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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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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說著分隊長走了出來說:“小胡別瞎貧。大嫂,你一會兒到我們屋來,咱們把帳結了。”

“哎…”早飯又有旦花兒湯,趕情這旦湯是有原由的,鬧了半天我是跟著吃蹭兒呀吃完飯我背起書包拿著材料到公社去了。這個村兒從來就沒有串門的習慣。也從不進別人家的院兒互相串門兒。這可能是老尼姑們留下的規矩。

“大嫂啊大嫂。你總叫我傻兄弟,應該叫你傻大嫂才對。反正今天我一天不在家,你們就可著勁兒的折騰吧。”我心裡想著。

我想著夜裡分隊長和大嫂的對話,我總覺得分隊長不是真心的,我說不出理由,但我知道我們走後分隊長肯定把她忘了,你信不反正我信。

幾天後我就到公社集中去了,分隊長在我走了以後兩天也下山了。

“分隊長,大嫂她好嗎。”見了分隊長我興奮地問道:“嗯。”分隊長沒有回答。

我看了分隊長一眼也沒有再問。隊裡的同志們一年多沒見了,一見面又是說又是笑,開心極了。大家都忙著準備回城。

返城的子終於到了。在我們撤離的當天,公社幹部,工作團的同志們都到街上歡送我們回城。就在汽車開動的剎那間,我看見大嫂在街口張望,她找見了坐在車裡的我,招了招手,可眼睛還再找。我知道她在找分隊長。分隊長其實早早的就坐到車裡了。我悄聲告訴坐在我身邊的分隊長:“大嫂來了。”

“…”分隊長沒有回答也沒有動,連頭都沒回。

汽車在歡送的人群中慢慢開著,我看見大嫂在人牆後面跟著我們的汽車跑,一邊跑一邊用手擦著眼淚。可能是沒有最後看一眼分隊長吧。

我探出身揮著手喊道:“大嫂回去吧…”隨著我的喊聲,車內的人都往外看。

“小胡,你和你們房東大嫂還情嘛。”同車的其他同志鬨笑著說道。

“不是…”我想解釋,一想:“算了,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就沒想辯解什麼,便一股坐了下來。

有的人咬著耳朵還壞笑,準是他們看見大嫂追車時跳動的碩大部。這幫壞旦!

在大家的鬨笑中我坐了下來,看了分隊長一眼。分隊長眼睛向前面看著,目無表情。看來他們的關係真是到了劃句號的時候了。

“大嫂呀,你真傻。”我心裡想著。

大嫂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汽車揚起的塵土中…

回城幾天了。街上亂轟轟的,高音喇叭發出“造反有理。”的歌聲和口號聲,牆上貼滿了大標語:“打倒黨內最大的走資本主義當權派。”

“挖出主席身邊的定時炸彈。”

“打倒劉少奇。”這劉少奇不是咱國家主席嗎他想把主席整掉想篡位不能吧街上疾馳的“581。”三輪卡車上一群身穿黃軍裝,手拿武裝帶的年輕後生押著頭戴紙帽子滿臉是血的老人,老人前掛著一塊牌子,名字倒著寫還打了個大大的紅叉子。抄家,造反,打倒走資派。一時間街上烏煙瘴氣。誰都不知道這“命。”啥時候會革到自己頭上。上級要我們把“論共產黨員修養。”一書上。我真不明白,幾個月前這本書還是我們工作隊的必修書,今天就成了大毒草了破“四舊。”:該砸的不該砸的一律砸。該燒的不該燒的一律燒。該斗的不該斗的一律都鬥,只要開鬥一律掛上大黑牌子,戴上紙帽子。亂了,亂了,天下真是亂了。眼前發生的這些事兒真把我們蒙了。上級又立即讓我們團領導組織我們大家學習澤東的“湖南農民運動考查報告。”中的“糟得很和好得很。”痞子們就是要在地主老財們的牙子上折跟頭。這是大好形勢的表現。硬讓我們說形勢大好,不是小好。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可又要求我們不能外出,只能在營區裡活動。大好形勢為啥不讓我們體驗一下呢?我真想回到村兒裡,雖說幹活累點,髒點,苦點,可沒這些個煩心事兒,我不由的又想起房東大嫂,想起她追車時那悽憷的眼神,想叫又不敢叫的神情,大嫂啊。分隊長真的把你扔到腦後了。

