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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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梅姝媛一行三人風塵僕僕地趕回鏢局時,已過了午後。望著敞開的硃紅大門,門上高掛著黑底金字的“梅峰鏢局”四個大字,梅紅葉心情既緊張又興奮,望著身旁的梅姝媛。
“姊,這裡就是梅峰鏢局嗎?”
“沒錯。”梅姝媛話聲甫落,就見裡頭走出一人來;那人一見著她,即開心地旋身踅回,一路大聲嚷嚷:“媛媛回來了!”
“剛才跑進去的那位名叫陳豪,是鏢局裡的鏢師之一,大家都很好相處,像一家人一樣。跟我進來吧。”梅姝媛笑著對身旁的妹妹解釋,秀麗的小臉上此刻除了蒼白,更增添些許不正常的紅暈;強打起神來,示意梅紅葉和桂香跟她一起進去。
三人一踏進鏢局廳堂,幾乎鏢局所有人都己到齊,在見著梅姝媛身後的兩人時,先是微愕,接著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梅紅葉臉上。
“爹、娘、大哥,還有各位,我回來了。”梅姝媛目光先是掃視眾人一眼,接著將身後的梅紅葉拉到身旁,當著大家的面,介紹梅紅葉。
“你們大家看看,我帶誰回來了?她就是失蹤了十一年的小妹紅葉。”梅長青夫婦動地走上前,望著那張與大女兒相似的臉孔。李翠娥含淚地抱住失而復得的小女兒,語帶硬嚥:“紅葉,你真的是紅葉。”這一頭,大家心情動地急著要和梅紅葉相認,梅姝媛徑自走向坐在角落黑檀木椅上,打從她踏進廳堂,目光就一直鎖住她的男人。
“姓傅的,這塊玉佩是一位姓賀的姑娘要我轉給你的。”話甫落,從懷裡拿出玉佩,毫不客氣地朝他身上丟去。見他輕易地反手接住,細望著玉佩思索的神情,一把火倏地竄上她口,氣忿地旋身,陡地一陣昏眩襲來,這一回,她再也無力抵抗,身子一軟,一雙鐵臂及時抱住她的身子。
“媛媛!快叫大夫來!”傅泓堯爆出一聲大吼,雙臂抱住她虛軟嬌軀的同時,受到她身上傳來過高的體溫。在她一踏進廳堂,眾人只顧著開心她平安回來,唯有他注意到她臉過於蒼白。抱著昏的她,腳步疾奔往她房裡而去。
現場因梅姝媛突然昏倒而陷入一團混亂中,有的急忙去請大夫,其餘人皆跟著往梅姝媛房裡而去,早已失去先前相認的喜悅。
“這位姑娘的子倒倔強的,傷口早已發炎,身體過於虛弱,應該是受傷過後,未曾好好療養所造成的。換作是一般人早已倒下,而這位姑娘竟還能撐那麼多天,真是厲害。你們要好好照顧她,她身上的高燒沒那麼快退去,記得讓她多休息,我先開些藥讓她服下,明一早,我再過來看她情況。”老大夫把完脈看完診後,忍不住搖頭皺眉。真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姑娘,不愧是梅峰鏢局的人,果然不同於一般尋常姑娘。
“謝謝大夫,俺送你回去,順便拿藥。”劉武陪著大夫一同離開。
“這丫頭是怎麼搞的!受了傷為什麼不好好把身子養好再回來,何必拚命趕回來呢?”李翠娥坐在榻旁,心疼地輕撫大女兒熱燙的雙頰,忍不住氣罵。
方才己聽紅葉解釋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好在遇上紅葉,不然可真是凶多吉少,真不該答應讓她單獨出斗的。
“爹、娘、小妹,媛媛現在沒那麼快醒,我們別都待在這。小妹剛回到家,爹孃你們總要陪著小妹吧!至於泓堯,就麻煩你留下照顧媛媛,我們大家就先出去了。”梅子云特意支開眾人,獨留下傅泓堯,讓他有機會可以好好陪著梅姝媛。
眾人離開後,傅泓堯先是替她更換額上的溼巾,這才落坐在她畔,大掌輕撫她火紅的雙頰,濃眉擔憂地緊擰。
“我早該相信自己的直覺,應該快馬加鞭趕去洛陽接你,你這愛逞強的子,怕是沒救了。”低沈的嗓音夾帶著一絲怒氣。等她醒來後,非得好好好跟她算賬不可。她可是承諾會平安回來的,結果看看她現在成了什麼模樣!
