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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終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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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哭著跑進去,哭喊著:“月嬌,月嬌。”撲在月嬌的身上,摘下月嬌臉上的黃金面具扔在地上,想要去解開綁著月嬌的繩索,可是那繩索綁的十分牢固,她手上沒勁,本解不開。月嬌蒼白的臉出來,儘管臉上全是驚恐和憤怒,但任何只要看見了,就一定能猜到她和隱娘是親姐妹。

鄧瑛拿過玉郎手上的匕首走過去,既然月嬌是隱孃的妹妹,那就決不能在綁著了,黃庭下卻喊道:“不能放她出來,不能放她出來。”隱娘撲上來,一把扯住黃庭下的衣領,咬著牙說道:“你,你,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她雖然嘴上不肯承認,但看到她的妹妹被人如此折磨,也是難以忍受。

黃庭下一點也不害怕,直視著隱孃的目光,說道:“我一心對你,可你卻總是利用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什麼都知道,你是為了玉郎才肯讓我留在你身邊,但我願意,只要能陪著你,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可是你卻始終對我不好,我灰心喪氣,真想一走了之,但不行,你抓住了我的心,我拼命的掙扎,卻無法解脫。”指著月嬌說道:“直到她出現,我才在沮喪中看到了一絲希望,我以為她能夠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恨透了你,所以我投靠了忽必烈,讓他將醴州封給我,我想親手將玉郎擊敗,然後領著月嬌站在你面前,看著你的痛苦和失落。”

“但她不是你,除了有一張和你一樣的面孔外,她和你完全不同,我不喜歡她,從第一天起我就不喜歡她,我仍然忘不掉你。晚上,我睡在她的身邊,心裡卻總是想著你,我一生卑微,活的像一條狗,被人呼來喝去,只有在你的身邊,我能找到自信,我想回到過去,但木已成舟,我只能走下去。”說完,已是一臉的淚花。

鄧瑛割斷綁著月嬌的繩索,月嬌像瘋了一樣,徑直向黃庭下撲來,將鄧瑛和吳氏都撞到在一邊。她從新婚的第一天起就被黃庭下困在屋子裡,還要被迫帶上面具,穿上那件白衣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稍不順從就會引來責罵和毆打,她從小到大都被杜崇文慣著,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便不顧一切的和他吵鬧廝打,想鬧出大動靜了,讓杜崇文來解救她,但他畢竟是個女人,本就不是黃庭下的對手。

月嬌撲上來,伸手就往黃庭下臉上抓,瘋了一般的撕扯她的衣服,黃庭下畢竟力大,雖然被隱娘抓著衣領,但仍然用力的將月嬌推開。他的臉上被月嬌抓出幾條血印,幾乎連眼睛都被抓破,這一推也是用盡了全力。

月嬌一股跌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吳氏撲過來,想要將她扶起,月嬌卻攥緊了拳頭,一下一下的擂在吳氏的身上,哭喊著:“你不是我娘,你幹嘛不來救我,你不是我娘!”突然嘔嘔幾聲,吐出幾口穢物。

吳氏看了,臉立刻大變,聯繫到裡屋邊地上的那些嘔吐物,連鄧瑛都明白了,月嬌懷上了黃庭下的孩子,隱娘一掌打在黃庭下的前,罵道:“都是你害的。”黃庭下被打的吐出一口鮮血,連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卻嘿嘿的笑了,也顧不得擦去嘴上的血跡,扶著牆顫巍巍的站起來,說道:“你們都是好人,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做的,好呀!你殺了我吧!”隱娘看看杜崇文,又看看吳氏和月嬌,恨恨的說道:“我不殺你,你好好對他們,就像對你的親爹親媽一樣,給他們養老送終,要不然,我一定不饒你。”黃庭下忍著身上的疼,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指指坐在椅子上的杜崇文,又指指坐在地上的吳氏和月嬌,說道:“親爹親媽,你以為我是誰,是路邊花幾個錢就可以買來的孝子賢孫嗎?我對他們好,不是因為我娶了你妹妹,我的心裡只有你,我可以為你做盡壞事,但你不能在這樣利用我了。”杜崇文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原本孱弱的身體突然充滿了力量,用手指著天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說不盡的悽慘和悲傷,大聲罵道:“顧全忠,你這個老匹夫,你都死了這麼多年,卻還陰魂不散,害的老子斷子絕孫,連個收屍的後人都沒有。可是老子不服,老子活著鬥不過你,就到陰間跟你在鬥一鬥。”說完,毫不猶豫的一頭撞在柱子上,腦漿迸出,鮮血濺了一地。

