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西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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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寂寺中,西廂房內,兩間廂房一直緊挨著,中間隔了一道牆。
趙德昭今夜睡不著覺,便睜著雙眼躺在臥榻上,今的刺殺他一直想不明白是何人,按照皇甫繼勳以及李煜的子,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派殺手過來,而且他們的目標只有自己,這讓趙德昭有些悱惻,若不是李煜他們派來的,還會是誰呢?看樣子明他回城之後,要去楊暢那頭調集密探給好好查查。
趙德昭這麼一想也就安然了,不過夜深了,他有些急,便穿著褻衣起身去西淨【衛生間】,隔壁的燭火還亮著,想必周嘉還在縫補他的袍服。
“周姊姊。”趙德昭站在門口,輕叩房門,小聲道,“衣服的事情明再說,你先歇息罷!”卻聽見裡面的人兒道:“昭哥兒,不礙事的,衣服馬上就要縫好了,明天你就能穿上了。”趙德昭先去了西淨,出來後便摸著路去了寺院齋堂後頭的浴堂,裝了個木桶打了些熱水,又拿了空臉盆、腳盆過來。
來到西廂走廊外頭,周嘉廂房內的燭火依舊亮著,趙德昭放下木桶,叩門道:“周姊姊,你先開個門。”
“甚麼事?”門開了,周嘉從門內出來,略帶倦意,頷首瞥見地上一木桶內散發著熱氣,趙德昭左手還拿著一個臉盆,她忽覺得不好意思。
趙德昭立馬拎到廂房內,邊倒水邊道:“你先洗個熱水臉,再泡個熱水腳,可去去疲勞,暖暖身子。”暖暖身子,周嘉一聽,頓覺心中過一股暖,她面上出了微笑,又覺得脖子臉上一片紅暈,原來男女之間就是如此啊。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便用手起袖子,掬起臉盆中的溫水,撲在自己面上,臉上反而覺得更燙了,她從趙德昭的手中接過臉巾,一直將臉巾覆在臉上,以掩飾自己尷尬的神情。
待洗完臉後,趙德昭又倒好了洗腳水,周嘉此刻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越發紅了,她怯生生道:“昭哥兒我洗好後再叫你吧。”趙德昭也覺得這樣盯著人家女孩子的腳看顯得不禮貌,便別過頭,“洗好了再叫我。”周嘉噗嗤一笑,她抬起腳,除去布靴,又除去鞋襪,出白的腳,趙德昭只聽見一陣水聲,周嘉已經將腳給浸在水盆中了,與此同時趙德昭也在臆測著那副情景。
一盞茶工夫,周嘉才道:“昭哥兒,好了…”趙德昭適才轉過頭來,半蹲著身子將水盆內的水全都倒在木桶內,臨走之時還不忘囑咐道:“姊姊,我那件衣服明兒個再縫吧,今夜月亮都快要到西山頭了。”
“等一下!”周嘉適才將衣服拿過來,然後道,“昭哥兒你的衣服已經補好了,我手藝不好,也就這麼將就著罷。”
“姊姊太客氣了,補好能穿就行了,就算補不好我也不嫌你你的手藝差。”周嘉不好意思道:“討厭,人家都被你說的不好意思了,快穿上看看。”
“姊姊給我衣服吧,我自己穿上。”
“你這人怎麼這樣,還是我給你穿吧,站好。”周嘉抖開外袍,先將右手的袖口套在趙德昭的右手上,隨即左手也套上了,此刻周嘉已經站在了趙德昭的面前,她不好意思地貼著趙德昭的口,趙德昭身上散發著一種雄的魅力,時時刻刻在“勾引”著她。
她幫忙繫著衣服外袍的褡褳,隨即她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口如同小鹿在撞一般,莫非自己已經對這個男子動心了,只是他是宋國的魏王千歲,將來的一國之君,周嘉搖搖頭,不再去想。可是她越是剋制這種心思,便越發難以擺脫,此刻她一緊張,覺腳底下一軟,然後整個身子要往後頭倒去一樣。
趙德昭見眼前的美人兒要往後仰去,便一個靈,順手用臂膀將她挽在懷中,懷中的周嘉當時只是怔住了,並沒有任何舉動,如小鳥一般依偎在懷中,趙德昭就這樣抱著。
過了片刻,周嘉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幹甚麼,她如受驚鳥兒一般便立即掙脫趙德昭的懷抱,並用右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她覺得自己的整張臉上都很熱。
趙德昭見周嘉如此,便問道:“姊姊,你熱嗎?”
