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十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就要看書網,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第二十三話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週六,我和鄭倫,以及我爸我媽,驅車前往了天津。那裡,有我爺爺一大家子,還有我姥爺一大家子。當年,我爸媽是各自來北京求學,繼而相識、相戀,求婚、結婚,並在北京安了家。鄭倫說:“鬧了半天,我是娶了個天津姑娘啊。”我斜睨他:“天津姑娘怎麼了?”鄭倫撇撇嘴:“你們天津姑娘最貧了。”我賞了他一肘子:“去你的,我們這叫健談。”天津的酒席辦得順順當當,諸多長輩們都被鄭倫“老實巴”的表象征服了,口口聲聲地說他可靠。在長輩們眼中“可靠”是女子擇夫最重要的標準,遠遠比有貌和有錢重要百倍。可鄭倫他老人家不滿了:“媳婦兒,你們家人怎麼沒人誇我帥啊?”我懷抱著我表姐兩歲不到的兒子:“膚淺。帥有用啊,能當飯吃?”鄭倫仍不甘心,捏著我懷中小小子的臉:“你說,姨父我帥不帥啊?”小小子想了想,之後把頭搖成了撥鼓,並從溼潤的小嘴中噴出洶湧的唾沫星子。鄭倫瞪眼:“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啊?”小小子可不吃鄭倫這一套,他伸出手,扯住了鄭倫的小卷頭髮,有如潑婦一般。最終,鄭倫雙手抱拳作揖、投降,灰溜溜地跑了。

天津一行一直皆大歡喜,直到晚上。

晚上,我們一行四人住在了我姥爺家,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北京。我爸我媽一間房,我和鄭倫一間房。時間尚早,我們老中青三代聚在客廳的電視機前看《人與自然》:剛離開媽媽的幼豹如何捕食。在我們全家以及幼豹皆聚會神之時,鄭倫的手機響了。他匆匆離開了客廳。

節目結束之時,他才回來。他畢恭畢敬開口道:“姥爺姥姥,爸媽,我北京有急事,現在必須趕回去。”我騰地站起來:“什麼事這麼急?”鄭倫看都不看我:“公事。”我爸代表以事業為重的男:“那你快回去吧,公事要緊。明天我們坐火車走。”我媽則代表天下父母心:“路上一定小心啊,慢點兒開。”鄭倫點點頭,扭身再度離開了客廳。我尾隨他,跟回了房間。

“什麼事?”我皺著眉頭問。

“不關你的事。”鄭倫同樣皺著眉頭。我一聽就火了:“喲,你膽子肥了?什麼態度啊這是?剛誰來的電話?”鄭倫有有理不在聲高之神:“小蕭。她說,你和吳哲在暗地裡查我和她的關係。”聽了這話,我就慌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唐小仙又慢了她蕭之惠一步。慌亂中,我拽住鄭倫的胳膊:“怎麼會呢,你別聽她瞎說。”鄭倫不屑地一哼,甩開了我:“不好意思,我剛查過了你的手機。吳哲發給你的短信,你竟還捨不得刪。”完,徹底完了。我心大意,滿盤皆輸。鄭倫穿好了大衣,拿了車鑰匙,拎了包:“唐小仙,你竟然這麼不信任我,你竟然如此小看我。”說完,他離開了我的視線。

電視機關了,長輩們紛紛寬衣就寢了。我揣著手在房間裡遛來遛去。倘若此時此刻鄭倫拿著紙筆,將我和蕭之惠的優缺點一一羅列,那我唐小仙的名字下,將是疑心重、暗地搞鬼,而她蕭之惠則會與清白無辜、委屈冤枉相掛鉤。將來,進一步的,鄭倫還會發現她做好事不留名,助他渡過事業難關。屆時,我唐小仙絕無立足之地了。

我正越分析越忐忑,我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我說喂,對方說:“您是唐女士嗎?”我說是,對方又說:“您好,我是天津友誼路派出所的。請問您現在是在天津嗎?您愛人是叫鄭倫嗎?”我攥著手機,一時說不出話來。鄭倫,他怎麼惹上派出所的了?

派出所同志二話不說,先要了我的身份證號碼,後才溫文爾雅道:“您愛人蹲在路邊菸,神可疑,我們向他要身份證,他不但不給,還態度惡劣。”

“我沒帶,沒帶怎麼給?”鄭倫的聲音傳來,果真惡劣。

我忙開口:“同志,同志,真不好意思。他是咱天津的女婿,這是頭一次跟我回來,結果因為點兒小事,我倆鬧了矛盾了。他這是鬱悶呢,這人一鬱悶,態度難免不好,您說是吧?”民警同志通情達理,天津口音也上來了:“兩口子有嘛事兒跟家鬧,別吵吵到外頭來。”

“是是是,您說得太對了。”我謹遵教誨。

民警同志撤了,我打電話給鄭倫:“這麼半天,你才走到友誼路?”

