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章最愛也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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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來的機場，充滿了離別與歡笑。便播聲不斷，定時催促往來的旅客，請快上機。夏湘已經辦好了登機手續，只等著登機。

她低下頭看腕間的表，長針停在六的位置，再過半個鐘頭，飛機就要起飛。她調整肩包，手上拿著登機證，正要往登機門走去，眼前不期然出現一堵人牆。

“對不起。”她側過身就要從旁邊閃過，人牆又跟著移動，她只好下耐煩的抬頭。

“你擋到我的…路了…”夏湘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來人，竟是她最愛也最恨的人。

“小。”邵仲秋雙手在褲袋，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磅礴的氣勢，好像天神。

曾經，她是多麼眷戀著這個天神，她幻想中最美的神話人物。當她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總是會忍不住心跳，總是會忍不住呼困難。這點從來沒有改變，即使是現在。

“你也要出國嗎？”她很想假裝不在意，雲淡風輕的跟他打招呼，卻發現很難。

“看情況。”他不否定這個可能，如果情況變得很糟的話，天涯海角他也會把她追回來。

於是他們都變得很沈默。四周的吵雜依然，機場的廣播依然催促個不停，他們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要走了。”不想再沈浸於過去的快樂與悲傷，夏湘開始移動腳步。

“我愛你，小。”一句教人驚訝、也教人心碎的告白，成功止住了她的腳步，改為錯愕的注視。

邵仲秋苦笑。

“我從來沒有愛過人，不知道真正的愛應該是什麼樣的覺。但如果每次一想你:心就會不斷的發疼、緊，我想那就是了。”他說的這些，都是她此刻的覺，莫非他也跟她陷入相同的病狀？

“如果這些也是謊言，我必須承認，的確非常動聽，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半是嘲諷、半是期待的看著邵仲秋。他除了面苦澀的笑容之外，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我是罪有應得。”他承認。

“過去我做了太多傷害你的事，你下信任我，也是應該的。”的確，他把她傷得體無完膚。既然他都明白，那麼此刻他在這裡做什麼？羞辱她嗎？

“不必再提醒我過去我是一個多傻的人，我就是因為傻，才想要展開新生活。”沒想到他就出現在機場裡面。

“我瞭解你的動機。”他凝視她的眼睛。

“你在逃避。”逃避；是的，她在逃避。因為她沒有勇氣繼續留在臺灣，她怕她會忍不住探聽他的消息，說不定哪天夜裡一個下小心，就跑去他家求他了。

她在逃避，他一點都沒說錯，但她逃得好辛苦，他可知道？

“我真的要走了。”她閃過他，就要去登機口，但他一樣用話把她留下來。

“不要再逃了，小。”他在她閃身時說。

“我也和你一樣想逃，但我最後終於知道，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思念無國界，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靈魂也會趁著半夜回來，又何必強做一個失心的人？

“我沒有辦法不逃。”她眼睛直視正前方，不肯與他面對。

“我沒有你那麼堅強，或許你可以笑我，但我已經失去一切，不相連最後的自尊都失去。”再留在臺灣，她可能連最後的自尊都沒有，因為她會忍不住去找他，她不想變得那麼可悲。

“我不會笑你的，小。”邵仲秋搖頭，他的情形並沒有比她好多少。

“笑你等於笑我自己，吳明偉警告我，我必須坦然的面對自己的情，不然你不會留下來。”還有俱樂部那群死黨，真謝謝他們了。

“是明偉告訴你，我今天要去德國的？”可惡的明偉，虧她還那麼信任他說。

“嗯。”邵仲秋淡淡微笑。

“他還警告我你可能很難說服，沒有充足的理由，你可能聽都不聽。”到底是好幾年的情了，吳明偉頗能抓住她的格，相對的也起她臉上的紅暈。

“那麼你準備如何說服我？”她要好好明偉一頓鞭子，居然背叛她。

“這個如何？”他把準備好的結婚戒指拿出來。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戴上這枚戒指，畢竟我傷害過你。但如果你願意忘記過去，只看未來的話，我願意再一次當你的納西瑟斯。”因為他這一番話，她不回想起當她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悸動覺。那個時候他的眼睛就像寶石，在陽光的照下熠熠發亮，她當時被照眩了、被照昏了。那樣的心情遲至今，仍然沒變，唯一改變的是她的想法。

“我不想再作夢。”夢害她失去了一切，包括她的心。

“我不怪你。”他手上仍拿著那枚戒指，不肯收回。

“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想作，這次我想跟著你一起作夢。”

“納西…”她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害怕他又是說謊。

他搖頭。

“原諒我，小。”邵仲秋的眼裡滿是抱歉。

“原諒我欺騙了你，對於過去那些做錯了的事，我沒有藉口，我只乞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重新開始。”他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要他說這些話，簡直比殺了他還困難，然而他還是說出口了，毫無保留。

面對這困難的抉擇，夏湘只是低頭看著他手上的戒指，不曉得該走還是該留。她的自尊告訴她走，她的情又懇求她留下來，不要再逃避。

“xx航空三點鐘，飛往德國法蘭克福的班機已經開始登機。請各位登機的旅客，備妥護照和登機證，準備上機。”耳邊傳來機場的廣播聲，她的腳向前挪了一步。

“小。”邵仲秋的呼喚也更進一步。

“xx航空三點鐘，飛往德國法蘭克福的班機已經開始登機。請各位登機的旅客，備妥護照和登機證，準備上機。”隨著機場播音員的再一次廣播，她的腳步又往前邁進了一步。

“小。”邵仲秋的呼喚飄落在她的身後，像幽魂一樣緊追著她，掐住她的口。

夏湘的雙腳終於完全停下來，隔著一小段距離，看著他顫抖的問…

“你保證這次不再說謊？”她顫巍巍地看著他手上的戒指，好怕這只不過是一場夢。

“我保證。”他的聲音跟她一樣嗄。

夏湘立即飛奔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說她願意。

她終於找到她的納西瑟斯了；永遠地。…全書完編注:㈠有關伊凱文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751惡俱樂部之一《惡的遊戲》。

㈡有關侯衍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761惡俱樂部之二《惡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