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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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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佈下了網,可是這半過去,卻異常安靜,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唔,如果有隻小獾撞到我的網上也算一件事的話,那麼算是有件事發生過吧。

灰大興高彩烈的把小獾捉住:“師傅,咱把它烤了吃了吧?”我看著那小獾水汪汪的,驚恐的眼睛,嘆口氣:“你怎麼對吃這麼執著呢?它才多大點兒?夠你牙縫嗎?放了吧。”

“哦。”灰大有點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小獾連跌帶跑的逃走了。

“師傅,你說,那厲害的妖怪,會是個什麼怪?”

“這個我可一時看不出來,有毒的東西天下數不勝數,連路邊的草葉子上也有些毒呢,只是得看毒烈不烈大不大。”灰大從包袱裡掏出一個過來啃,我盤膝打坐。

太陽穿過密林照在我們的車旁邊,鬼馬老老實實的跪伏在樹下小憩,灰大被餅噎住了,又是捶又是伸脖。

沒有動靜,那妖怪多半也是晝伏夜出喜陰不喜光的。

我睜開眼,林中靜寂,夕陽西斜。

灰大睜著他地一雙小眼兒左瞟右看。我覺得他那個尖尖地頭。小小地眼。若是把鬍子留起來。那可真是…尖嘴鼠腮…

“到我身旁來。”表馬和灰大都安靜地湊過來。我抬起頭。透過樹葉地縫隙看著頭頂最後一線即將消失地太陽光亮。嘴角微微彎起。一抬手。晶瑩地蛛絲朝上疾。蛛絲去勢極快。帶著一道呼嘯地尖厲風聲。

頭頂地樹枝樹葉嘩啦啦一陣晃去。我手指撥蛛絲控制著它改變方向。灰大抱著頭。把自己儘量縮起來。甚至想讓自己鑽到鬼馬地腹下去。

我搖搖頭。蛛絲繞了一個圈。倏地化為一個光點又收了回來。

“師。師。師傅。是不是那妖怪來啦?”

“沒來,剛才是它在試探。”灰大最關心的問題是:“師傅,你和它誰厲害?”

“笨蛋大,要是它厲害,你說它會一試即走麼?”

“對對,它一定沒有師傅你厲害!”灰大點頭:“那師傅,咱趕緊上路吧?”

“嗯,好。”表馬又拉起車,灰大揮揮他的尾巴充當馬鞭,捲來捲去的自己空氣的啪啪響:“駕駕,上路啦。”忽然前方一黑,象是平地上陡然冒起一層霧。

一個模糊的黑長形…在霧裡現出影子來。

“這位姐姐有禮了。”聲音倒是脆脆的,不過我完全沒耐心應酬它。

“別擋著我的去路。”

“姐姐不要誤會,我只是想請教一句話。姐姐法力高深,遠非我所能及。想必姐姐的見識也一定更廣博…”灰大鼠假虎威的說:“喂,我師傅說了,你別擋我們的路,快讓開。”我問:“你想問什麼?”

“這是我的一個疑難。請問姐姐,屍毒,金石之毒,草木之毒,三者合而為一,卻如何並不比三樣毒單獨分開更有效力?”呵,這妖怪。

我注目那團黑霧:“想請教於人,也得有些誠意,藏頭尾算什麼。”我屈起中指,以拇指相扣,向前彈出一團勁氣,那團凝聚的黑霧被狂風勁氣吹的四散無蹤,出中間那個裹著黑布的骷髏狀的妖怪來。它的身體並不全是白骨,有些地方有青灰的皮遮擋,臉上有一層灰白的象發麵糊糊一樣的東西,即使對審美特別沒研究的灰大,也嫌惡的朝後再縮了縮。

“哦…”我看出來了,看出來的同時沒來由的覺得好笑和荒唐。

盤絲大仙遇到了白骨…嗯,難道我應該順應收它為徒嗎?

打住打住,我沒那麼閒。

再說這個屍毒猛烈,心難測的妖怪,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既然是一具人骨,生前之事不知道她還記得多少。世上白骨多了去了,可是有怨念有毒能成的可是沒有幾個。我家的鬼馬不算,它是愛自由有靈的馬鬼,披上張有法力的獸皮,變了只鬼還是繼續它熱愛的奔跑事業。這個白骨卻十分專注的鑽研魔功妖法和用毒,不是一回事。

“毒也有,你既然是白骨成,那麼也是趨陰避陽的了?”

“是,這是自然。”

“毒有陽如火的,也有陰寒如冰的,你各種毒,未必哪種都適合你用。我對這些毒不喜歡,只勸你一句,貪多嚼不爛,多不如。”它恍然,朝我拜了一拜:“多謝姐姐賜教了。”

“先別忙謝,我也有事問你。你生前何人?因何而死,葬於何處?是怎麼練得的法力?”

“姐姐見問,我不敢隱瞞。我十六歲即亡,全家二十二口都被仇人殺死,我被棄屍于山澗深潭之中,潭水陰寒,過了百年,我漸得了法力,開始修煉。”我問:“寒潭?在何處?”它回手一指:“就在那邊山中。”我轉頭看了看,點頭說:“好,我們要趕路了,你讓開吧。”它恭敬的閃到一旁,灰大一邊嘟囔:“我家師傅心情好,不計較你冒犯還指點你,你就不鹹不淡的謝一聲就完了…”

“大!”

“是是是,我不說話了還不行麼。”表馬撒開四蹄,馬車向前疾馳,一眨眼就把那隻不知道是叫殭屍怪合適還是叫白骨合適的妖怪甩了個不見。

“師傅你問它來歷,是想做什麼呢?”我唔了一聲,沒說話。

月亮升了起來,山石子路上象是灑了一怪銀輝,小石頭在地下閃著柔著的點點微光。

我就是有點奇怪。

也許是天時地利都合適,又有怨氣,那個傢伙才成了氣候吧?

不過,還是有點奇怪啊…或許它有什麼奇遇,隱瞞了沒有說出來。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

離三六說的她即將遇到劫數子還有半個來月,以我們現在的腳程要趕到京城,時間是涸祈裕的。

不過,我卻總有種覺…

這次京城之行,也許並不會非常順利。

表馬跑起來一點馬蹄聲也聽不到,呼嘯的夜風從車窗外掠過。

我的心情就象是銀月下的夜,有一種不確定的茫然。…想說的話好多,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是說我的腳充了血打了泡?還是說我的腿和膝蓋又腫又疼?還是說我起了痱子…

唔,好吧,我想說,我再他xx的不出門旅遊了!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