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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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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些天,鳳宜頭次比我回去的早。

珊瑚間的蚌蛛照在他臉上,那光芒柔和,可他的神情更加柔和,看著我的眼光,象暖的風,可以把人融了,化了。

“怎麼才回來。”他伸出手來,我把自己的手到他的手裡。

他的手溫暖乾燥,我的冰涼涼的,掌心全是冷汗。我這才發覺我回來的一路上,手是緊緊攥著的,雖然掌心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他的發覺我的情緒不對,把我的兩隻手合在一起,我以前沒發覺,他的手掌比我大很多,可以完全把我的手包握起來。

我以前,只注意他的手指修長,動作優雅。

他倒了一杯水,用手捧著杯子,片刻間杯中水就冒出騰騰的熱氣來。他把水遞到我嘴邊:“喝吧。”我木然的喝了一杯,他又照樣給我暖了一杯。

熱水淌進腹,我覺得身體裡總算有了暖意。

“說吧。出了什麼事?臉這麼難看。”

“很難看嗎?”我抬起手摸了一下臉頰。覺得木木地。知覺不是很靈。摸起來。臉上象隔著一層膜似地。

他把鏡子拿過來。雖然菱花鏡不能和玻璃鏡比。但是我也能看出來。自己臉很不好看。神情也僵硬失落。

是啊。就是失落。

“我今天去看那個中了我蛛網上地毒地那個女官。你記得吧。就是那個紅蕊。她地頭髮眉都掉光了。原來師姑這葯。是劑脫膏。”我地聲音沒什麼高低起伏。原本一件應該很逗樂很好笑地事。說地平板無奇。

鳳宜朝我點點頭:“後來呢?”他的目光沉靜如水,我抬頭看著他,心裡地惶恐,失望,氣憤,惑…慢慢的,都平復下來。

他嘴角微微揚起,溫和的淺笑。

我微微閉上眼,覺到他的在我的鼻尖輕輕的,輕輕的“啾”了一下。

這一下,好像一火柴扔進乾柴堆…這柴堆還是澆了油的。

我從頭頂到腳底,一下子熱乎乎地“轟”的就被燒著了。

“繼續吧。”

“哦。”我定定神,清清嗓子:“然後我遇見三七,她威脅我,說三六在她手裡,讓我離開你,不然她就對三六不利。我不大信,就跟過去打探。她和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說話,說的就是算計我的事。”我頓了一下,深一口氣:“屋裡另一個,和她討論的熱火朝天地人,居然是三六!居然是三六!啊啊啊啊!”我實在忍不住,壓抑了半天終於還是功虧一簣,徹底暴發了:“是誰都行!為什麼偏偏是她啊!我算來算去,只有她一個朋友啊!就這麼一個居然還變壞了!這叫我情何以堪啊!”鳳宜含著笑,點著頭聽我說:“是麼?”我覺得他的平靜簡直令人髮指,撓頭又手,很想撲上去暴打他一頓:“你就想說一句是麼?”

“這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說:“我遇到這種事多了。活了這麼多年了,身邊只剩下一個子恆而已。你呢,比我還差得遠呢。”我只想拿頭撞牆,這種事還有這麼比較地嗎?

“為什麼!為什麼啊!怎麼能這樣!”我的手顫抖的抓著鳳宜的領子:“我地人品這麼差嗎?為什麼就到這麼一個朋友,還被三七勾搭上了,一起在背後算計我啊啊啊!我快憋死了!罷才我在屋外頭聽她們在裡頭說話,真想衝進去一人給她們一刀子!”

“那你衝了嗎?”衝了我還能這麼鬱悶嗎?

“沒衝。”我氣哼哼的甩開手,毫不客氣的坐在他腿上:“我偷聽了半天,就這麼灰溜溜的回來了。”

“她們都說什麼了?”我怏怏不樂,無打采的說:“三七很失望,因為了人,她的盤算落空。不過用三六來威脅我,估計裡見到了我,突然萌發地念頭。三六聽起來並不贊同她。”三六不贊同,倒不是因為她厚道。

因為三七當時就一針見血的刺她:“你怕她離開鳳宜就去找姓李地吧?說起來我們倆真是同病相憐,她可真是…礙事啊。”說一千道一萬,我不會離開鳳宜。好吧,就算離開了,我也不會去李扶風身邊的。

他不是李柯,這個我明白。

但是好像三六和三七卻沒有明白。

一直聽到這裡,我都渾渾噩噩。

我心裡明白屋裡兩個人是誰,也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但是明白是明白…就是動不了。

就象一臺電腦,已經接收到信息了,處理器卻固執地處於當機狀態,就肯開始分析處理,正常工作。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回來的。

好吧,起碼她們沒什麼針對子恆地陰謀,也許只是暫時沒有,畢竟龍子剛剛換了人,三七就算有什麼籌謀,也得慢慢鋪陳。

偷聽了半天,我就得到這麼一點點有價值的信息而已。

不過很奇異的,雖然我舉止失措,可我還沒忘了把紅蕊和其他人身上的牽絲去掉。要是還讓蛛絲留在他們身上,他們就只能還象傀儡一樣呆立不動。

她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早知今,何必當初。要是能預見後來的事兒,當初就不該救她。”很好。

這句話象跟針一樣,一下就把我從懵然僵化的狀態中給刺醒過來了。

說的太好了。

我很明白,真的。

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朋友就是朋友。可是當朋友的存在,對自己成了一種妨礙的時候…

鳳宜不知從哪兒摸出兩壺酒來:“來來來,別想那些事兒了,喝點吧。”

“喂,你居然…”這麼輕鬆!

就算不擺出同仇敵愾的態度來,也該好好安我一番吧?

“一醉解千愁。”鳳宜很欠揍的說:“這種事呢,頭一次最痛苦,第二次呢,覺得很難過。不過到了第三回,第四回…子久了,慢慢就習慣了。”習慣個頭!

“我也遇到過,不止一次。”他欠起身,替我斟了一杯酒。酒很滿,漾漾微顫,看起來象是馬上就要從杯口溢出來了。

“喝吧。”我姑且,把他的這種欠扁態度當成安吧。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習慣這種事情。

無論過多久,無論遇到多少次,我都不可能習慣成自然的。

我想,鳳宜也一定不會。

只不過他用吊爾啷噹的態度,掩飾了他受到的傷害和打擊吧?

我喝的酩酊大醉,甚至因此,錯過了與子恆的告別。

鳳宜帶我離開了東海。

我記得朦朧間聽到海上波起伏的聲音,海風吹過耳畔,海鳥盤旋不去。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在那個淺藍的,光影離的海底世界了。

那以後我沒有再見過桃花觀主,倒是見過兩次麒麟先生。

雖然觀主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但是愛,不是可以用來等價換的東西。

不是說你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

如果早知道後來見不著面,當時應該好好道別的。

臂主留給我的印象,就是一片淺粉的衣裙。

大典那天,魔宮的人進來之前,我眼角的餘光瞥她站在不遠處的柱子旁邊,淺粉的裙子象一片惆悵的雲彩,在記憶中留下的,只有那樣淡淡的痕跡。…—昨晚網絡不好。。現在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