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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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人說一句話，只是行著注目禮，看著他們離去，望著滕龍的背影，那背影中充滿著落寞，孤獨和堅強，只是倩影相伴，這孤獨看起來也彷彿淡了許多。

師恩椅已經壞了，滕龍就這樣將法力運用在褲管上，滑行著前進，抱著母親，眼神裡充滿悲傷，來到他曾經墜落懸崖的山頭上。望著遠方，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樣的滋味，一幕幕的過往浮在眼前，生命如此脆弱，死亡就在眼前。

一向刁蠻的趙佳也靜靜的站在滕龍身旁，臉沉靜，心中有著一絲懊悔，如果不是她的莽撞，也許母親就不會死，她不知道怎麼安自己深愛的男人，良久，才幽幽的說:“龍哥！對不起！如果娘不是因為我！就不會死了！是我不好！”

“不要責怪自己！也許這就是孃的命，可惜她沒有享受幾天福，而作為兒子的我，更沒有盡過一天的孝心！”滕龍的自責遠吵趙佳，望著娘沉睡的臉，那臉上早已掛滿一道道的皺紋，那是生命的痕跡。

“死亡原來如此接近！死亡原來就是如此！這就是死亡嗎？”滕龍心中不停的問著自己，雖然自己曾經數次在死亡線上掙扎，卻從沒象現在這樣充滿傷，失去親人的痛，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死亡！死亡！消失！消失！”滕龍腦海中不停想著幾個字，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在小谷用看到的一幕，小草生長了，然後很快死亡了，那也是一種死亡。

忽然，滕龍覺自己想到了什麼？但是這靈一閃而沒，怎麼都無法再想起來了，他努力回憶著，想要抓住什麼？小谷內那萬物生死輪迴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中，死亡！對，那萬物都死亡了，然後重生，原來死亡和重生是一正一反，生命皆如此。死亡代表著過去，重生代表著未來，沒有死那裡來的生，那麼修真呢？就是為了脫離這生死循環，逍遙於天地之間。飛昇之路就是逍遙的盡頭嗎？仙界的仙人們是否逍遙自在，天地任翱翔呢？

滕龍在悟他對生命的覺，而不自覺的，眉心的晶體旋轉了起來，天地間的元氣對他的身上凝集，融入他的眉心中，他卻一無所覺，趙佳在旁邊看的非常莫名其妙，怎麼沉默了一會又忽然練起功來了。但是卻不敢大意，默默為他守護著。

天漸漸黑了，深夜裡只有點點星光在眨著明亮的眼睛，彷彿在訴說天地間的一切。

滕龍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趙佳默默為他守護；而不遠處，隱雲閣內，沒有離開的修真界各大門派正聚集在一起，閒聊，趣事，以及修真的見聞，反正都是一通廢話，還有不少人在恭維著隱雲子，場面有些混亂，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接近滕龍所在的地方，因為隱雲子命令弟子守住了接近滕龍的道路，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們。

黎明前的曙光終於再一次來臨，金黃彩遮蓋了大地，也許是因為受到陽光，也許是因為生命的氣息讓他從死亡中清醒，滕龍醒了過來，發現身邊包圍著濃的如水的天地元氣，身邊不遠處就是趙佳，心中閃動了一下，開口說:“佳兒！我站了一夜嗎？”趙佳點點頭，沒有說話，滕龍看了趙佳那嬌媚的容顏，寒風中一夜，心中有些不安，問道:“冷嗎？”趙佳看了看眼前男人那憂鬱的眼睛，眉頭皺了皺，說:“我們修真的會冷嗎？你是不是發燒了？還是擔心過了頭了？”

“呵呵，我忘記了！”滕龍有些臉紅的笑了，雖然是輕微的笑，但是依然讓趙佳安心不少，她小心的說:“龍哥！把娘葬了好嗎？入土為安！”滕龍臉上迅速掛起了一層冰霜，沉默！

沉默！他抱著孃的屍體！

沉默！淚無聲的！

曾經殘，他無淚！

曾經傷，他唯有血！

可現在，他無法阻止淚！

無聲的淚卻讓趙佳的心覺到深沉的痛，她忍不住哽咽！卻壓抑自己的聲音，怕再一次觸動他的傷。

良久，滕龍從悲傷中醒來，用低沉緩慢而帶著磁的嗓音說:“死，生之所伏也！生，死之必然也！萬物輪迴，非死生不能進也！天之道也，唯追求跳躍規則，不輪迴者也！”

“佳兒，別傷心了，生死輪迴，這是註定，我們把娘葬了吧！”滕龍又一次沉默以後，對趙佳說。

“恩！”趙佳忍不住她的淚，只能點頭答應。

白的虛無氣旋脫手而出，瞬間在山頭上開了一個不小的，四方四正，滕龍把娘放了進去，輕聲說:“娘！您安息吧！來生你還做我的孃親！”滕龍用石塊把娘埋了起來，用佳龍劍削下一大塊石頭，一劍削平，伸出右手食指，在上面輕輕寫著:孃親滕李氏之墓！兒滕龍泣立。

