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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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梅茜來說,雖然晚會令她緊張,但與現在要面對的事相比,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梅茜不寒而慄。
丹蒙鄭重地提出他們要提前離開…讓每個人都相信這對新婚愛侶想單獨相處。因為他們不是真正的新婚情侶,至少梅茜並不渴望與他單獨相處,所以她猜測他想睡覺是為了明天的晨會。至少她希望他的計劃是這樣。就她的瞭解,素有花花公子之名的丹蒙也許在計劃對她這樣一個特殊的被俘女處調戲一番!
梅茜站在遊艇上她的浴室中央,套著一件紅的特大t恤,那是她從美國烹調學院畢業的紀念品。t恤正面印著cia三個黑字母。很多人都以為這縮寫代表的是中央情報局。每當梅茜穿上它,誤解總會引來一陣大笑。不過,這次穿它不是為了開心,而是因為它是她可以穿著睡覺的最長的衣服。她使勁地拽著t恤的下襬,雖然它幾乎拖到了膝蓋,比晚會上穿的裙子還長,她還是到不安全。
她在浴室內磨蹭了一個小時,現在已是半夜了。她疲憊地舉起手,了眼睛。她知道自己不能永遠躲在裡面。她的頭昏沉沉的,但是這裡沒有地方可舒服地睡覺,她遲早得出去。最後她決定,最好的辦法是衝到邊,迅速鑽進被子裡。最好是丹蒙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覺察不到她的行蹤。如果他碰巧醒著,也只是在她鑽進被子前的一剎那被他看見,以後她就可以安全地躺在被子下面,躺在他戲謔的眼神之外了。
她猛一口氣,打開門,剛衝了幾步才發現房內的燈開著,而丹蒙卻蹤影全無。她看見另一邊的浴室門虛掩著。"迪莫尼先生?"她喊了一聲,但聲音卻不大,因為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想與他談,想到他可能,哦,沒穿衣服。
沒人答應。
她惑地繞過來到門口,往裡探了探頭,那裡安安靜靜,出人意料的整潔。淋浴房旁的金鉤上掛著一件輕質絨布長袍。她皺皺眉,看來他似乎並不準備睡覺。他能上哪兒去呢?一小時前,當她匆匆走進浴室時,以為他會直接去浴室淋浴,然後睡覺。
一個念頭飛快地在梅茜腦中掠過。他該不是偷偷去和那個叫什麼芭菲的女人在月光下約會吧?但她又排除了這種想法。那樣做,他就太愚蠢了,因為他竭力想向董事們證明他現在是一個痛改前非、用情專一的人了。但是,有時候人的素是不聽從大腦的指揮的。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在今晚的舞會上,她就不試曝制地為丹蒙神魂顛倒。當著所有人的面!
梅茜閉上眼睛,努力想抹掉那段難堪的記憶。
好吧,有素也好,無素也罷,合邏輯也好,不合邏輯也罷,她肯定不會千里尋"夫"。如果他想抓住機會去約會那個大脯的芭菲,那也是他的事。只要外公對這樁假婚姻沒起疑心就好,因為這才是她最擔心的。除此以外,有關控制公司的機會,他失去的越多,她就越高興,難道不是嗎?
恍恍忽忽中,她關掉丹蒙浴室門旁櫥櫃上方的燈。臥室門左邊牆上的燭臺燈發出幽幽的光,她決定讓它亮著。一旦丹蒙出現,他就會看見她睡在他的上。那樣他就不能偷偷溜到她的身邊,然後又辯解說他忘記了她在那兒。她是一個女處,但決不是一個愚蠢的女處。
正當她掀開被子,準備爬進去時,門開了,丹蒙大步跨了進來,神慌張。"鑽進去!"他低聲暴地命令道。他扯掉領帶,迅速脫下襯衫,出肌結實的部。"約姨婆和奧蒂斯來了。"梅茜的身於僵在那兒,仍作彎狀。她直愣愣盯著丹蒙脫下衣服,隨手亂扔。他坐在上,猛地扯下鞋子,扔在一旁。接著皮帶也解了下來。梅茜目瞪口呆地看著它在空中劃過,降落在沙發上,只輕輕一滑,無聲無息地落到了地毯上。
她不敢看丹蒙,於是將目光落在被單上。他身上還剩下一條寬鬆褲沒脫,她不想看他脫。她到身邊的墊有點往下陷。"史都華小姐,快鑽進去!"他再次壓低嗓音命令道。她一邊往下鑽,一邊轉過臉看他,他也正往被子下鑽,身上仍穿著那條寬鬆褲。當他將頭懶洋洋地靠在弧形的柚木頭板上時,她聽到一聲敲門聲,那小小的聲音似乎使她突然醒悟過來,她匆匆鑽進被子。
