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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想跟著混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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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峪並不寬,只是一條被水沖刷出的狹窄谷地,但卻很長,柱子夾著那塊牌匾向前走,天已經黑了,沒有人理會他,人們都擠進了窩棚裡,峭壁一樣直立的土崖上有幾口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擠在一起,將窯的滿滿的。

柱子將牌匾斜靠在土崖上,搭成一個簡易的窩棚,但牌匾下的空間太小,本就無法容納他,好在天氣並不冷,柱子索躺在窯口的地上。那一碗稀粥無法填飽他的肚子,他仍然很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難以入睡。

口躺著一個瘦弱的女人,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褲子爛了也找不到針線來縫補,出滿是灰垢的大腿,沒有人在意,飽受飢餓的人本就無心想這些。

後半夜,天空忽然颳起了一陣狂風,緊接著,豆大的雨點落下來,柱子蜷縮在牌匾下躲避風雨,但從地上濺起的泥水仍舊將他的衣服打溼。雨水斜著颾進窯,落在女人身上,女人咒罵著坐起來,著眼睛往裡面挪了挪,但不頂用,雨水仍能颾在她的身上。

柱子抱著牌匾走過來,將牌匾擋在窯口,使雨水不能颾進窯,然後挨著女人躺下,女人並不拒絕,似乎還向柱子的身邊擠了擠,能有個人擋在外邊,至少可以遮蔽風雨。柱子安靜的躺在地上,漸漸的疲倦趕走了飢餓。

天亮了,柱子蹲在窯口看著幾個婆娘將野菜活著穀糠煮成一鍋粥,幾個男人用大碗盛了滿滿的一碗,溜的喝著,等他們吃飽了,才輪到女人。柱子湊過去,出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一個掉了牙齒的老女人用身體護著鍋,像驅趕蒼蠅一樣擺著手,厭煩的說道:“幹什麼,好歹是個男人,怎麼跟女人搶飯吃。”柱子抱著牌匾繼續往前走,老婦人的奚落並不能讓他到羞愧,人窮志短,眼下最要緊是填飽肚子,羞愧是個什麼東西,能當飯吃嗎?

沒有人同情他,所有的人都在為吃的東西發愁,連天上的鳥雀都繞著山谷飛,生怕落下來會成為鍋中的美味。旁邊有幾個男人站在一起,似乎在等著什麼,柱子晃悠著走過去,出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想要碰碰運氣。

一個挽著褲腿的男人看見柱子,‘吃’的一聲笑了,蔑視的說道:“又他孃的是個餓死鬼,臨死還抱著個棺材板。”柱子哆嗦的伸出手,只要能給口吃的,就算是被打一頓也沒什麼。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仔細的打量著柱子,說道:“想討口吃的,那容易。”從懷中取出一個烙餅遞過來,烙餅的麵皮上還帶著油花。

柱子搶過烙餅,張口就咬,真是太香了,太香了。

挽著褲腿的男子嘿嘿的笑著,罵道:“你他孃的當心噎死了。”一張烙餅被柱子幾口就吃完了,但仍舊不飽,柱子又伸出手去,漢子用手指著旁邊的溪水說道:“去那邊喝幾口水,到肚子裡漲一漲就飽了。”柱子跑到溪邊,連喝幾大口水,肚子似乎真的飽了,那幾個男人仍舊站在遠處,似乎並不在意他。柱子心中突然有一種覺,要想吃飽肚子,就應該跟他們在一起,否則就只能被餓死,於是又走了回來。

漢子看著柱子,問道:“怎麼著,想跟著混口飯吃?”柱子拼命的點著頭,一臉的

漢子用力的拍著柱子的肩膀,力量很大,幾乎將柱子壓垮,說道:“成,看你身子骨還行,多喂幾口吃的就緩過來了。”等了一會,又有七八個人走過來,沒有人關心新加入的柱子,漢子將手一揮,眾人沿著山谷一側的小路向上走去,柱子也不問,只要能吃飽肚子,幹什麼都行。

沿著小路在密林中穿行,柱子聽眾人叫那個給他烙餅吃的漢子胡勇,那個挽著褲腿的漢子段京,似乎是這些人的頭。翻過好幾條溝,看看頭,估計在過上一個時辰太陽就該落山了,趕了一天的路,眾人都有些餓,胡勇停下來,將身上帶著的烙餅分給大家,每人一塊半,輪到柱子時,有意多給了他半塊,引來眾人羨慕的眼光,胡勇說道:“吃飽了,去尋個趁手的傢伙,等天黑了,咱們就去找吃的。”兩塊烙餅下肚,柱子頓時覺得渾身舒服,許多子以來,今天才算是吃了一頓飽飯,看見其他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都多了一件傢伙,或者是砍刀,或者是鋼叉,還有人拿著木,柱子尋了一手臂細的樹枝折斷,用力的揮了幾下,吃飽了肚子,掄起傢伙來也是呼呼帶風,突然間,肚子咕咕兩下,放了一個響出來。