滕龍跪在孃的墳前，不言不語，趙佳也無聲跟在他的後面跪下。良久，滕龍看了趙佳一眼，才說:“佳兒，我要再次為娘守孝三年！”

“恩，我陪你！”趙佳從他的那一眼中，看到他眼中的渴望，渴望她能和他一起守孝。

滕龍的臉上勉強出一絲微笑，輕聲說:“佳…”

“噓，上次在這裡等你蓋的草房還在！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吧！”趙佳阻止他想要說的話，她明白，一個眼神就足夠，何需多說。

滕龍輕輕摟過趙佳的肩膀，趙佳柔順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夕陽，清風，青山，還有一座孤墳，兩條人影，在這名勝景中融合…

一條人影馭劍飛了上來，滕龍定神一看，竟然是三師兄松猴，只見松猴臉著急，還在劍上就急急高喊:“七師弟，出事了！出事了！”經歷了這麼多次大的事故，此時的滕龍已經學會任何事都要平靜面對，他淡淡問道:“三師兄！怎麼了？”

“張儀逃跑了！”

“哦，他跑了，我知道了！你幫我轉告師傅，讓他發出通告，讓他無處可去吧！另外，我和佳兒要在此為娘守孝三年！也幫我告訴師傅，儘量不要打擾我！另外，把天聾地啞送過來！”滕龍的臉上幾乎沒有波動，平靜的讓松猴覺面前的師弟好象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好的，那我去了！”松猴轉身馭劍而去，猴急的格他好象從來都沒改變過。

“龍哥，張儀他？”趙佳輕聲問道。

“別擔心，你還怕能上天去啊？首先給娘守孝，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滕龍此時的聲音無比溫柔，也許面對這個不棄不離的愛人，他永遠都會如此。

“好的！聽你的！”趙佳的臉上出了一絲微笑，這兩天，一切的變化都太快了，快的讓她無法適應！

天聾地啞隨後被送了過來，同來的還有隱雲子和六位師叔，還有趙佳的師傅，再後面是一大片師兄弟，小小的山頭竟然忽然間被擠滿了，還好都可以馭劍飛行，輩分低的弟子都在外面站在靈劍上。

“師傅！”滕龍一個跨步來到師傅面前，這個曾經數次救他，讓他一生無法回報的師傅，大約現在就是他最親的人了。

“小龍，快起來吧！你要放開啊？修真之人，生死早已平淡，要控制自己的心！知道嗎？”隱雲子慈祥的說。

“是，師傅，小龍記下了！”

“快起來吧！我聽你三師兄說，你要在此為你娘守孝三年，師傅沒意見，只是幾位師叔，就是你的太師叔想見你一面！”

“見我？”滕龍有些疑惑，他都沒怎麼聽說過師叔祖啊？

“就是萬卷堂的那幾位師叔！”隱雲子看到滕龍的疑惑，連忙說，滕龍恍然點頭道:“哦，是他們啊！原來他們就是師叔祖！可是我現在為娘守孝，如果沒有大事的話，三年以後我去見師叔祖，麻煩師傅幫我講一下！”隱雲子看著眼前的弟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古都是長輩相招，立刻前往，哪裡有拖的道理，但是看著滕龍那清澈的眼神，也明白的堅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點頭應道:“好的，我會帶到！讓師傅和幾位師叔祭一下你的母親吧！”

“是，師傅，六位師叔，師姑清！”滕龍側身一讓，八個人走上前去，前後兩排，神嚴肅的鞠了三躬，趙佳在一旁看著，眼淚又一次忍不住了下來，而滕龍也是雙眼含淚。

“師弟，我們師兄弟也想祭奠一下伯母！”汪韋帶著六位師弟也走了過來，最後跟著的就是滕龍送他仙劍的小軒，全名歐陽軒，滕龍在懸崖下時師傅收進師門的，滕龍回隱雲閣時就閉關了，此時兩人才是二次見面，正式見面還是第一次。

“七師兄好！”歐陽軒走在最後，給滕龍問了聲好，畢竟滕龍送他一把仙劍，他可是興奮的一夜沒睡啊！幾位師兄都羨慕死了。

“八師弟好！”滕龍輕聲回應，孃的去世，讓他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一批批的師兄弟都前來祭奠孃親，這讓滕龍非常動，他在其中的一群女子隊伍中看到了邵莉，她看起來比較憔悴，只是不知是何種原因。

過了中午，眾人才紛紛散去，但是山頭上還是留下了不少人，滕龍的七位師兄弟，邵嬗和邵莉，長輩的離開，讓這群平胡鬧的師兄弟們忽然陷入了奇特的沉默。

“大師兄，我們修真所為何？當為何？”當大家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時，滕龍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