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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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呃…姑、那個姑爺…”主僕兩人著晚風,穿過曲曲折折的迴廊要回落院,韓蕎惜正興奮的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想著她的計劃,突然覺到小眉在扯她衣袖,她停了下來,看到常如玉面而來,他微微抿著角,跟一個紫衣少女走在一塊兒。
“你們這是做什麼?”常如玉盯著男裝打扮的她們,微蹙了蹙眉。
那在落院尾隨她,發現她竟然在府裡“賣藝”時,直是讓他既吃驚又深荒唐。
她清空了一個房間,備了許多矮凳,矮凳上擱了軟墊,他到時,一屋子都是人,而她正口若懸河、語音嬌脆地在最前方講故事,時不時帶著表情動作,一下渲男子聲音,一下渲女子聲音,有時還唱起他聽不懂的曲來。
他問了下人,下人說惜夫人每天都會講一段故事,約莫半個時辰,一個人收取半文錢,只要是常府的人都可以去聽,故事不落俗套,某些橋段深情,某些橋段則會讓人笑痛肚子,跟他們平裡聽到的民間故事都不相同,異常地引人,惜夫人又唱作倶佯,大夥都被她給引,每天晚上都搶著去聽故事。
“看不出來嗎?”韓蕎借彎著角笑了笑,眼睛閃亮亮的看著他。
“我們女扮男裝出門,現在要回落霞院了,你應該很忙吧,我也很忙,那就告辭,後會有期!”她又對他夾一個江湖式的抱拳。
常如玉不是她的金主,她沒空應酬他,她下面可是食指浩繁,要趕快回去寫詳細的企劃書給她的金主。
“慢著。”對於她這般敷衍的態度,常如玉自然是十分不悅,他狀似平靜,實則中已升起一簇火焰。
“我有話對你說。”
“喔?什麼話?”看他不苟言笑,韓蕎惜有點緊張了,該不會反悔要趕她走吧?
見她好似沒意識到自己錯處,常如玉蹙起了眉心。賣藝已經很荒唐,現在她又在忙什麼?竟然還女扮男裝出府去?
他臉罩寒霜地說:“後不許你再做男裝打扮,看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他的指責讓韓蕎惜覺得好笑,敢情這位前夫大人忘了她已經不是他老婆了,還想約束她?
雖然帶著一群陪嫁奴僕寄人籬下,不好出言頂撞,但提醒一下是必要的,因為她以後還是會常常出府去,不想為此跟他鬧得不愉快。
她澄澈雙眸直視著他,不閃不避,慢悠悠地說:“常少爺,我已經是你的下堂了。”言下之意是,她做什麼都跟他沒關係,他實在不必管那麼多。
瞪著那一雙美目,常如玉發現自己竟說不出話來。
好個下堂,幾個字堵的他啞口無言,只能讓她離去。
看她們走遠,又看到常如玉眼中閃著一抹奇怪的情緒,燕成瑤忍不住問道:“二師兄,那人就是被你休離的韓府千金嗎?”常如玉蹙著眉心,此時此刻,任何人跟他說話都令他到厭煩。
“你不必管那麼多,沒事快回雲初山,師父會找你。”燕成瑤噘起了小嘴。
常如玉嚴厲的盯著她。
“若要留下來,那你就安分點,不要再讓我分半點神照顧你,我沒有那種閒工夫。”她竟然在綢緞莊為了一塊布料跟尚書的小妾打了起來,對方被她打紅了半張臉,哭鬧到衙門去,也驚動了尚書大人,讓他不得不去為她善後。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燕成瑤連忙應承,一雙美眸求饒的望著劍眉星目、俊美無暇的他。
若她不闖點禍,他又怎麼會注意到她?