“呃…沒甚麼,方才多謝你救我!”周嘉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呆立片刻後,又小聲道,“魏王千歲,今夜更深重,還是早宿歇息,明一早會城中。”趙德昭見周嘉如此,便也沒說甚麼,他覺得自己方才也有些唐突,一個女孩子沒緣沒故地被他差點佔去清白,確實有些尷尬。
他隨即道:“那我走了,你也早些歇息啊!”他回過身,離開了廂房,當跨出門檻的最後一步,他停住了,轉過頭道:“謝謝你補的衣服!”周嘉聽見這麼一聲,便不再言語,回上歇息去了,卻怎麼也睡不著。
而在另外一個廂房內,趙德昭卻怎麼也沒有睡意,今夜的狀況有些來的太快了,他有些收拾不好自己的內心,他側躺在上,一直想著那件事情,一夜未眠。…皇宮內,李煜尚未入眠,他一直坐在御書房內,漸漸的夜深重,皇宮水榭亭臺那頭的溼氣也吹了進來,湖面上的風一併吹著,御書房內的紗幔也吹動著,燭臺上的火焰也一高一低的。
李煜望著石城湖那頭,而在此刻尚未有趙德昭與周嘉的消息,李煜心中甚是憋屈,自己心裡頭愛著小姨子,可是小姨子偏偏因為皇宮中的言蜚語而拒絕自己的心意。而今周嘉卻與宋國的魏王一齊去城外遊玩,如今更深重卻未曾回到城內,這一夜也不知他們之間會發生些甚麼,他這心裡不是滋味。
李煜一想到這樣,他憤恨地揮舞著拳頭朝著書桌砸去,那一方上好的硯臺此刻盛滿的墨汁也一併四處飛散,濺得桌子上,身上以及臉上都是,李煜卻渾然不覺。
殿外的內侍聽見御書房內有聲響立即進殿,內侍見李煜身上都事墨汁,便立即吩咐宮女端來洗面水。
“陛下,夜深了,保重龍體要緊啊!”這一夜,李煜坐了一夜。…石城湖附近溼氣重,李煜派遣的軍以及府軍正在搜尋趙德昭與周嘉二人,只是偌大的湖面,又有蘆葦蕩環繞著,確實不太好找,一行士兵在夜裡舉著火把,在四周搜尋了一個時辰,就在此時,東北角搜尋的士兵忽然發現地面上的足跡。
軍立即帶著人馬,順著足跡,去往東北面的鐘山以及龍山附近。…圓寂寺外開外十五丈四周,已經有十五個黑衣刺客正在道旁設伏,為首那人面上戴著一副青面獠牙面具,此人名叫歐陽雲天,如今聽見老大四個屬下說著目標正在圓寂寺中,正吩咐他的手下靜候在道旁,準備明一早趙德昭從寺院出來回去城中的路上刺殺他。
歐陽雲天這次帶來的人馬只有不到三十人,如今已經一半埋伏此處刺殺趙德昭,剩下的另外一半則是他主人隱藏在唐國內的眼線。十五個人對陣一個人,歐陽雲天一想到如此,便得意地哈哈大笑。
趙德昭,這次你死定了,主人的計劃也快要完成了。
而今再過半個時辰天就亮了,歐陽雲天等人焦急地等候著,就在此刻西面道上隱隱約約傳過來許多人馬的腳步聲,在寂靜夜晚甚是響亮。
“馬老大,你去看看那頭究竟是誰?”馬直已經去往那頭打探消息,一盞茶過後,腳步聲越發近了,歐陽雲天左等右等,而馬直則是一去不復返,不知…
就在此刻,西面道上瞬間出來一對士卒,手裡頭全部清一地舉著火把,似乎在搜尋甚麼。
歐陽雲天從路旁探出頭去,他認識這些人馬。
“快,兄弟們撤——”他立即命令剩餘的十三人全部撤退,他撤退之時,已經知道馬直被人給綁了。
這支士卒正是李煜派人來的軍以及府軍,此刻他們正沿著道路奔襲著,而這條土路正是去圓寂寺的道路。
“直娘賊,丟了個魏王就讓老子這麼費盡心機前來搜索,若不是陛下仁慈,不願大動干戈,我皇甫繼勳為報父仇第一個宰了你!”皇甫繼勳領著這一支士卒正在搜尋趙德昭他們二人中,不遠處就是圓寂寺山門了。
在皇甫繼勳人馬中,馬直此刻已經被縛綁著,他也不知今夜怎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所幸歐陽雲天他們已經帶著人馬先行撤退了,只不過今刺殺失敗,今夜埋伏的人馬刺殺亦失敗,自己又被人俘虜了。
天亮了,皇甫繼勳已經出現在了圓寂寺山門口,周圍的士卒也都站在寺門外,如今卯時未至,士卒便等候在門口,而皇甫繼勳的生母李氏禮佛,皇甫繼勳便也等候著。
清晨,圓寂寺的鐘聲已經敲響,古寺鐘聲盤盤,緊敲十八下,慢敲十八下,不緊不慢再敲十八下,一共一百零八下下鐘聲敲響過後,圓寂寺的山門已經開了。
灑水掃庭的小沙彌已經出門了,皇甫繼勳便立即上前,問著:“小師父,昨夜可見有人過路在寺中住宿一宿啊?”
“確實如此,要不施主在此等候,我跟方丈通知一下。”
“有勞小師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