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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回來有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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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是在罵咱家那頭笨牛呢。”大寶也傻笑著配合了起來。也許是剛才那個司機在車上的時候就看到了二寶與牛角力的情景,再加上大寶的大個子,更讓那人氣短。

那人朝二寶兄弟二人陰陰的笑了笑,那意思是你們等著。聽到兄弟兩個一唱一合的說著,那原來一直在指揮卸車的女人也忍不住笑了,漂亮的嘴角抿了抿,意思是:“逞一時口舌之強。”二寶看著那女人的小嘴兒心想,要是親上一口,這一輩子也就足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卸完車之後就有人開始在那裡架起測量儀忙活起來,女人不時在夾子裡的本子上記錄著測量人員報出來的數據。

“就這兒了!”女人走到一塊平地的中央,用她那半舊的旅遊鞋在地上划著,立即就有一個小夥子上前用石灰粉打上了圓圈圈。

“你們這是做啥?”張二寶從哥哥手裡接過了煙荷包,捲了一紙菸起來,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女人離得他最近,但他好像是想讓所有的男人也都聽到,他擔心的是那個女人不會正經跟他說話,她看都懶得看他,就更別指望能跟他這個鄉下人搭腔了,城裡的女人就這德讓二寶討厭。

自從這個女人下了車,二寶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女人的身子,不能碰,難道還不能看看了?反正看得再多也不犯法。更何況,他也沒想在這個女人的心裡留下什麼好的印象,你就是心裡罵我是狼我也認了。

讓張二寶沒有想到的是,女人那好看的嘴裡竟然還能蹦出兩個字來:“打井。”

“打井?呵呵,什麼眼神兒呀,這裡哪有水!”張二寶的語氣讓所有的人覺得他是個自以為是的瘋子。

***“我們可是縣打井隊的,打了多少年的井了,你說沒水就沒水了?”一個小夥子指著對張二寶的話毫無反應的女人說“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省水利局裡派下來的技術員!”張二寶的眼睛也不大,跟哥哥的眼睛一樣,就像是用篾子割出來的兩條縫兒,他蹲在那兒,臉正好衝著九點多鐘的太陽“技術員?搞什麼技術的?”

“傻子,當然是地下水勘測技術了,人家可是工程師!你一個土蛋子懂個球!”那個小夥子並不是特意在討好那名女工程師。

二寶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與那女人會有什麼故事,但他敢肯定那小子也絕對沒戲,他就是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後提上一輩子的鞋,那個女人也絕對不會正眼瞧他一次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本就不是一類人!只能都算是人類,這已經讓那臭小子運氣了。

“呵,別說鑽那麼一個小眼兒,你就是把這一塊地給翻過來,也打不出水來的。不信就等著瞧!”那女人的涵養直接超出了張二寶的預料之外,不論張二寶說什麼,她都不置一詞,別的男人都覺得張二寶簡直就是一坨,說出的話來都臭不可聞,而這位模樣俊氣的女人卻毫無慍,壓兒就沒有把這個閒得無聊的張二寶當回事兒。

她的工作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好像張二寶的話不過是不小心放了個,瞬間就被這山溝裡的風給颳得一乾二淨。

“肖工,你說,會不會是咱們市裡那個瘋人院的保安得換了?我看也太不守職責了,怎麼也不把門兒看好,淨讓裡面的病人到處亂跑?”那個跟二寶說話的小夥子朝肖秋雁擠了擠眼笑道。漂亮女人好像並不欣賞他的這個冷笑話,因為太過汙辱人。

但她也決不會去跟一個毫不相干的農民解釋為什麼會把井眼選在這裡。她覺得對牛彈琴的人比牛還笨。在市裡勘探隊高工的智慧與學識面前,這個狂妄的小子的智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好好的幹你的活兒吧。”漂亮女人只是笑了笑,一點兒也沒有要獎賞他的意思,哪怕是一個眼神兒。