“不過幸好,你還是如預期中趕了回來。”雖然是帶了一身傷病,但至少他不用再每提心吊膽,擔心她是否發生什麼不測。她是個守信用的人,答應的事情,即使再怎麼不顧也會做到,所以現在才會躺在榻上昏不醒。
“媛媛,你再也別想押鏢了。經此再爭,不會再有人答應你了,你最好還是死心吧。”俯身咬牙在她耳畔低喃。誰叫她膽敢讓自己傷成這樣!這趟受託洛陽送信,將是她此生唯一的差事。
長指細細描繪她臉上細緻的五宮,唯有在此刻,她昏不醒時,他才能仔細看著她。隨著她一年比一年出落得愈見嬌美秀麗,她的美、她的獨特,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只想將她私藏起來,獨屬他一人。
“你總說我是花蝴蝶、雙面人,招惹一群鶯鶯燕燕,你又何嘗不是?只要與你接觸過的男人,無人不為你所。”這也是最令他在意的。她不需要刻意展,只需表現真實的自己,本身獨特的魅力,就能擄獲男人的眼光。
“媛媛,即使是帶著一身傷病,還是謝你信守承諾,如期地趕了回來。”直到此刻,自她離去後上心志不安的心,總算能真正放心了;拔的身軀俯身,連人帶被抱住她,薄吻住她柔軟的粉,輾轉,一路啄吻到她耳畔低喃…
疲累地睜開雙眼,覺得全身虛軟無力,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環伺周圍的景物,這是她的寢房。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已經回到鏢局,將小妹介紹給大家,然後她便走向那個討厭的男人,將玉佩丟給他,之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是昏過去了嗎?
強撐了那麼久,在回到鏢局後,終於再也撐不下去了,想必是嚇壞大家了。慘了!頭一次受託差事,就讓自己受傷回來,她鐵定會被眾人輪給罵死的。
“大姑娘,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原本正開門探頭察看裡頭情況的月虹,在瞧見她清醒後,開心地跑了進來,一張小嘴吱吱噴噴,忙著告訴她昏後所發生的事情。
“大姑娘,你知道從你昨兒個回到鏢局,突然昏倒,就開始發起燒來,一直燒到半夜才退燒的,可是嚇壞了大家。尤其是一直守在你邊的傅少爺,看你高燒一直退不去,威脅老大夫再不想辦法,就要他一條老命,那發狠的模樣可是嚇人得很。”沒想到一向待人客氣有禮的傅少爺竟也會有這一面。想到昨兒個夜裡的情況,還真是讓她嚇死了,可見傅少爺一定很關心大姑娘。
“你說什麼?傅泓堯一直守著我?為什麼是他呢?”梅姝媛驚愕地想起身,但是身子太過虛弱,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見狀,月虹趕緊上前幫忙將她扶坐起,將枕頭移到她身後,讓她得以舒適地靠臥著。
“沒錯,是傅少爺照料你大半夜,確定你退燒了,這才離開;這是少當家的意思。二姑娘剛回鏢局,人生地不的,怕她無法適應,老局主和夫人要陪在二姑娘身旁,所以就將你給傅少爺照顧了。”她也沒想到,兩人平時一見面,多半是吵吵鬧鬧、不歡而散居多,但大姑娘一出事,最緊張擔憂的卻是傅少爺,就不知大姑娘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是嗎?”明眸微斂,蒼白的小臉上無一絲特別的情,僅只是冷淡地輕哼。
月虹對她淡漠的反應倒是不甚滿意。好歹人家傅少爺可是盡心盡力在照顧她,直到三更才離去,而這個大姑娘的反應會不會太無情了?忍不住又開始碎念:“大姑娘,傅少爺除了擔憂你的傷勢之外,前兩天,就開始來鏢局詢問你是否回來了,可見他是真的很關心你。”
“我知道了,拜託你就別再唸了,好歹我也是個病人。”梅姝媛受不了她的叼念,忍不住求饒。她才剛清醒,全身不舒服極了,有需要選在這個時候折磨她嗎?
