我們馬上去開門接。”此人正是賀令圖,他最近一直潛伏在遼軍營帳內,易容成一個老者待在蕭思溫的身旁,讓多疑的蕭思溫也沒有察覺出來,此刻他道:“其餘幾人最主要的還是看住那些遼軍,萬一有個好歹,我們就要葬身敵軍手上了。”

在過去的三個時辰內,端木亮他們已經去了遼軍的糧草、兵器儲存之地,他們大概已經摸清了這裡面軍器、糧草等情況。

庫房內的遼軍文官已經用繩子給綁了起來,王梁從府庫裡面拿出一本賬冊來,他仔細地看了起來,翻完一本賬冊之後,他又從架子上拿下另外一本,他閱讀的速度很快,幾乎一目十行,重要的信息他也會從中挑揀出來,此刻他已經看完了,他正彙報給班長呼延贊:“班長,這上面記載了前三的樣子,有六百石糧草運送而來,還有三千套盔甲兵器也一併從蔚州運來,它們就在這裡了…其餘諸要雜事,如庫房兵甲、弓弩…也就這麼多了,損耗者十一…這次倒是便宜了我們宋軍!”

“唔,這樣就好。”端木亮點點頭道。

另外一頭,李東偉打開糧倉的一角,那裡堆積了不少的糧草,他指著那厚重的麻布口袋,然後解開一袋糧草,裡面的米一下子傾瀉。了下來,讓他瞪大了眼睛,不過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黴味,“這北方不是受災了沒,沒想到從蔚州運送而來的糧草倒有這麼多,而且…”李東偉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米,然後湊近了鼻子聞了一聞,“呸,這是陳糧,看樣子他們也是費了一番心思,想在此地多堅持一段子,他們龜縮在此地,不出戰,而我宋軍若要趕走他們,必須在易州多待一段子…他們這是想拖垮我易州的宋軍啊!”端木亮信心滿滿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茫茫太行山還是被我們翻越了過來,這一座座山豈可會阻隔我宋軍前進的步伐。”李東偉捏緊拳頭,“任何困難都是難不倒我們的。”端木亮說完,這個時候高處恭已經到了門外,他立即示意眾人出去。

端木亮看到高處恭有事找他們,立即追問:“外面可有甚麼事?”心裡想著今夜宋軍援軍到達此處。

高處恭直接道:“我們的援軍已經離黑石嶺堡不到半里了,他們就在鐵索對面了,你們準備好了沒?”端木亮等人站在原地,他們被這個消息給震暈壞了,他們非常驚訝,甚是高興,片刻過後,他們才恢復神,然後與高處恭一併出去。

外面的風吹來甚冷,天上有一二顆稀疏的星星,它們並不璀璨,可讓端木亮他們看到了希望。

鐵索沉重,橫絕山嶺。鐵索的這一端原本有遼軍駐守著,可是喝了藥之後,他們已經沉沉睡去。

端木亮等人立即小跑過去,他們腳下的鐵索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響,過了鐵索橋之後,他們已經到達另外一處地方,這裡是山門了。

一道大門將兩處阻隔開來,一道羊腸小道被分隔成兩段。

衛康走到門前推了一下木門,只見這一道木門甚是沉重,並沒有並推開。

高處恭等人立即走了過來,七八人一起幫忙,才卸下沉重的木栓子,只聽“咯吱咯吱”幾聲,木門已經開了。

沉重木門大開,另外一邊的宋軍見到木門被推開,他們一下從外面湧了進來,如水一般。

衛康後頭的荊嗣也立即趕了進來,宋軍這邊就像見到了珍寶一般,拼命往裡面擠進來。

宋軍依次點燃了火把,黑夜一下子被引燃了,瞬間點燃了宋軍膛裡面的一股勁兒。

荊嗣從間拔除一把利刃,利刃被火把照得通紅,荊嗣的一張臉也是變得紅潤起來,如同火焰一般紅,他撕扯聲音道:“諸位,前面就是遼軍營帳了,等我們攻克此處後,就可以休整了,諸位加把勁,端了這黑石嶺堡。”那一道鐵鎖橫貫山崖,宋軍分批開始進入了黑石嶺堡內。

遼軍士兵已經被依次控制住了,只有少量的士兵醒了過來,他們一見宋軍士兵而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思溫已經醒了過來,他忽然間發現自己榻旁邊看守著一隊宋軍士兵。

“我這是在哪裡?我不是在黑石嶺麼?”蕭思溫怔了怔。

只見這個時候有一個白袍小將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然後讓宋軍士兵全部出去。

蕭思溫斜靠在背上,他很鎮定,見識了大風大,這一些又算得了什麼呢,橫豎不過就是一死罷了。

那白袍小將正是呼延贊,他站在軍帳內,正若有所思得看著蕭思溫。

而當蕭思溫見到呼延讚的時候,他上下打量著呼延贊,發現這人不就是…這才哈哈大笑起來,“你不就是從蔚州來的胡軍醫麼,怎麼?”隨即他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哈哈,看樣子我們都著了你的道兒。”蕭思溫說完這句話,哈哈大笑起來。

呼延贊沒有說話,他在蕭思溫的軍帳內走來走去,然後緩緩道:“我們殿下欣賞蕭留守你,所以才設計了這麼一出,不過你們遼軍當中的瘟疫倒不是我們的,你們還得謝我們,這瘟疫的藥材是我們殿下研製出來的…”

“我早就聽說貴國魏王千歲的名號了,老朽謝魏王的救命之恩,可是老朽畢竟是遼國契丹人,如何能背叛自己的國家呢?”蕭思溫明白對方的意思,可讓他怎麼做他不會。

呼延贊站在原地,他道:“蕭留守,這或許對你而言是太難捨了,也是,畢竟你長於遼國,生於遼國,怎麼這麼容易割捨,這一點殿下也考慮到了,是以他只是讓蕭留守多考慮幾。”蕭思溫從病榻上起身,他急匆匆地穿上了鞋子,然後拱手道:“老朽我還是那句話,多謝殿下的厚愛,可是我蕭思溫是遼人,又豈會那麼做?”呼延贊並不在乎,他雙眼看著蕭思溫,搖手道:“蕭留守切莫如此,這天下又不僅僅是遼人、漢人而已,這往後天下一家,四海昇平,蕭留守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再說罷。”

“也罷,我就好好想想。”蕭思溫並不是一個食古不化之人,他見對方的誠意都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就如此道,而且他一想起幽都府的蕭燕燕等家人,遼軍軍營內除了一部分負隅頑抗之外,大部分的遼人都投降繳械。

宋軍下令將二千遼軍戰俘分開處理,但是並沒有待這些戰俘,宋軍該有的,遼軍也有,只是他們不得不面對另外一個問題,他們要如何保證如何打仗,雖然攻下了黑石嶺堡以及黑石嶺這一地帶,但是他們在黑石嶺與金坡關的中間還有飛狐陘他們還要跨越過去。

下一戰,就是飛狐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