段京罵道:“餓死鬼,吃飽了肚子連放都這麼響。”柱子咧開嘴呵呵的笑了,他說的沒錯,前些子吃不飽飯,連都放不出來,今天這個放的,那可真是帶勁。

天黑透了以後,胡勇領著眾人走出樹林,藉著荒草的掩護小心的往前走,約莫走了有兩個時辰,前面出現一個村落。說是村落,其實人家也並不多,大多數房屋都已經廢棄,村落中有一間屋子裡亮出火光,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擊聲。

這樣的村落柱子在悉不過了,蒙古人將耕地變成了草場,供他們放養牲口,因此靠種地為生的人早就逃走了,能夠留下來的都是些手藝人,比如鐵匠,木匠,皮匠等,以備打仗的時候徵用。

胡勇將眾人分成兩隊,蒙了臉悄悄的靠過去,屋子裡的五個人正在全神貫注的打鐵,並沒有發覺危險的來臨,柱子等人靠的近了,突然一擁而上,將正在幹活的人制服,用繩子綁了,拴在一處。

幾個打鐵的人紛紛告饒,說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胡勇說道:“別吭聲,爺們就是想借點糧食吃。”段京帶著幾個人走出去,不一會就聽見幾聲女人和孩子的驚叫聲。

旁邊有打造好的刀槍和盔甲,柱子扔了手中的木,揀了一件趁手的拿著,被綁著的幾個人看見明晃晃的刀,不嚇得渾身抖動。柱子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負罪,從前他只是一個老實的農民,靠著辛苦的勞作換得一三餐,從來沒有做過這樣不勞而獲的事情,但現在…,柱子不安的看向胡勇,只見他一臉的平靜淡定,柱子心想,這人大概天生就是個做強盜的料。

正胡思亂想著,段京幾個人揹著多半口袋糧食走了回來,段京生氣的說道:“他孃的,就這一點糧食。”那多半口袋糧食若是大家平分了,每人也就吃個三五天,幹一回強盜就到這麼一點糧食,柱子也有些急了,心想,現在兵荒馬亂的,就算是家裡有糧食也會藏起來,誰敢放在明處呀!一定是在家裡的什麼地方藏著。

胡勇晃著手中的刀說道:“識相的,就把家裡的糧食出來,要不然,…。”綁著的人紛紛磕頭,說道:“大爺,實在是沒有糧食了,您看這外面的莊稼還沒有,這些糧食您要是都拿走了,我們一家老小可要餓死了。”胡勇似乎信了,收起刀,說道:“哥幾個,把這些打造好的兵器和盔甲帶走。”綁著的幾個人立刻驚呼著說道:“大爺呀大爺,這可是蒙古老爺辦下來的差事,您要是把這些東西拿走了,小的一定活不成了。”柱子抱了兩件盔甲,心裡想,要這些盔甲幹什麼,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難不成做強盜也要穿盔甲。

胡勇和段京對視一眼,讓一個人去找了一個小孩子過來,說道:“爺們不要你的命,先把你們綁在這裡,讓這孩子陪我們走一段,待會自然會放了他回來給你們鬆綁。”揮一揮手,領著眾人往回走。

走了約莫有二三里地,將那孩子放回,一行人又回到密林之中,剛才在村子裡得了些做好的乾糧,胡勇讓分給大家吃了,又讓柱子等人尋了個坑,將那些盔甲刀槍掩埋掉,柱子也不敢問。

回到太平峪,天已經快要亮了,胡勇將得來的糧食放在自己的窩棚裡,他窩棚裡有幾個女人,手忙腳亂的給大家做飯。柱子見他並沒有分糧的意思,悄悄的問旁邊的人:“怎麼這糧食不給咱們分一些?”那人說道:“分糧食幹什麼,你現在也算是入了夥,吃飯的時候自然也有你一碗。”柱子想想也是,自己孤身一人,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就算分給自己糧食也沒有地方放,只能背在身上,這山谷裡到處都是窮鬼,萬一自己睡著的時候被人拿走了,可怎麼辦?美美的吃了一頓飯,尋到鐵佛給他的那塊牌匾,找了塊樹蔭呼呼睡去。

這一覺直睡到天快黑時才醒過來,來到窩棚前,只見十幾個人正在將一口野豬剝皮清洗,並用刀割成塊,串在樹枝上,還有一些人正抱了木柴來,堆在地上,柱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吃,天哪!這是什麼樣的好子。

段京看見柱子,罵道:“你他孃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揀些木柴來,他孃的,剛來就趕上吃,你小子真是好運氣。”篝火燒起來,木條上的被烤的噝噝作響,的香味彌散很遠,幾百個人聞風而來,興奮的就像過年一樣。圍坐在篝火前的,是十幾個壯的漢子,其中就有胡勇,篝火上的了,這十幾個人每人拿了一串,大口的嚼著,其他的人都圍在他們的身後,雖然饞的直口水,卻沒有人敢走上去自己拿著吃,就連段京也只是躲在胡勇的身後,眼巴巴的看,不敢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