"進來。"丹蒙喊道,梅茜剛想轉過身看他時,卻發現他那雙強壯的手臂在她的下緊緊地擁著她,並將她的身體靠在他的前。她到快要窒息了。
"太意外了,太令人驚喜了,孩子們!"約姨婆卿卿喳喳地叫了進來,身後跟著奧蒂斯。她手裡拿著兩隻香檳酒杯,滿面紅光,滿臉微笑,她的髮套歪斜著,但是她看上去並沒醉,只是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新婚快樂,邋遢丫頭,還有你,丹蒙,我的孩子,"奧蒂斯聲音嘶啞地祝賀道,手裡高舉著一隻酒瓶,"我們悄悄地來祝福新郎新娘。"
"希望沒有打攪你們,"約姨婆補充道。她匆匆走到邊,伸出一隻手,給他倆一人一隻酒杯。
"哦,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叫道。"奧蒂斯,"她示意他走近些,"在遊艇上我見到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們在相愛。"她嘴裡發出不滿的噓聲,對他們搖著頭,"你們倆還以為能騙得了我。"一陣內疚刺痛了梅茜。她想知道丹蒙在想什麼,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想著一看他的表情。但是她現在的姿勢什麼也看不見,她的背緊貼著他的,他的下巴摩擦著她的頭頂。她猜想他的笑容和自己的一樣痛苦。
奧蒂斯旋開瓶蓋,往梅茜和丹蒙的酒杯中倒著。那倒出的顯然不是香檳,是一種更稠、顏更深的東西。
"您…您倒的是什麼,外公?"梅茜問道,儘量使聲音平靜些。
"是約瑟芬的,她說這能保持充沛的力和活力。"
"是蘆筍補,"老婦人動地說,"這是我保持年輕體態的秘訣之一。"她拍了拍奧蒂斯的臉頰,"恕我直言,我肯定,一些回補葯對你的外公有好處,他的臉太蒼白了。"她舉起盛滿灰綠體的酒杯,熱情洋溢地說,"為了丹蒙和梅茜,我們親愛的孩子們。祝他們儘快給我們生個漂亮寶寶!"她笑對著他們。當她的目光集中在丹蒙身上時,她熱淚盈眶,"我真為你高興,丹蒙。我擔心你永遠不會結婚,因為你沒有一個非…常…親…密的家庭生活。我一直努力做到像母親一樣對待你,可是恐怕我的努力還不夠。"梅茜能到丹蒙僵直的身體,她知道這話題的轉移令他不快。約瑟芬沒有意識到侄孫的緊張,繼續說道:"但是,我真高興,我錯了!來吧,為你們的幸福乾杯!"
"乾杯。"從丹蒙低沉的聲音中梅茜能覺察出一絲緊張。她移動了一下,以便在丹蒙暢飲的時候,可以從眼角觀察他。令梅茜驚駭的是,他竟能裝得那麼像。如果沒有與他僵硬的身體親密地接觸,她會相信他就是一個快樂的新郎。
約姨婆和奧蒂斯都將杯中的補一飲而盡。梅茜慢慢品味著,不是因為害怕不好喝。在過去的幾周內約瑟芬已經堅持讓她喝過幾次,她說年輕女孩子也應該關心自己的活力。
不是,她猶豫是因為她到了丹蒙有力的心跳,透過t恤那層薄薄的棉布,她可以體味到雄健的男力度。想到與這個男人做愛…當他孩子的母親…這個念頭在她心裡蕩起一股女的情,這種覺令她很不舒服。
"幹了,丫頭,"奧蒂斯催促道,"味道好極了,如果要我說的話。"梅茜忙喝乾了杯中的補,儘管沉重的憂慮壓在喉頭,使她難以下嚥。
"哦,在離開你們兩隻小情鳥之前,"約瑟芬說,"梅茜,寶貝,把你為我配製的月食譜給我,在奧蒂斯逗留期間,我叫查爾斯廚師按你的食譜做給我們吃。"
"哦,"梅茜反對道,她將手中的空杯遞給外公,"約姨婆,還是讓我來為您和外公做飯吧,其他客人會把查爾斯忙得不可開…"
"傻丫頭,"約瑟芬笑著說,"丹蒙不會捨得讓你在月裡勞累的!再說,讓一些膽固醇偏高的親戚品嚐一兩次健康食品也沒壞處呀。"她俯下身,先吻了一下丹蒙的臉,然後又吻了吻梅茜,"你們盡情享受吧。我和奧蒂斯自己去取食譜,然後我們就離開。"梅茜無奈地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別無選擇,"食譜在冰箱左邊最下面的屜裡。"
"那我們告辭了。"約瑟芬愉快地揮了揮手,"來吧,奧蒂斯,親愛的,我要確定的另一件事是保證你有充足的睡眠。充分的休息、健康的飲食和愉快的心境,是保持活力的通行證!"這對老人離開了,屋裡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