月嬌尖叫一聲撲了過來,跪在血泊中,抱著杜崇文的屍體用力的搖晃,哭喊著:“爹,你別死,你別死,你死了我可怎麼辦,那個壞人天天打我,還把我關在屋子裡,你不管我了,我可怎麼活呀!”吳氏著眼淚看著杜崇文的屍體,卻哭不出聲來,她知道杜崇文活不久了,但卻沒想到他會這樣死去,血光之災!血光之災!吳氏喃喃的唸叨著,這是杜崇文前一陣子經常掛在嘴上的話,也是神仙曾經對他說的懲罰,可神仙是她的親生女兒,失散多年的骨在這樣的情況下團聚,還來不及冰釋恩怨,訴說親情,就…

吳氏扭過臉去,悽慘的看著隱娘,傷心絕的說道:“你害死你爹了!”玉郎低下頭,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始料不及的,杜崇文的話顛覆了他爹在他心中的形象,他覺到了隱娘血的心,他後悔來找杜崇文報仇,杜崇文已經被到了家破人亡,走投無路的絕地,又何必要看著他死去才肯罷手呢!

隱娘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裡,映入眼簾的只有杜崇文的血,和吳氏悽慘的面容,那是她的親生父母,還有吳氏傷心絕的話,你害死你爹了!你害死你爹了!

玉郎怯懦的喊了一聲:“姐姐。”他想走過去安隱娘,但腳就像釘在了地上一樣,本就動不了,隱娘是來幫他報殺父之仇的,是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杜崇文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也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現在杜崇文終於死了,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的,但也是自己死的,他是隱孃的親爹,又是一個殺父之仇,隱娘該怎麼辦?殺了自己嗎?可她是自己的姐姐。自己該怎麼辦?幫著隱娘殺了自己嗎?

鄧瑛走到玉郎身邊,小聲的說道:“玉郎,咱們埋了杜老伯吧!”玉郎點點頭。人死了,所有的恩怨也都沒有了,還是入土為安吧。

鄧瑛又走到隱娘身邊,扯著她的胳膊輕輕搖晃著,說道:“姐姐,咱們埋了杜老伯吧!”隱隱甩開鄧瑛的手,淒涼的說道:“他一定很恨我,他一定很恨我。”眼淚奪眶而出,嘆息一聲,轉過身去,說道:“我是個孤兒,我再也沒有親人了。”黃庭下衝上來,死死的扯著她的衣服,說道:“不,你還有我,你還有我。”玉郎的心被隱孃的話刺傷,他覺到隱娘要離他而去,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當初潘策沒有把自己救出來,那麼就不會有這樣的恩怨,如果潘策當初不把隱娘偷出來,那麼也不會有這樣的恩怨,如果當初…,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血泊中,月嬌緩緩的站起,白的衣服沾染了血跡,襯托前著那朵盛開的鮮花,她的頭髮散亂的垂下,只出半張慘白的臉,那臉上已經沒有了絕望和恐懼,只有如寒冰一樣冰冷的敵意,仇恨在她的眼睛中燃燒,隨著憤怒的目光落在玉郎、隱娘、黃庭下的身上,讓人心生恐懼。

月嬌指著玉郎等人,惡狠狠的說道:“就是你們,就是你們這些惡人殺了我爹,我記住你們了,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鄧瑛走進幾步,顫抖著說道:“月嬌,你別生氣,你懷了孩子,你別…”晃動的燭光下,月嬌好似從地獄中復生的厲鬼,鄧瑛不敢靠的太近。

月嬌咬著牙說道:“等我的孩子長大了,我要讓他練成絕世的武功,統領百萬人的軍隊,將你們這些惡人一個個的抓住,千刀萬剮,剁成碎塊。”隱娘再也忍不住了,甩開黃庭下的手,衝出屋子縱身而去,黑暗中,只有她的聲音在空中迴盪:“潘策,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要把你挫骨揚灰。”黃庭下跌坐在地上,看著屋外黑暗的夜,淚不止。鄧瑛走過來,說道:“黃大哥,月嬌是你的子,你去勸勸她吧!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骨,不能在讓他在仇恨中長大,這樣會害了孩子的。”黃庭下從地上爬起來,連頭也不回,跌跌撞撞的走入黑暗中,在他的心中,只有隱娘,月嬌只不過是個替代品,隱娘走了,他的心裡什麼都沒有了。

屋子裡瀰漫著從月嬌身上散發出來的仇恨和憤怒,玉郎不敢與她的目光對視,但杜崇文終究是隱孃的親爹,鼓足了勇氣說道:“月嬌,咱們埋了杜老伯吧!”月嬌瞪著血紅的眼睛,瘋狂的說道:“還有你,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說要娶我,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都是你!都是你!”她的心裡只有仇恨和憤怒,再也容不下任何的東西了。

鄧瑛走過來,拉著玉郎的胳膊,嘆息著說道:“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