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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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後位於長安東南方的楚家宅子，由於正臨著曲江池，一到暮，總引得蝶飛蜂舞，氣象萬千，景閣中，此刻也該是光無限，燕語鶯音。

"獷、獷少爺，你不要再這樣了！"小荷，楚家新進的七名小婢之一，也是其中最有姿的。

只見她努力的想要把楚獷往上推，可楚獷哪裡是她推得動的，只見楚獷一雙大手在她前不住遊移，惹得小荷疼得不得了。

怎麼有人的力氣可以這麼大的？

今年快滿十五的小荷，本來也是出身在好人家裡，念過幾天書，讀過幾句詞，曉得一些不大不小的道理，雖然不是窮極奢豪，但也衣食無缺。

年初，因為一場意外，父親經商失敗，與母親一同自縊，留下她孤單一個，在大伯的堅持下，便進了楚家當丫頭，又因容貌出，被點到獷少爺房裡，做專門服侍少爺的工作。

初時，小荷只是做些細活，生活倒也安適，直至今，獷少爺突然把她喚進房裡，一進門就把她往上一推，一個硬邦邦的身子，立刻就壓了上來。

"獷少爺！"小荷有點生氣的大叫了聲，這算什麼嘛，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呢？把人家得那麼痛！

想著想著，小荷越發生氣了，一把抓起楚獷口的捲，用力扯將下來。

楚獷劍眉一攏，心想，這雌兒難道不清楚她的工作嗎？怎麼這麼兇狠？

一，看著小荷的表情，一張忿然的臉，又緩了下來。

這女孩還真是長得好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簡直有尋常姑娘家的兩倍，不、三倍大，這麼小小的一張臉上，好像就只養了這麼對大眼睛似的。

"你的眼睛好大。"摸摸被扯疼的口，楚獷加了句。"力氣也好大。"

"是啊。"趁著楚獷說話的當口，小荷快快坐了起來，端正起衣容。"你這個樣子很糟糕噯。"

"是嗎？"楚獷坐直了身子，很有興味的看著新來的小荷。

這個小婢跟之前的那些，明顯的不一樣，不但外貌比她們特別得多，聲音也是一絕。瞧她不過十多歲，怎麼會有這麼沉的聲音。

那是一種帶著些許中魅力的音質，襯上她說話特有的節奏，很容易令人產生一種置身於異域樂土的錯覺。

"當然啦，獷少爺，您這個樣子，與禽獸又有什麼不同呢？"發現有人願意聽她說話，小荷字正腔圓的說出了她的看法，而且對禽獸二字，咬得是特別用力。

這可是她對獷少爺的第一眼印象喔，誰讓這個高大黝黑、口多、又重又兇的男人，正是禽獸的最佳代表人物嘛。

楚獷認真的聽著，不過，只認真聽著她清亮的聲音，至於小荷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可是沒什麼興趣知道。"噢，是這樣啊，照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和顏悅的應付了幾句，楚獷想要引她多說話。

小荷咬著下，她有一雙豐滿的嘴，上揚得恰到好處的嘴角襯上豔豔的櫻，令她咬的動作，分外引人遐思。"嗯，老實說，咱們做丫頭的是不能要求主子聽咱們的。"這是到楚家當丫頭時，大伯特別一再代給小荷知道的話。

在幾句話之間，小荷可是完全想起來了，做人家的丫頭，就是要聽主子的，主子叫你東就東、叫你西就西，對你不夠好，你也只有受氣的份。

雖然想清了做丫頭的基本原則，不過，想起剛剛被楚獷強壓著的痛楚，小荷實在有點不甘心，再看看楚獷眼下的溫文，小荷突然明白了。

這個獷少爺肯定是不知道他的一些舉動會讓丫頭們不舒服，所以才會有剛剛那般魯的舉止，如果能有個人告訴他的話，他應該就不會亂來了。畢竟，他看來也算是個知書達禮的人嘛。

想通這點，小荷用力點點頭，正說道:"獷少爺，小荷希望您在下次要對咱們丫頭不好的時候，先說一聲，讓咱們心裡有個準備，這樣，也不會疼得太突然。"小荷一邊說，一邊想，這樣應該可以了吧，既然沒辦法要求主人不打自己，至少請在他要動手之前先說一聲，這樣，自己一定可以先做好準備。等到少爺真的打人的時候，可能就不會那麼緊張了。小荷越想越高興，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天生適合做丫頭的料。她這麼幾句話，不曉得替楚家上上下下幾十個丫頭省了多少事呢，想到這兒，她不得意的搖頭晃腦起來。

楚獷有趣的看著她。"你在想什麼？"

"啊？沒有啊。"不管怎麼說，跟別人說自己在得意自己天生就是個丫頭命，好像不怎麼稱頭。"對了，獷少爺，您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話呢，您說，我的建議好不好呢？"

"你的建議？什麼建議？"

"噢！"小荷有些生氣，他是不是想要耍賴啊，唉，她本來就不能指望這間屋裡有人會真的聽她說話嘛。

"你不要不高興，再說一次給我聽！這次，我會聽仔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