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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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了,郭無為都沒有閤眼,他頭上的一些白髮在顫抖著,彷彿在燭火中顯得有些滄桑,燭火燃燒了許久,早就熄滅了,而他卻一直坐在坐榻上發呆,整個人在漆黑夜中坐著。
他仔細想了想今晚發生的事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郭無為心道:五代十國這個亂世持續地太久了,將九州的元氣也快消耗了個光,這段時間不僅僅是大唐滅亡後的幾朝幾代的數十年,如今天下角逐也漸漸地走入了征途,決不能中斷,是以郭無為相信他的好友,大宋官家便是能擔負起這個使命。
此刻黎明已經降臨,屋外的世界也是啾啾鳥叫聲響起。郭無為心澎湃,他彷彿看到了東海的巨,北疆的駿馬、西陲邊地的蒼鷹,南方的山水。
此刻門外有一個人正在敲門。
“爹爹,你醒了麼?”此人正是郭無為的兒子郭騎雲,字勿語,如今已經十八歲,隨即他道,“門口一個老乞丐,給孩兒一封信,說是給爹爹你的。”
“勿語,將信放到門口罷。”郭無為說著從起身從榻上走了下來,然後到了門口。
他從地上立馬撿起了信函,便在門口就看起了信函。
信函中的內容,郭無為大概也知道了。這封信是昨那夥黑衣人捎帶給自己的,信函之中倒是言明瞭一些利害,“是從大宋來的,跟官家也有密切。”郭無為從信函上面判斷出來這幾點。
隨即郭無為點燃蠟燭,信函在火光下已經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不久之後,他吩咐府上丫鬟拿來牙刷、牙膏以及洗面水等物,他打算入宮見劉鈞去了。
郭無為並不知道,其實昨夜劉鈞也是一夜未眠,今早方才在內侍的服侍下已經睡著。
等郭無為去見的時候,內侍行首衛德貴卻看了他一眼,神有些複雜,郭無為見到劉鈞已經睡下,他只好在偏殿等候。…而在北國,十月的天氣有些清冷,幽都府,昨夜的一場細雨,使得地面上積起了一層水漬,如今陽光雖然已經升起,可是空氣中還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彷彿散不開似的。
此刻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朝著幽都府府衙而來。
一箇中年契丹武將騎著馬從遠處街道上奔襲而來,到了幽都府府衙附近不遠處,就下了馬,牽著馬來到府門口。
門口一個漢人武將見到那人,拱手道:“見過蕭留守。”那個契丹武將正是蕭思溫,他高高的顴骨上面,掛滿著憂慮,頭上戴著的一頂黑雪貂帽子因為沾了一些水而顯得有些黑沉沉的,瘦削臉龐也掛著無奈的笑容。
“有勞了,將這馬好生照料便是。”就在此刻,後面又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只見一個穿著一件契丹男子式樣的左衽、圓領窄袖的長袍的一個少女騎著一匹剛健白龍馬從遠處而來。
這一匹白龍馬,乃是一匹良駒,可行一千,夜走八百,馬通體上下無一雜,瑟柔軟如絲,亦如白雪。
蕭思溫看著遠處的那個長身玉立的少女,反問道:“燕燕你怎麼來了?”蕭燕燕嘟噥著嘴巴道:“燕燕見耶耶從上京而來,特在幽都府府衙等候耶耶,要不是耶耶手下的甲乙護衛告知,女兒還不知曉呢?”