二寶吃完那支菸,從地沿上站了起來,說:“大寶,走吧,明天上午過來石柱子讓牛馱回去咱蓋個小棚子。”大寶狠狠的瞪了那個說二寶是瘋子的年輕小夥子一眼,跟在二寶的後面朝那群畜生走去。

“嘛不揍他?”大寶跟在後面有些氣不過。

“以後可不許你動不動就揍人!你要是揍了人家,今天就會有人來逮你了!你以為他們會跟咱們李家寨的人那麼好對付嗎?”二寶看著大寶那股子牛脾氣不笑了起來。大寶氣哄哄的朝那頭牛走過去,雙手執住了牛角,那牛剛想用力,卻見大寶身子一弓,雙臂往懷裡一拉,那牛來不及往前邁步,大寶的整個上身就壓了下去,那頭牛硬生生的前膝跪了下來。

這一幕正好被無意間抬起頭來朝這兄弟二人瞥過來的漂亮女人看在了眼裡。大寶回過頭來朝工地上看的時候,女人的目光正好與大寶那有些氣紅了的眼睛裡出來的目光相遇,竟讓她不寒而慄。中午頭鑽井隊的人沒有幹活,從下午三點一直到了接近六點的近三個小時裡,那臺鑽井的機器一直在響著,鑽出來的石柱子一雜亂無章的扔在鑽進架的外面。

但他們忙碌的結果卻只有那一潔白的玉石柱子。

“多深了?”漂亮女人問。

“肖工,三十多米了吧。”幾個工人們也覺得有些乎了“那小子就是個烏鴉嘴!”打井的人多少也講究點東西。

“收工吧。明天繼續再打十八米。”看著一的石柱子被扔出來,二寶朝那工地上笑了笑,跟大寶一起攆著那群畜生回家了。

大寶回到家中還沒有把羊圈好,就扛了一把鐵鍬往外走。

“去哪兒大寶?一會兒吃飯。”大寶娘問道。

“去抓幾隻泥鰍。”李家寨方圓百里還算得上原生態,就是農藥也很少有人用。

種地時連化肥都不捨得施。所以這裡的溝溝叉叉裡到處是魚蝦。大寶幾乎天天去那些地方些野食來給弟弟吃。尤其是二寶剛從縣城裡回來的時候,瘦得都沒有了人形,他知道,弟弟在學校裡不捨得吃,他知道弟弟是疼他,弟弟多吃一口,他當哥的就得多出一份力氣。

所以,大寶就覺得弟弟的身子不結實不僅是因為讀書累,很大的原因也在於他這個當哥的太無能,沒有錢給弟弟買更多好吃的東西。

放牛牧羊,一出坡就是一天,再加今天因為貪看那鑽井的結果,回來的有些晚,二寶也覺得累了,他沒有跟著大寶去。看那意思,哥也沒有打算帶上他。圈好羊之後,二寶就把身子扔在了土炕上。

鑽井工地離村子不到二里路,他們不會拆了鑽桿扛回家賣廢鐵,但保不準會把那些架杆走,還有那帳篷。

再加上從縣城到這裡少說也得七八十里地,來來回回的很不經濟。所以當初出來的時候就安排好了,鑽井隊的八個人宿營在工地上,女人跟她車上那名司機回去。

當車開出村子一里多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的路上堆了一大堆石頭。

“他媽地!哪個小子這麼壞!”司機罵了一句。因為他又得下車搬石頭了。

“閉嘴!”漂亮女人早就看到了路右邊的林子裡走出了一個大個子。正是那個把一頭牛瞬間按倒在地上的大寶。他那高大的身軀像一柱子立在了路中央。

女人來到這裡第一次出了笑容。但可惜的是,那笑容也許會對別人起作用,而對於這個木頭一樣的大寶來說,只不過是悶熱天氣裡的一陣微風而已,瞬間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