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邪木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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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位於黑沼深處的一次朝聖，琉絲與幾位族人搭乘著葉舟，一陣狂風襲來，吹翻了葉舟，眾人墜入黑沼之中，就此沉沒。

黑沼朝聖的程未必是一帆風順的，比起各個部族秘境的風調雨順，黑沼中的氣候十分詭異多變，有人稱之為祖靈的憤怒，也有說那是祖靈對族人的考驗。

沉入黑沼的琉絲眾人並沒有就此喪生，而是在湖底深處見證到一個偉大的存在。

不知為何，僅僅是旁觀這段記憶的西莉亞，直覺判斷那並不是祖靈，也不是像雲霄這樣的“神使”而是一種更加難以描述、更加古老的異物。

之所以稱之為異物，因為西莉亞此刻處於召祖靈的狀態，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十分真切的應，即便是旁觀琉絲的記憶，她也能察覺獨異於祖靈的氣息。

黑沼深處真實情況無人知曉，到底是一片陷足沼澤還是漆黑深淵也難以判斷，而琉絲所看見的，則是另外一片青蔥廣袤的原野，一株巨大的樹木聳天而立，他當下就將其誤以為是祖靈顯聖。

巨樹的聲音在青蔥原野中迴盪，那不是任何一種語言，而是直觀在心靈展現的指引，巨樹給了琉絲幾枚種子，讓他服而下，成為巨樹在世上的耳目。

琉絲自以為親眼見證祖靈顯聖，毫不猶豫地下種子，並且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更多啟示與指引，巨樹則與他做了一個易每隔一段時間送族人前往黑沼朝聖，朝聖者可以享受永恆的生命。

這個回報看似十分誘人，但琉絲也不完全衝昏頭腦，靈的壽命本就極長，而且靈的信仰中本就包含死後迴歸祖靈，永生之說並非太過刺，而且最大一個問題，那就是琉絲更希望是他自己來接受永生的賜福。

巨樹的回應很直接，琉絲的生命尚未走到盡頭，不必著急享受永生的賜福，巨樹需要的只是追求永恆的心靈，琉絲現在還不到時候。

與巨樹的僅僅彷彿只有一瞬，再度清醒的琉絲，倒臥在葉舟上，朝著葛秘境緩緩飄蕩而去。

往後的歲月裡，琉絲遵循巨樹的意志，開始將各部族有心朝聖的族人聚集到葛秘境，並且宣揚祖靈永生的賜福，過去許多前往朝聖的靈都從此不返。

由於琉絲的宣揚，使得多數朝聖的靈都是將至壽終，所以朝聖之旅也成了迴歸祖靈懷抱的旅程，以至於漫長的歲月中從無人質疑。

目睹了這一切記憶，回意志的西莉亞就像泅水而出，鬆手脫力之際，要不是雲霄伸手攙扶就要倒下，而琉絲族長更是渾身搐。

西莉亞緩了好一陣子才恢復過來，然後向雲霄述說了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雲霄面不改，心中卻是隱然有覺，琉絲所看見的那株巨樹，這種近乎獻祭的行為，怎麼看都像是血祭妖。

只不過那株巨樹非常機警，它假借參天巨樹的形象，一下子攫取了琉絲的信任，讓他誤以為是祖靈顯聖，隨後加上琉絲個人逐漸膨脹的私慾，說不定也是那枚種子的影響。

最大問題在於，巨樹非常恰當地利用了靈的心智弱點，純樸宛如嬰孩般，沒有猜忌的心，從而輕而易舉地獲得了這些靈祭品。

由此可見，那株巨樹可不是一般的草木，或許也正是某個世界的散仙高人，而原身就是一株巨樹，也正是因此才能穿越至木華界。

而且巨樹選擇了與張鶴冠十分相近的路子，那便是偽裝成建木祖靈，直接與距離聖地最近的葛部族搭上關係，經營之歲月不比張鶴冠短暫，卻沒有張鶴冠那樣進取。

通過西莉亞的描述，雲霄心中所描繪的並非是一株聳天巨樹，反倒像是纏繞在病木之上的髓藤蔓，不斷汲取一界養分壯大自己，甚至漸漸取而代之。

“神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西莉亞臉微微發黑，顯然方才祖靈召的過程也讓她很不好受，至少一時半會兒沒法適應。

“就是它。”雲霄確認道:“就是它在阻止你的族人迴歸祖靈，他不僅在聖地之外設下攔阻，還讓琉絲族長成為他干涉世間的力量，不斷噬這個世界的本源。”西莉亞無法想象這種程度的敵人，問道:“神使有辦法對付它嗎？”

“未見真容，不敢確定，但是我不必怕他。”雲霄對巨樹瞭解還是太少，這種異界散仙誰知道有什麼詭異手段？

此時西莉亞又低唿一聲，抬手指著其餘幾具屍體，只見屍體內部有細長墨綠的枝條破體而出，就像蟲卵孵化一樣駭人，轉眼間將幾具靈屍體纏成蟲繭一般。

雲霄向西莉亞借來兵刃，順手一噼竟然迸出火花，看似柔軟的枝條，居然比雲霄親手鑄煉的兵刃還要堅硬，這已經不是尋常草木，而是接觸到木華界天地玄理的獨異構造，可以說是法器之了。

從這一點能夠看出，巨樹在超凡顯聖一途上，走得比雲霄要更遠一些，要是他干涉的靈數量再多一些，那麼巨樹毫無疑問就能掌握整個木華界，成為此界主宰。

不知為何，雲霄忽然想起了九州世界的龍霄佩，不知道他想成就的九州主宰，是不是像這巨樹一樣？

“神使，我們該怎麼辦？”看著一個個綠枝繭，西莉亞心中替同族惋惜，雖然是自己親手殺死的刺客，但不應該有這樣詭異可怕的下場。

雲霄踢了踢還在搐抖動的琉絲族長:“把這一切公之於眾，葛部族自然會有所判斷，至於他們選擇怎樣的道路，不必你我來管。”雲霄俯身一把將琉絲族長抓起，潛勁再發，以痛楚醒對方，眼神昏沉離的琉絲族長還記不清方才發生何事，看見雲霄就當場尖叫起來，連連往後爬去。

“別走！”雲霄提著琉絲族長的後頸，就像抓著一隻小貓似的，一腳踢開屋門，朝著葛部族聚居的地方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