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更不會是高官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要是有事兒就打這個電話。”
“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是人才呀!”肖秋雁寫完之後就站了起來。
顯然,人才兩個字張二寶自己覺得擔當不起。原因也不會是這麼簡單,但事實是,他再也想不出會有什麼理由能讓這個漂亮的女人要把他送到大學裡去。
如果說因為相貌而被這個女人看上了的話,那更是天大的笑話。但張二寶還是接受了,反正自己又不是一個女人,不怕她把自己賣到了黑店裡做鴨子。
要是為了這一百多斤做包子的話,她不會費這麼多的周折,比他多香的人有的是。他這一身還不值這輛奧迪車來來回回的油錢呢。***清早起來,當張二寶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之後,大寶才說話:“你這鋪蓋的被角里我讓咱娘縫進去了四百塊錢,只要這鋪蓋丟不了,那錢就丟不了。坐車或是買吃的,就先用外面的吧。”
“咱家哪有那麼多的錢?”二寶當時就吃驚了,心想,一定是哥哥為了讓他上學而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咱倆扛管子掙的那二百塊錢我一分沒動,給你買菸的錢是我抓了藥草換來的。咱娘又讓我偷偷賣了兩隻羊。”說著,大寶瞥了一眼一直人偷偷抹淚的娘一眼。
她不是心疼那兩隻羊,而是不捨得兒子,但她又不得不考慮兒子的前途,或者說,是兒子要去上大學了,喜極而泣。
農村裡的男孩子不會像城裡的孩子那樣表達與母親的情,但這並不證明農村的孩子不懂得恩母愛,此時張二寶的心裡的確像是有一種東西在湧動,看著母親閃爍的眼神,好幾次他都想把母親摟在懷裡。
四十多歲的女人如果是在城裡,也許正是風韻猶存的季節,但山裡的女人卻顯得很蒼老。頭髮都白了許多。父親的早逝不僅讓爺爺過早的離開了人世,母親也因此更受勞累。
要不是還有兩個兒子撐著,這個女人也許早就倒下了。大寶又把已經包好還沒有拆封的兩條紅塔山進了弟弟的懷裡,一盒進了襯衣的兜裡“路上著解悶兒。”二寶把那兩條又放回了桌子上“這個留著你吧。”二寶不忍心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那樣就太殘忍了。但他知道哥哥的心思。
“你以為這煙就能撐起城裡人的眼皮了?再說了,完這些怎麼辦?這鋪蓋裡的錢還買不了幾條煙呢。”
“放在家裡可不是禍害了,我那個就行。”大寶指著牆上掛曬著的一小排煙葉說。
“那煙留著你自己了吧,別讓咱娘受了委屈就行。”二寶正正的看著哥哥的臉說。
大寶娘再也忍不住,跑進了屋裡淚水嘩嘩的了下來。二寶走出家門的時候,大寶也跟了出來。
“回去,不準送!”二寶朝哥哥呲牙列嘴的笑了笑。大寶只好站在了那裡。當二寶一個人揹著鋪蓋走出村子二里地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人站在了他的前面,重的息著。
大寶手裡拿著那兩條紅塔山。二寶眼圈一紅。但他還是強硬的把已經到了喉嚨裡的東西嚥了下去。兄弟二人站在那裡好久都沒有說話。
“你不能出事兒,你要是出了事兒,咱娘誰來管?她身子越來越不行了。”二寶從那包裡出了一條進了鋪蓋卷裡,眼睛裡不覺有些溼潤起來。
大寶使勁的點著頭,這個平時都不知道情為何物的漢子竟也撲簌簌的掉下了淚來。
“好好念出息了,帶個城裡的媳婦回來給咱娘看看!”二寶咬了咬嘴角,鹹鹹的東西被他隨著唾沫嚥了下去。二寶拍了拍哥哥的胳膊,又上路了。二寶在轉回頭的一剎那,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哥哥都是快三十的人了,還是孑然一身,沒想到他想到的卻是他這個不爭氣的弟弟。
