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聶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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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小屋在整個寨內的北側,比較安靜,適合休養,此刻給莫浮雲探脈的正是鐵騎盟中的醫師宮廣陵,宮廣陵生得圓圓的,肥頭大耳,雖是冬天,卻只穿了一件薄衫,手雖然是肥嘟嘟的,可是他那手中針卻使得活靈活現,這被稱為北疆第一名醫的男人,其武功雖算不上一,但是卻如同一個刺蝟,誰也不敢又絲毫的懈怠,這神出鬼沒的針比起別人看得見的兵器,恐怕更有威脅呢。
宮廣陵細心的查看了莫浮雲的病情,然後囑咐弟子到自己的房中去取藥。
秦可雲鬆了口氣道:“前輩,雲兒究竟是中了什麼毒,有事嗎?”宮廣陵不過三十出頭,比起秦可雲還要小一些,但是秦可雲天生麗質,如今看起來依然是二十歲的樣子,這個前輩二字,他倒也坦然接受的道:“小兄弟是被一種名為馬蠍的毒物所蟄中,此物身小如螞蟻,但是一隻的毒素比起十隻巨蠍的毒還要深,在北疆的森林沙漠多有出現,我已經下了藥方可以暫時的穩定小兄弟的病情,但是若想要治的話…”說到這裡,宮廣陵揚起頭來,朝屋內的人掃了一眼。
凌鳳翔是最急不過的,瞪瞪眼道:“賣什麼關子,有——事就快說啊。”他本來是想說有就快放的,一見有女人在旁邊,便臨時改了口。
看見眾人都焦急的看著他,宮廣陵很受用的道:“此毒的解藥一種草,而且只生長在一個地方。”他這話一出,眾人還是一頭霧水,秦可雲心頭卻突然一亮,脫口道:“寒齒草。”宮廣陵顯然很意外,沒想到這個貌美若天仙的女子一下子就道破了謎底,呵呵的掩飾尷尬道:“正是。”寒齒草一出,眾人都明白了宮廣陵賣關子的另一個原因,因為這種草只生長在月眉門的東山之上,要知道月眉門門規眾多,要想進入到月眉門已是不易,要想進入到東山豈非如登天還難?
秦可雲深一口氣,對著北辰砂道:“二叔,雲兒就給你了。”說完,轉身飄然離去。
北辰砂話到嘴邊,卻又了進去,或許是秦可雲走得太快,自己無法說出話,或許是心中總有一個結,無法說出口,見到秦可雲已然消失,心裡的滋味卻非局外人能夠理解的。
周圍的人俱是面面相覷,而陸鴻漸心頭卻染起一個想法——這女子應該和月眉門有所關係吧,餘下的想法就只剩下揣摩了。
秦可雲走出門,莫天命似有所覺的將馬牽了過來,秦可雲心疼著莫浮雲,此時出了門,只覺得滿心心疼,想擁抱一下莫天命,莫天命卻閃電般反應的朝後退了一步,秦可雲幽幽了看了看莫天命,騎上馬,莫天命也跟著上馬,月光下二人飛弛而去。
沒有接觸的愛情,失去了眼神的匯,十六年不見的二人是否還存在著愛情的火花呢?
天山南麓-月眉門獨憑欄,俏紅妝,美目連,煙波蘇香,縱然是心有所思,依然妙不可言。
寒箏獨自的坐在閉關所在的小屋中,心思絲毫不在練功上面,月光透過天窗落下,映著她的臉頰,這一張絲毫不遜於秦可雲的絕面孔,為何單單承受著寂寞,如今成全了他人,落下一份絕世的孤獨,是輕鬆了一場,還是更加的沉重呢?
