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時代裡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每年仲夏,我都要把櫥櫃裡的舊書拿出來放在陽臺上讓它們盡情的沐浴陽光呼空氣,讓它們一邊和風兒嬉戲一邊述說著自己美妙的心思和動的夢。這些動的夢有的雖然離我們很遙遠,猶如隔世煙雲,然而只要你擁抱她,親吻她,她就會輕輕的柔柔的飄進你的心靈。走進你的生活。於是,我的曬書的時間多半也是重溫這些舊夢的美妙的時間了。
《在我們的時代裡》是海明威極早的作品。作品中海明威塑造了一個叫做尼克·亞當斯的孩子,他一直在成長著並學習人生。海明威不動聲極其冷靜地傳達了這樣一句話:在我們的時代裡,沒有和平和幸福,只有暴力和死亡。
那是20世紀20年代中期最瘋狂的時候,“惘的一代”的傑克們經歷了一戰造成的幾乎無法彌合的體和神的創傷,他們酗酒、毒、頹廢、,以種種極端的方式找尋失落的信仰,美國最傷的小說家菲茨傑拉德稱那是“爵士樂時代”憤怒的青年表示著對這個錯亂的世界對曾經的傳統的不合,這是個奢華享樂,虛無狂放的時代,可是蓋茲比們表現了濃重的幻滅和絕望,他們不願從過去的夢中醒來。
戰爭給時代帶來了什麼呢,從少不更事的尼克成長為落魄的傑克,到亨利在雨中走回寂寞的旅館,喬丹捐軀在西班牙的戰場,桑迪亞哥拖著一身疲憊和只剩空空的骨架的大馬哈魚回到岸邊。硬漢子的形象蘊藏著什麼,百折不撓,堅強不屈,敢於面對暴力和死亡,他們無論在怎樣的危難和困苦中,都保持了人的尊嚴和勇氣。
我愛海明威是個大氣的作家,那樣的硝煙都沒有摧毀他的傲骨,他永遠坦然地面對生活,因為我們無法選擇時代。可是我更喜歡小尼克,在周圍一片冷漠和汙濁中,他的純真有多麼艱難,就像我喜歡林格的《麥田裡的守望者》裡的菲比,居然搬了大箱子要和哥哥去西部遠行呢。
菲茨傑拉德不一樣啊,在燈紅酒綠觥籌錯中,他的內心好空蕩好茫,物質的繁華和神的荒蕪一併滋長,蓋茲比衣錦還鄉,像孩子一樣動地把高檔襯衫灑得滿,只為博黛西一笑,他一直都懷著遙遠的不切實際的夢想,可是他該有多麼失落和孤單,在那樣冷清清的葬禮上。菲茨自己一生坎坷,老是用追憶的筆調,充滿了抒情的傷,書上說那是回頭話滄桑,那樣康拉德式的敘述用的極好,中國向來推崇這樣的第三者視角,全知全能詳盡地訴說主人公悲劇的才華和生命,和那個時代一起煙消雲散在某個不知名的清晨或是暗夜,而光陰仍在向前。
其實輾轉回思,當下的時代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呢,也是商業化臨而純淨的文字漸漸退守幕後的時代,我不知道還有沒有那樣的尼克,只是但願。海明威和菲茨都成過往,無數庸人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為他人做嫁衣裳。去書店一排排快餐文化,已經好久不再買書,閒時看一點《苔絲》或是宋詞,這也是好遠的時代了,雖然很愛司湯達說的,“一切偉大的作品都是他們時代的漫主義者,表現他們時代的真實的東西,因此動他們同時代的人。”談到現實,記得好些朋友發短信說,身邊能動他的事情太少了,所以總是很虛假地活著。這話讓我聽來很有些難過,也許太多人都忘記了什麼叫做動,或是這個詞用得太氾濫已經失去它原有的價值了,我從來不妄用這個詞,生活這樣蒼白,為漫畫裡那個純真善良、風起劍至的少年哭泣也好快樂,發自內心的快樂。
在我們的時代裡,很多泡沫很多虛假很多無奈,很多漲價很多通漲很多無辜災難,已經沒有詞可以來準確地形容它,象牙塔裡的學子們,年復一年唱著舊的歌,他們少年的夢好像都蒸發在沉滯的空中,時光被慢慢的拖著走,在這個自己不滿卻無力改變的氛圍裡,我沒有海明威和林格的神,只好倚窗重溫他們的故事他們的文字,回憶一下其實我們有多想成為傑克或者霍爾頓的,那是美國年輕一代的神啊,即使不再留在心底也是無比美好的。
該到了收書的時間了,一本舊書,一則往昔的故事,一個表現那個時代縮影或是神的作品還是那麼富有魅力嗎?還是那樣可以借鑑比較嗎?過去了快整整一個世紀了,時代與時代不同了,《在我們的時代裡》依然從我的書櫥裡走出來,看看和煦陽光下的藍天白雲,撫摸茉莉和米蘭送來的香風,給我一個理解的眼神,又很乖的讓我把它安置在屬於它的位置,等待又一個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