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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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個人,因為個太差,把自己到這地步…
真可憐,餘小小盯著他後腦勺,無法不同情。
“還愣在那幹嘛?”東方展言走回來,索握住她的手,大搖大擺地當街牽人走。
“別讓劉家村的人久等。”
“哦。”算了,隨他去,看他鬧騰到幾時。
沒有被甩開,東方展言樂得繼續握住掌中比自己的只小了一點的手。
溫熱結實、富有彈的觸——嗯,還不錯。
就這樣,前一後,一男一女。
男的走在前方,陶醉在只有自己明白的得意;女的跟在後頭,沉溺於自己的思緒。誰也沒有注意到四周驚訝的目光,更沒聽見沿街目睹此景的姑娘一顆顆芳心落地碎成千片萬片的聲響、以及那肝腸寸斷的嗚咽。
時方仲夏,金陵城內,許多年華正俏的姑娘卻覺身心枯槁如入寒冬,滿目蕭索,連片殘存的綠葉也沒有。
東方展言變了,真的變了。
不只外形、不單氣勢,就連眼光——也、變、了。
在這個時代,並不是每個人生病都有能力去找大夫的。
尤其是城外的農民,在收入都不見得能養活一家老小的情況下,生病也只能靠世代相傳的救急偏方自救;真到病入膏盲,也很少人會往城裡找大大,不是等死就是拜大地求神蹟。
若是處於亂世,農民的子更是苦不堪言。
雖然,江湖傳言餘人居的餘神醫情古怪,醫病不忘整人,特別是因為打殺導致傷病求診的江湖人,下手絕不留情,治療過程往往跟死過一輪無異,診金更高得讓病人寧可去死也不是沒有過的事。
但對於窮苦人家,餘神醫非常大方,當餘人居在金陵站穩腳步後,便與城外農村約定每個月固定巡診。
餘小小不是第一次到劉家村,也不是第一次帶人來。
“餘大夫…”臥病在的劉大成一雙眼時而瞟向外頭,時而回到年輕女大夫身上,表情很不自在。
“那個…這個…”
“劉老伯,你也不是第一次讓我看診,不好意思什麼?”
“不、不是啦!”劉大成紅了臉,探頭看窗外。
“那、那位公子——這怎麼好意思…”
“別怕鋤頭壓壞他,他拿得起來,只是不知道能做什麼就是——”餘小小按住老人家身子,要他別妄動,依次在位放上蒜片,再將蠶豆大小的艾炷置於蒜片上施灸。
“放心,要是壞你的莊稼,我讓他賠你,他付得起。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閉上眼睛好好休息,等會叫你。”說著,邊捻著針往風池上一落。
“哎喲,大夫…”劉大成不再哼唧,沉沉睡去。
餘小小趁著艾灸的時間起身,為了方便看顏,只走到門邊就停下。
門外菜田上,華服俊鮑子拿著不相襯的鋤頭忙得很起勁。
這人真奇了,堅持陪她出診,原以為是想跟著學醫,卻見他老在農田或菜園子裡打轉,要不就跟農產們聊天,一點想學醫的樣子也沒有,真是愈來愈怪了他。
“你又在做什麼?”
“把土壓實。雖然土松易紮,但太鬆也不行。”東方展言一邊拿鋤頭壓土一邊說。
“這園子的土太鬆,保水不易,菜都給種蔫了。”
“你真的會種田?”之前都不是玩的?
“…你要笑就笑,我不在乎。”話雖這麼說,俊臉卻紅得像要滴出血了,不知是太陽曬還是因為羞赧。
“誰笑你了。”還真是愛面子,務農有什麼可以拿來笑話的?不懂。
“我爹,還有上頭幾個兄姐,”東方展言沒有抬頭。
“以前我曾在自己的別院種東西,卻被他們笑話、說我犯傻,後來就沒再種了。”
“你真傻。”鋤頭倏地一頓,東方展言回瞪,“你也一樣說我——”
“聽人把話說完好嗎?”脾氣真差。
“國以農為本,你諳農是你本事,他們笑話你是他們無知,而你竟認真聽了進去,放棄自己的才能,這還不傻?”東方展言愣了住,她無心的一語驚醒他這個渾噩多年的夢中人。
“你…真這麼覺得?”
“如果你打算種田的話,可以種些西瓜嗎?”想到那汁多味甜的滋味,餘小小整張臉亮了起來。
“人說暑天半個瓜,物藥不用抓。如果每年夏天都有西瓜吃不知有多好…”不曉得金陵買不買得到?
“西瓜嗎?”東方展言手肘頂著鋤頭長柄,認真思考起自己務農的可能。
那廂,餘小小崩量艾灸的時間差不多到了,轉身進屋。
“…嗯,它的皮入藥可以清熱解暑,籽具潤腸通便之效,蔓葉亦可入藥,是食物也是物藥——”藥、物藥?忽地,一道靈光閃過,東方展言顫抖了下,興奮地看向農舍的門。
“餘小小,我想到——人呢?”興奮聲調因發現門口沒有某人身影而蔫了一半。
可憐復可嘆的東方四少,好不容易立定自己的志向,馬上慘遭無人分享的打擊,瞪著無人的門口好半晌,才默默地拿起鋤頭繼續壓土去。
幾天後,金陵城又開始沸沸揚揚,為了另一則更詭異的消息。
天啊!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東方家的四公子開始種田了?甚至不惜為此與東方老爺大吵一架,最後被趕出家門,斷絕父子關係!難不成這東方四少真的在前些子悶出病,壞了腦袋?還是因為庶出啥也幹不了,在東方府過得憋屈,灰心喪志之不決定離家務農去?
這東方四少還真是愈大愈奇怪、愈活愈下品…
可憐哦,好好一個風姿颯的翩翩公子竟落到這步田地——真的是太可憐了,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