室內是祖師的遺訓,字字珠璣,卻也字字如血。
門外有人輕輕叩響,能夠前來這裡的只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聶紀雨。
聶紀雨,十八歲出道江湖,毫無武功,卻使得仇人相互殘殺,被人譽為“手不染血”當時並不韻武學的他已被列為江湖十大難纏人物之一,其人通機關暗道,謀略多智,一年之間掀起血雨腥風,一年之後又如同煙雲一般的消失,沒有誰知道這十年來他卻是身在月眉門中。
和許多的英雄好漢一樣,為情而終,放棄江湖上的虛名,為了和心愛的人長廂廝守,寧願在這月眉門中做一個無名之人。
此時的聶紀雨已經二十八歲了,少的是年輕人的煩躁,多的是老年人的沉穩,一絲不苟言笑的面孔清秀而帶著漠視,進門後,朝著寒箏微微一拜,道了聲:“掌門。”眼前這個絕的女子便是月眉門的掌門,對莫天命痴心一片的寒箏,記得聶紀雨初識子之時,得見寒箏,已被其國所驚,天下竟有如此美麗之女子,後來聽得其和秦可雲、莫天命的故事時,聶紀雨亦時常心嘆一聲,並非因為愛情,而是嘆息上天竟會如此殘忍的對待如此美人。
月眉門中的男人,俱是天下英豪,能工巧匠,名師仙醫,隨便挑一個人出來都是跺跺腳就能震動幾個省的人,月眉門的地下佈滿了機關暗道,使得內部人員可以隨時出入各地,或者通往外地,而不被外圍人所發覺。
寒箏所在的這個閉關室就是由聶紀雨所建造的,此番他前來,亦是為了稟告外圍人員蒐集來的情報,雖然作為月眉門秘密的首席謀略者,十年過去,他依然不知道月眉門有多大的勢力和背景,這也使得他更加的死心踏地,高深莫測的組織,更能引發人的效忠之情。
寒箏回過思緒,定眼看了看這個男子,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聶紀雨沉靜的回道:“是關於莫浮雲。”寒箏輕問道:“我爹不是已經將他救了回來麼?”聶紀雨頓了一下道:“莫浮雲在出關的途中中了馬蠍毒。”寒箏輕抬起左手,放在下頜下,問道:“你怎麼想?”看著這個人的姿勢,聶紀雨呆了一呆,回過神來,隱住心緒浮動道:“此事似有人工雕琢的痕跡,只怕事情不這麼簡單,如果是莫天命的仇家還好,若是其目的是對著本門而來,恐怕就複雜多了。”寒箏微微頷首道:“此刻小云在何處?”聶紀雨說道:“在鐵騎盟分舵。”寒箏沉一下道:“你覺得葉劍愁此人如何?”聶紀雨回道:“接觸不多,不過據各方面的情報來看,此人的城府頗深,恐怕有些背景。”寒箏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
跟隨寒箏多年,聶紀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既然葉劍愁此人不可靠,便必須派人前去保護莫浮雲,深知寒箏格的聶紀雨自然也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有閃失,但是莫浮雲一定不能有閃失,本是月眉門一個養竹人,由於其身世卻變得如此的舉足輕重了。或許世間之事本就如此撲朔離,變幻萬千。
黑黑的小屋子,充斥著清香的味道,縱然是監牢,依然讓人沉醉,這便是月眉門,任何一個地方都惹人留戀,竹就在這間小監牢裡,被無盡的黑暗和寂靜噬,自從那展了武功以來,她一直被關在這裡,她深深的知道,等待她的將是月眉門最殘酷的門規,偷技者——去雙眼,挑手筋,斷雙足,驅除出門,放北疆之外。
若是有燈光,便可看出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懼意,曾經她幻想著有一天成為正式門徒,和其他弟子一較高下,如今而言,卻是不可實現的童話,是否世上最大的謊言便是夢想呢?剛開始進來,竹有種視死如歸的勇氣,覺得不就是一咬牙一跺腳的事情,當然,她當然不想去遭受那去雙眼的刑法,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死亡。
隨著時間的逝,心裡漸漸的浮現出一個人影,不知道莫浮雲此時如何了?二人同時身為孤兒,從小以姐妹相處,自從知道莫浮雲是男兒身以後,竹的心底泛起絲絲的甜來,小時的記憶如薄霧一般的,絲絲相扣,原來這就是別人說的青梅竹馬啊。
一想起這等的甜,竹心底泛起一絲的求生**來,要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本錢便是收了千年雪參的二十年功力,這使得她擁有和外表極不相配的功力,只要給她一個機會,便能夠出去。但是,面前總是無盡的黑暗。
在被關押的這幾天,來看過她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丁香。
身為養竹人,本來就不和月眉門中的其他人發生關係,竹從來就只是獨來獨往,碰見別人也是低頭過去,一副卑微的樣子,但是天知道她心裡有多麼的驕傲,暗中學藝,誓要高人一等。在她的十六年裡,除了老頭,就只有莫浮雲,而通過莫浮雲,和丁香自然也發生了微妙的聯繫。
當竹見到這個情敵的時候,卻多出一份親切來。
丁香是白天來的,帶著自己做的小點心,看守是丁香的師姐一輩,丁香的人緣一向很好,再加上是門主心愛的弟子,看守的人倒也未加阻攔。
此番相見,百味倒開,竹嘗著丁香送來的東西,心裡有些酸苦的味道,是動還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個味道。
對於如何救竹出去,丁香亦找尋不出辦法,要知道月眉門的門規之嚴,近似苛刻,如果不是門主親自更改,恐怕毫無迴旋的餘地,看著竹話不語的吃著,丁香遲疑的問道:“你想出去嗎?”竹沒有沉默不語,但是手卻未停下來。
丁香微微嘆口氣道:“門裡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清楚,怎麼…這麼傻?”竹聽完這話,突然噗嗤一笑,她也很不明白為什麼此刻自己竟能笑得出來,盯著丁香道:“好象受罪的是你不是我一樣,或許是人都不安於平凡,我也不甘心做個養竹人。”丁香咬咬道:“若是未犯門規…”竹未等丁香把話說完,把東西吃完後將碗碟朝周圍一扔,聽得清脆的破碎聲,一陣冷喜,然後頭一歪,便不再搭理丁香了。
丁香未被竹這樣的脾氣嚇著,乖巧的說道:“你慢慢休息,我先走了。”說完,轉身離去。
竹看著丁香走遠的身影,光明逐漸變成黑暗,心裡由平靜升起一團火焰來,是的,自己不能死,總有一天,要將這群人全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