月虹瞄了眼她蒼白的臉,心虛地吐舌。
完了!她只顧著替傅少爺抱不平,倒忘了大姑娘從昨兒個回來到現在,只在昏中被硬灌了藥,還未曾進食。
“大姑娘,你先休息,我去灶房幫你準備一些吃的。”月虹走後,房裡總算恢復了安靜。梅姝媛輕時了口氣,小手輕仍有些昏沈的額際,想起月虹的叼念,角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嘆。
她與那個男人之間的糾葛,等她身體好了、有神時再來好好想一想吧。
一輛鑲著金邊的馬車甫停在傅府門口,一抹拔身形掀開布簾走下馬車,向他隨身的侍從低聲代了幾句,並未走進傅府,而是轉向對街的梅峰鏢局。
“泓堯,你來啦。”梅子云方踏出鏢局大門,正巧遇見傅泓堯,兩人面相照。
“你要出門?”傅泓堯注意到他神情凝重,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有事去一趟衛門。媛媛醒了,剛吃了些東西,你快去看她吧。”梅子云話也不多說,拍了拍好友的肩頭,腳步匆忙往街門方向而去。
傅泓堯若有所思,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隨即邁開步伐走進鏢局裡,一路往梅姝媛的寢房而去;走到半路,即被叫住。
“傅少爺,你來看大姑娘啊!”月虹話一說完,在瞧見他含笑俊雅的臉孔時,小臉驀地一紅,暗罵自己這豈不是在說廢話嗎!
“這是要給媛媛喝的藥嗎?”瞧見她於上漆盤放著一碗湯藥。
“對。是我剛煎好,正準備要端給大姑娘喝的。”月虹小臉上的紅暈末褪。這傅少爺長得真俊俏,怎麼大姑娘老愛跟他吵不停?一定是大姑娘子太差的緣故。
“給我吧。你先去忙別的事。”傅泓堯主動接過兀自發愣的月虹她手中的漆盤,徑自往前頭不遠、梅姝媛的院落而行;來到她房門口,正推開房門,卻聽到裡頭傳來談話聲,是紅葉在她房裡。
“姊,有一件事,我從昨天就一直很好奇,我可以問你嗎?”
“什麼事?你儘管問。”
“你和那個傅大哥是什麼關係啊?”
“什麼關係也沒有。”
“你確定什麼關係也沒有?”聽到這,俊臉一沈,再也忍不住地猛地推開房門,踏入房內,含怒的黑眸直視半臥在榻上臉蒼白的人兒,大步往榻走去。
“傅大哥,你幫姊姊端藥來啦!”紅葉來回看著兩人。雖然昨天才見過傅泓堯,對他的為人不甚清楚,但她曾暗地裡觀察過他——他對任何人都能談笑風生、溫和有禮,甚至跟一群鏢師也能豪情暢談,唯獨面對姊姊時,似乎多了一些不尋常的火藥味,這一點令她深興趣。
“紅葉,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姊姊有一些話要談。”傅泓堯朝她溫和一笑,為免待會兒嚇到她,還是請她迴避的好。
“好。那你們慢慢談。姊,我晚一點再來看你。”紅葉雖然很想留下來看戲,但人家都擺明了不給看,她也只好遺憾地先行離開,離去時不忘好心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