“你們天津這路,能叫路嗎?曲裡拐彎的,我繞了半天,又繞回來了。”我撲哧就樂了:“我們這路,那都是沿海河修的,講究的是曲線美。你還認得回來的路嗎?先回來再說吧。”

“我不。”鄭倫跟小孩兒似的。

“不?那你想怎麼著?你怎麼還上煙了?車呢?你幹嗎蹲路邊?”想象著民警同志的描述,我也不覺得此人可疑。

“我可不想把車燻得都是煙味兒。”鄭倫終究不是小孩兒,他還有心保持車內衛生。

“先回來吧。”我實心實意。

“我不。”鄭倫吐出一口氣,又也許是一口煙,繼續道“我先回北京了。小仙,我們都好好想想,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突然就哽咽了:“那你小心開車,別分心。”掛了電話,我捂著被子哭了一鼻子,兩條小腿還在被子下拍打了幾個回合。鄭倫這個我在經歷了若干場風雨後好不容易才見到的彩虹,如今有隱沒在天盡頭的勢頭了。我看輕了蕭之惠,也看輕了鄭倫對我的意義。

第二天週,我和我爸媽一行三人乘坐著京津城際列車回了北京。長達一百一十多公里的路程,它僅行駛了不足半個小時。我心想:要是鄭倫多幾次路,說不定還落在我們後頭了。科技發展飛速,簡直比上了人心的飛速變化。

我直接回了婆家,我婆婆的婆婆給我開了門:“小仙兒,你們家怎麼把我們倫倫累成那樣了?”我換鞋:“累成哪樣兒了?”

“夜裡兩點多到家,睡到現在沒睡醒。我喊他吃飯,他直說累。”我推開房門,只見鄭倫躺在上背對門口,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出後腦勺兒上一撮頭髮。我小聲呼喚:“倫兒,夫君,夫君?”鄭倫一動不動,卻伸手捅了我的後:“哎呀,快別吵他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啊?”我悻悻出了家門,在去“小仙女裝店”的路上,迫不及待給吳哲打了電話:“你到底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蕭之惠會知道我和你在暗地裡的小動作?”

“啊?”吳哲好像對此事聞所未聞:“怎麼會?”接著,他又信誓旦旦“我既然會這麼做,就有把握瞞過她的眼睛。”我手心濡溼:我唐小仙不擅此事、不諳此道,是我,是我洩了風聲,暴了夥伴。那一,我在電話中對蕭之惠的警告太過直白,卻又沒將她降住,她終於有膽量有把握去鄭倫面前奏我一本、試我一招。而偏偏,我手機中還真留有吳哲發給我的短信。這一回,蕭之惠大獲全勝,而我只得怪天怪地怪自己,怪不到別人頭上。

“嫂子,鄭哥也知道了?”吳哲頭腦靈光,直視困難所在。

“嗯。”我據實以告“蕭之惠告訴他了,並延續了一貫的無恥地裝無辜作風。”

“那我是不是沒法兒在‘倫語’待了?嫂子,這你可要幫我啊。”吳哲這人頭腦太靈光,足以應證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是把蕭之惠換作我,我同樣會撲倒在“傻了吧嘰”的鄭倫的石榴褲下,而不多看他吳哲一眼。

“行了,我知道了。”我說。

到了“小仙女裝店”我推門只見小甜在招呼客人,而蔣有虎坐在最裡邊。他見了我,站直身來:“來了?”一看這局面,我倒覺得他更像此店的老闆,而我則像個客人。下一秒,蔣有虎也發覺他有喧賓奪主的嫌疑,於是忙走上前來,把裡面的老闆座兒讓還給我。店內的客人空手走了,小甜過來與我打招呼:“姐,今兒還沒開張呢。”我坐下身:“現在這些貨,雜七雜八、良莠不齊,導致這店簡直成了個四不像。轉型迫在眉睫啊。”

“轉,馬上得轉。”小甜和蔣有虎異口同聲。

我抬眼看著面前這對男女,男的痴痴憨憨地望著女的,彷彿在說:真是心有靈犀啊。女的翻了一個白眼兒,心說真是倒了黴了,跟大叔默契個什麼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