二寶仰起頭來,讓淚水往回,他下了決心,要是他張家的祖墳上冒了第一陣青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二丫娶到家裡給大寶做媳婦。
直到就要翻過那道樑子的時候,二寶才回過身來,那個山坡上依然立著一個壯漢的身影。二寶使勁揮了揮手,朝坡下走去。走了二十多里地的山路之後,二寶終於見到了一條公路。
他在路邊蹲了下來,掏出那包紅塔山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又收了起來。他後悔自己沒有帶點兒煙末,不然現在就可以上一口了。他現在想搭一輛車去縣城,他不是怕累,而是擔心攆不上去省城的車。
如果錯過了車子的話,又得在縣城的小旅館裡住一宿了。那樣至少又得花掉他十元錢。但好不容易等來了一輛車,人家卻連停都沒有停,他連遞上一紅塔山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這個物慾橫的時候一個男人要想攔下一輛貨車還不如隨便拉個女人找地方打一炮更容易些。看來不出血是不行了。二寶從最裡面的褲兜裡掏出了兩個五塊的捏在了手裡。
等到第二輛車子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的時候,他老遠就站了起來,高高的舉著手裡的那兩張錢。真靈,車子果然停了下來。
“小夥子,去哪?”
“縣城。”
“上來吧。”二寶提著鋪蓋就爬上了副駕駛室。車子還沒動,那司機就朝二寶勾了勾手。二寶把一張五塊的跟一張一塊的遞了過去。三十多歲的司機疑惑的看了二寶一眼“不是十塊嗎?”
“我就這些錢了,我是去縣城打工的,本來不捨得坐車。沒辦法。反正花了再掙。”司機終於沒再要。
二寶偷偷的把換下來的那五塊錢往兜裡面了,生怕掉出來。他心裡竊喜,心想,我要是不拿兩個五塊的還他媽攔不下你呢。所以,儘管這個貨車司機讓二寶上了車,二寶心裡卻一點也沒有。直到縣城的時候,車站裡還剩下了最後一輛直達省城的車。下午一點才發車。
等了兩年多小時之後那車才進站,二寶頂著鋪蓋搶到了車上。坐下之後,他還下意識的把手按在鋪蓋捲上。
“你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吧。”跟車的服務員指著二寶說。
“不用了,我坐在股底下,不佔座兒的。”二寶不怕別人笑話了,堅持讓那縫著四百塊錢的鋪蓋與他寸步不離。服務員瞅了瞅二寶,他果然把鋪蓋坐在了股下面,也就沒再跟他計較“鄉下人,真不懂規矩。”鄉下人就鄉下人吧,自己本來就是鄉下人嘛,這個時候要是站起來跟她理論的話,恐怕這行李是非被拋到行李架上不可的。二寶乾脆裝作沒有聽見。二寶因為把鋪蓋卷坐到了股底下,再也不用擔心丟錢了,要是能遇上個從他股底下把縫在被子裡的錢偷走的爺,那也算是遇到高人了,算是中彩。
夜裡沒有睡好,早上起得又早,一氣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實在累得夠嗆,現在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他閉上了眼睛,現在他越發覺得大寶夠聰明的了,竟然給自己想了這麼一個藏錢的辦法。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之後終於到了省城。但是一下車,二寶就有一種轉了向的覺。此時已經是下午快六點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打的趕到省水利學院的話,恐怕人家也已經下班了找不到人。
還不如先找個便宜的旅店先住下來,雖然說在省城裡住上一宿會比在縣城裡貴得多,但已經到了目的地的他心裡踏實多了,覺不那麼著急了。
據張二寶的推測,不管多大的省城,是個車站周圍就應該有不同級別的旅店的,因為凡是坐公共車的,大多不會是大款,更不會是高官,而是那些手裡並沒有多少錢特別知道節約的芸芸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