“哎,大嫂你現在幹什麼吶你好嗎。”分隊長整天忙著“社教。”對他來說已成歷史。我們平靜的子沒過多久,我們單位也宣佈開展“四大。”運動,原來在一個隊裡生活,工作幾十年的同事,轉眼間變成水火無不容,你死我活的對立面,我真是不理解。分隊長找我談了幾次話,說我不積極參加運動。

“您說我才剛來幾天,一參加工作就到農村,隊裡的人還認不全呢,您讓我揭發誰呀我揭發您老人家行嗎。”我想道,沒吭聲。

社會上風起雲湧,我卻窩居在斗室中。除了早晨和大夥兒一起出,一天三頓在食堂吃飯,剩下的時間就在屋裡看書,窗外的事兒一律不介入。在隊裡我慢慢變成大家說的“逍遙派。”了,由於認識上的不同,隊裡分成若干的造反隊,什麼“紅衛東戰鬥隊。”

“扞東彪造反隊。”

“捨得一身剮敢死隊。”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您說我是什麼隊呀別急,急了就成立一個“一草戰鬥隊。”您說行嗎我們隊攏共六十幾個人,四個分隊。

還成立了六,七個戰鬥隊,都是平時不錯的人聚在一起,您說這不是鬧嗎讓我和分隊長在一起成立個什麼隊呀沒想過。全隊三個女同志,一個結了婚,一個有對象沒結婚,一個因為條件高沒找著一直跑單幫,跟我一樣是“獨立大隊。”剩下的都有了自己的“組織。”全隊除了每週一次的集體學習外,大家都在忙自己的。家屬區和我們的辦公區在一個院兒裡。老同志的夫人們大多都來自農村,很少有幾個正經上班工作的。

洗衣作飯,扎堆聊天,扯閒篇兒,傳閒話,曬太陽是她們生活的全部,院兒裡整天孩子哭老婆叫,真夠煩的。您說這兒那象部隊呀。這真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樣。不過真正的連隊生活咱也受不了,得。就這麼湊合吧。

“小胡。”隨著叫聲小王已經推門走了進來。小王就是我們隊三個女同志中的一位,也就是有了對象沒結婚的那位。

“夠閒在的。幹什麼哪。”

“沒事兒,拿本書瞎看唄。”我說著從上坐了起來。

“我看一眼行嗎。”

“…”我看了小王一眼沒有說話。

“你看的是不是毒草要是毒草我可採取革命行動了。”

“我看的不是毒草,是我帶來的書。”

“肯定是封,資,修的書。”

“哎呀!不是呀。是我的業務書。”我有點不耐煩地說著。

“拿來。我審查審查。”

“給你。給你也看不懂。”說著我把書扔了過去。

“嗯。還真看不懂。還你。”小王翻了幾下把書又給我扔回到上接著說道:“姐跟你鬧著玩兒呢。急什麼嘛。”我看了小王一眼說道:“您要是老這麼一驚一詐的誰也受不了。沒病也能嚇住病來。”

“你不至於這麼脆弱吧。”小王笑著說道。我笑了笑沒在說什麼。

“你坐呀。怎麼我一來你就站著啊。也不知道讓人家坐下。哎…,老一個人在屋裡悶著,煩不煩吶。走!沒事兒到俺哪兒串個門。”

“不好吧!”我小聲說道。

“那有啥。”小王滿不在乎地說道。

“讓人看見影響多不好呀。”我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複雜。”

“我可真的不復雜。我是不想給你找麻煩。”我說著看了她一眼。

屋裡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小王屬於嬌小的那一類,身材勻稱,女人味兒特足。招人熱喜歡的。走起路輕輕的象一陣風,一會兒飄到這兒,一會兒飄到哪兒。我還真喜歡她的這種混不吝的勁頭。可惜有主兒了。

“常聽人說:京油子;衛嘴子,說話不好聽。可我怎麼就愛聽你說北京話呀。”小王說道。

“是嗎我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呀。”我笑著回答道。

“反正不一樣。”

“那我就常跟你說說北京話。你到時候可別嫌貧。”

“不會的。”說也奇怪,從這以後小王還三天兩頭的就往我屋跑,跑的還特勤。也沒什麼正經事兒,瞎貧一會兒就走。真拿她沒轍。不過每次她來我都放下手裡的事兒,陪她聊會兒,從沒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