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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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怎麼了?他病了,一定是病了,絕對是病了,他非得要先走不可,要不然再待下去…可觀之就枕在他的臂上,他若硬要掉手,豈不是要將他給驚醒?
正蹙眉思忖著要如此逃脫,忽地驚覺此情此景頗像自己以往念過的書,好似寫道--某個混蛋教某個人給壓住了手還是壓住了袖,所以那混蛋就把自己的袖子給割斷,其名曰…斷袖之癖?
轟轟轟…韋不群只覺得頭上彷若陣陣暴雷打下,殘酷無情地直往心頭敲,剎那間陣陣沉潛已久的詭念自口竄飛而出。
這、這…這是斷袖之癖?
換言之,他對他…其實是…嗚嗚,不會吧?
外頭有人猜觀之是男是女,亦有人猜他和觀之有一腿;若她是女,他便是與他偷情、私定終身,若觀之是男,他們倆便是龍陽之好…他是嗎?他真是嗎?不是的吧?
不過是在夢中不小心錯把觀之的當酒壺壺口罷了,這種事不用這般戰戰兢兢吧,只是他夢過頭罷了。
對對,只是夢,他只是錯把觀之的當壺口,如此而已,倘若告訴觀之,他定也只是一笑置之,壓兒不會放在心上的。
是啊,觀之是個襟寬廣之人,他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笑話他的。他只需要鎮靜一點,便可以粉飾太平…啐!粉飾什麼太平,打一開始就沒什麼事啊!
他向來不近女,八成是久不近女,才會對觀之起了遐思,對,就是這樣,他也可以佯睡,等觀之先睡醒…天已經亮了,觀之差不多該醒了。
可他的心是怎麼了?現下心頭怎麼跳得如此的急,跳得他有些暈亂,有些不知所措、口乾舌躁、心猿意馬,冷汗佈滿額間,頓時覺得念滋生…
老天,誰來救救他吧,他不想要當只狼啊!他真的…
怦咚、怦咚…韋不群慌張地摀著口。
不要再跳了!
他惱火地咬牙悶吼,舉起右手毫不客氣地往左邊的口擊下,忽地噴出一口血,驚醒了寐中的晁觀之。
她糊地眨了眨眼,驀然發覺韋不群身上有血跡,連忙翻身坐起。
“韋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力持鎮靜,瞪著他口的血,緩緩地看向他有些漲紅的臉,“我…”他輕咳兩聲,偷偷抹去角的血,艱澀地勾笑“在打蚊子。”呵呵,這下跳慢些了吧!就不信這一掌劈下,還能跳得多張狂…
“這是什麼蚊子,哪來這麼多血?”他該不會是打死了一堆吧?
“不曉得…”這一掌,好似猛了些,他好像內傷了。
晁觀之狐疑地睇著他半晌,見他彷若沒什麼大事,隨即跳下榻;然而剛踩到地面,他要再開口,卻覺得嘴有些發痛。
“怪了,怎麼會疼?”她喃喃自語著,緩緩走向梳妝檯,打量著銅鏡裡的自己。
躺在榻上的韋不群隨即翻坐起身,方才緩和不少的心跳又急促了起來。
“韋爺,我的好像教蟲子給咬了,你有沒有?”她半糊地走回榻。
聞言,韋不群微顫了下,心虛地抹了抹,有些難受地拍了拍口,很心虛地笑了笑。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呵呵,蟲子…天曉得他就是那一隻蟲子。
“我今兒個還有事,我得要先回去了。”
“現在?”
“是啊。”再不走,他很怕自己的獠牙就快要冒出來了。
他不想當個人人誅之的禽獸,他得趕緊走才成!
“韋爺?”瞧他踉蹌著腳步,晁觀之隨即走上前去,想要扶他一把,他卻撥開自己的手,笑得萬分弔詭,隨後往樓臺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