_她光看著他就忍不住心蕩神馳,自小她就想嫁給他,得知他被皇上指婚的消息時,她哭腫了雙眸,前些子得知他竟然休了,她出望外,顧不得自己還被師父足就偷跑下山。
“那好。”常如玉眼神犀利的一掃,也不管小師妹出的情意有多明顯,沉聲道:“你現在就回房去反省反省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明天早膳之前,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好嘛,人家回房反省就是,你就別再惱我了。”燕成瑤哀怨的走了。
常如玉駐立在晚風拂來的臨水迴廊中,看著水面在晚風吹拂下緩緩地盪出了水紋,他閉上眼眸又睜開,驀然往落霞院走去,到了最後,幾乎是用輕功在飛掠了。
一進落霞院便見到換回女裝的小眉端著點心要進偏廳廂房,他攔住了她,細細詢問她與韓惜兒出府之事。
小眉生怯懦,他又是當家主子,他才問兩句她就什麼都說了,得知韓蕎惜竟然在悅陽樓與兩名陌生男子攀談,對方還應允要出銀兩讓她做生意,常如玉越聽越是惱火。
成親一年來,她的所作所為明明皆令他厭惡至極,如今卻又處處引起他的關注,就如此刻…要命!自己竟戳破了廂房紙窗在偷窺她”她已經換回了女裝,一身淡綠衣裙襯著粉肌纖,身上依然沒有多餘的珠翠和髮飾,小眉端進去的點心沒有動,還好端端的擱在小方桌上。
大圓桌上,就見她心急的攤開一張新的宣紙,蘸墨落筆,雙頰興奮得緋紅,見到她振筆疾書的模樣,他的心突突跳動。她竟然識字?還會寫?還寫的眼也不抬?一時之間,他竟看得忘我了。
韓蕎惜渾然不覺有人在偷看她,她只一股腦的想趕快把詳細的企劃案寫下來,餓得飢腸轆轆也不在乎。
“小姐!”小菱推門而入,看到房裡墨啊紙的陣仗不覺莞爾,她家小姐是什麼時候偷偷學了寫字,她都不知道呢。
“都入座了,在等您呢””
“戌時了嗎?這麼快?”韓蕎惜習慣的舉起右手要看手錶,但腕上只有一隻玉鐲子,當然沒有手錶。
“小眉說您沒用晚膳,這糕點怎麼也沒吃呢?”小菱發現了那盤完好如初的穌糕,略皺秀眉。
“不如先吃好再過去吧,不然您會餓著…”韓蕎惜想也不想的搖頭道:“不行,大家都在等我,我怎麼可以躲在這裡吃東西?走吧!回來再寫!”她擱下筆墨,匆匆跟小菱走出廂房。
常如玉並沒有馬上跟著她們,聽到入座兩字,他便心裡有數,他的下堂又要去賣藝了。
那他也聽了一會兒她說的故事,確實別出心裁,從未聽聞,應該是她自個兒天馬行空想出來的,那故事的結尾會是如何,他倒是想知道。
他從容地往她賣藝的屋子走去,對見到他而面驚詫的下人做了噤聲的動作,悄然地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聽。
可就算他自認已經站在很不起眼的地方了,韓蕎惜還是眼尖的看到了,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心裡意外的,有點疑惑他真是來聽故事的嗎。
雖然常如玉也在令她有些不太自在,但不至於讓她不做這門可以賺點小錢的生意,她沒多停頓笑容滿面的朝滿室的觀眾福了福。
“謝謝大家今天又來捧場了,廢話不多說,秘密花園?接著聽下去!”
“秘密花園”是她最愛的韓劇,不管是國語版還是原音版,她都痴的看了至少三十次,說她能倒背如也不為過。
只不過,這故事要講給古代人聽要略微修改一下,比如她今天會提到的計程車,就得改成馬車。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她清了清喉嚨,裝作男子的樣子,著嗓子說:“不是說好坐馬車的嗎?為什麼要步行?難道心裡想著我會追出去趕上你,然後載你一程,是期待類似這種事情的話…”這是自戀傲慢的閃閃男金社長。
話沒說完,她又換成女子聲音,做出女子模樣說道:“我坐不坐馬車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車行的馬伕嗎?”這自然是帥氣瀟灑的吉蘿琳。
她再換成金社長,“你怎麼隨便猜測別人的人生?我沒有問過女人一次這種問題,你難道沒有錢嗎?要是那樣的話,我送你一程。”她一人分飾兩角,又換成吉蘿琳,“我為什麼要坐你的馬車?”再換成金社長,“因為我想送你一程。”吉蘿琳問:“為什麼?”金社長說:“還能為什麼?想在天空飛翔,想幸福,這些還需要理由嗎?同理,我現在想送你回去,為什麼阻止我想做的事情?我也會為你關上馬車門。”聽到這裡,常如玉不知為何自己會口一熱,彷佛被什麼擊中了心房一般,後來的故事怎麼樣了,他沒有聽進去,也沒發現他的眸子透著柔光,眼裡只看到她那格外清亮的眼眸。
這不是韓惜兒,這絕對不是韓惜兒…
可連他自己也覺這想法荒謬,若她不是韓惜兒,那麼她是什麼人?她分明就是他千方百計休掉的下堂!
但如果她是韓惜兒,自己又為何會被她引?這一點道理都沒有…“時間到了尾聲,今天的故事就說到這裡,小妹照例為大家帶來一首『那個女人』。”韓蕎惜盈盈一福,唱了起來。
這首歌她很,她雖然不是韓文系,但憑著熱愛韓的熱情,自己進修了韓文,本來還打算去考韓文鑑定,由此可知她韓文多強了。
熱烈的掌聲再度響起,常如玉雖然覺得她在一干下人面前自稱小妹很荒唐,但她那如泣如訴的哀婉歌聲卻莫名牽動了他的情緒,他全然聽不明白她在唱些什麼,可那哀切的歌聲卻進入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