“燕燕,你先回府上,耶耶今有機要軍務要與諸將商議,今上京留守高留守也來了。”蕭思溫剛剛從北方而來,今打算在幽都府府衙內商議軍政,如今北方戰局糜爛,南方的大宋又相繼平滅了唐、漢,是以蕭思溫駐守的幽都府便到了來自南國的威脅,他最擔心的就是大宋國沒有了後顧之憂,便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北方的兩個國家。
“是。”蕭燕燕調轉馬頭,馬蹄聲不絕,朝著蕭府而去,她雖然是個女子,可也清楚蕭思溫所擔心的是什麼,不過自從從開封返回幽都府後,蕭燕燕的心裡便時常記起那個開封城內的趙昭。
“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蕭燕燕比趙德昭小兩歲,按照漢人的習俗,她年已及笄,按照漢人的習慣,她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不過他是宋人,我是大遼契丹人,這以後該如何自處呢?”蕭燕燕想起自己耶耶的態度,她就猛然間搖搖頭。
“我是契丹人,又不是漢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我草原上的兒女並不有用。不過他娶生子了麼?”那邊,蕭思溫則轉過身子,邁步往府衙內走去。
蕭思溫作為幽都府留守,一直都在關注南朝宋國以及契丹國內發生的事情,只是因為遼國內亂,遼皇耶律璟也不得不加派兵力對烏庫部、高麗等進行征討,這幾番下來後,遼國國內也在發生微妙的關係,而戍守幽都府的蕭思溫長嘆一聲,他們原本可以趁著南朝對江南一戰藉此出兵,可惜的是蕭思溫的出兵建議卻被駁回了。
府衙大廳之內,已經擠滿了戍守幽都府的諸將,其中有北院與南院的一些契丹將領以及漢族將領。
自從耶律賢莫名其妙地被人毒死後,女裡便從了軍,他覺得害死他主人耶律賢之人必是當今遼國皇帝耶律璟,自從耶律璟登基後,為了鞏固自己的皇位,耶律璟害死契丹皇族勳貴子弟的便數不勝數,這一點女裡非常清楚。
不過雖然耶律賢死了,可他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耶律只沒。
前段子,耶律只沒在皇宮內與宮人私通,耶律璟聽聞大怒,榜掠數百,刺一目卻未實施宮刑,耶律璟也是考慮到了遼世宗後代男丁只剩下耶律只沒一人了…耶律只沒自此之後便一直過著小心翼翼的子。…至於其他如耶律屋質、耶律賢適等人,雖然嘴上並沒有說,可是心裡頭他們也是對當今的耶律璟並不滿意,自從耶律璟登基的這幾年,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地生活在他的。威之下…不過今商議的乃是幽都府的軍防,諸將都在佈置著。蕭思溫見眾人都站在兩側,每個人的心頭似乎都是心事重重的,是以他便道:“自宋相繼平定南方後,我遼、宋兩國便以東起泥沽口,西沿拒馬河域的信安軍、霸州、容城為國界,我大遼騎兵以幽州為點,雖可儀仗山前七州與山後九州,進可直搗河洛,退可據山河之險。可是萬一某一天忽然間遼、宋開戰,這幽都府便是首當其中,後這郊外高粱河也會成為主戰場,不知諸位可有何想法?”隊列中,女裡直接道:“蕭留守是不是高估了宋軍的實力,雖然他南方已經差不多平定了,可是我大遼兵多將廣,又有騎兵,這大宋怎會一下子北上呢?而且眼下,宋國並沒有北上啊?”
“蕭留守擔心的也是,大宋自建立後,便一直秉承周世宗的遺志,如今江南大部皆臣服於大宋,西北各族也是以宋國馬首是瞻。”說話的這個人是上京留守高勳,他是個漢人,也是南樞密院的樞密使,總領漢軍事,在應歷初年又被封為趙王,是以他在這幾人當中的地位甚高,也曾任幽都府留守。
他見諸將都緊皺著眉頭,他道:“若是大宋後北上,如今我幽都府首要的便是防守,諸位都應該知道這幽都府郊外多空地以及淤地,不如疏通那些地勢低窪地方,用以種稻,這樣子也可充實我幽都府的糧草輜庫。”高勳提出的這個中稻法子,讓林(林牙)耶律昆有一絲不解,他一直對漢人有些反,高勳乃(後)晉北平王高信韜之子,後來投降了遼國,而且高勳位高權重,乃是耶律璟的心腹,所以不得不防,此刻他反問道:“高樞相,幽都府郊外多隙地,可是萬一這些糧草被宋軍得到呢?又假設京叛,官軍何自而入?”高勳笑了笑,“林牙想得未免太…”
“…”耶律璟的旨意當中便是讓他們待在幽都府不得妄動,是以蕭思溫他們也不好擅自做主張。…商議最後,他們也沒有好的辦法。ps。假設1歷史上高勳參與了蕭思溫、韓匡嗣、女裡、耶律賢等人謀弒穆宗的行動,但是景宗即位之後,該政治聯盟也因為政變的成功而分裂成了帝后兩黨,兩黨為爭奪統治大權而展開了烈的鬥爭,首先,蕭思溫之死是出於景宗的指使,由高勳、女裡等人派人暗殺。而之後,蕭後藉助韓匡嗣家族的力量,殺高勳、女裡等人,使景宗失去了倚靠力量,大權最終落入蕭後之手。
2高勳參加了景宗謀弒穆宗集團。因此“景宗即位,以定策功,進王秦。”景宗即位後,其集團隨即分化為帝、後兩黨,其中帝黨成員有高勳、女裡等人,而後黨成員則有蕭思溫、韓匡嗣家族及耶律賢適等人。蕭思溫由於是蕭後的父親,且為奪權集團的核心成員,因而立即被任命為北院樞密使,隨後又兼北府宰相,這實際上是景宗不得已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