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暗探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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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具屍體穿著很整齊,而且還用泥上做了一個頭安在頸子上,面貌與慕容平十分酷肖。
胡大剛嘆道:“這也是柴小清做的,假如她心中沒有對你深厚的情,如何能把你的面貌捏塑得如此真?”慕容平默默無語,將屍體倒了出來,因為死去多,內臟已開始腐爛,發出觸鼻的臭味。
慕容平捏著鼻子,摒住氣息,將屍體的衣服剝了下來,詳細地審查每一個地方,從手到腳,一點都不放過。
胡大剛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你有什麼發現?”慕容平一嘆道:“假如不是我還活著,我一定認為這是我自己的屍體,柴小清只是塑造了我頭部,這個偽裝的人將我的全身俱仿製得一點不差,就是叫自己來做,恐怕也不會比這具屍體更詳細了。”說著又在屍體上凝視片刻,忽然用手在屍體的背部抹了幾下,出一朵小小的青綠梅花記痕,神又是一變。
胡大剛詫然道:“小平!你身上好像也有這樣一個記號,而且一生下來就有的,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沒想到這個屍體上也會有著相同的記號…”慕容平咬著嘴,連連低聲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胡大剛連忙問道:“什麼不可能!”慕容平道:“天下只有一個人能夠偽造這具屍體。”胡大剛興奮地道:“那你一定知道他是誰了?”慕容平點頭道:“不錯!可是那個人已經死了!”胡大剛與金北固都是一怔,呆呆地等著他作更多的解釋,可是慕容平卻無意再說下去,只是低頭將屍體放回棺中。
胡大剛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誰?”慕容平搖頭道:“我不能說,您也不必問!”說著將棺木推回墓中,掩上沙土道:“我必須要趕上去追回那些人。”胡大剛連忙道:“對啊!那才是最要緊的事,既然你沒有死,那我也不必再在此地守墓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慕容平也不反對,胡大剛卻十分興奮,舉起鋼斧,要把墓碑劈碎,卻被慕容平攔住了,胡大剛怔然道:“你還留著它幹什麼?”慕容平笑笑道:“無論如何,這個人總是為了我而死,我不能不對他表示一點歉意,留個碑給他做紀念吧!”胡大剛莫名其妙地道:“你這不是胡鬧嗎?這是你的墓碑,怎麼可以給別人借用呢?那上面刻著你的名字,難道你不怕倒楣?”慕容平笑道:“我給你們當作死人供了幾天也沒有倒楣,我們江湖人哪有這麼多的信,不過上面的字倒是該改一改。”金北固扶起墓碑,在頂上一掌,將它拍入土中笑道:“由我來代勞吧!要怎麼改?”慕容平笑道:“什麼字都不必動,只在我的名下加上替身兩個字。”金北固立刻運指如刀,刻石如腐,剎那間已然完成。
慕容平笑著念道:“故劍士慕容平替身之墓!這太有意思了,將來我死了,就葬在這兒旁邊,刻上故劍士慕容平正身之墓,這兩塊墓碑樹立在一起,給後人看了,定然會當作一件極饒趣情的佳話傳下去,不僅我得以不朽,連這個無名的替身也跟著沾光了。”胡大剛卻嘆了一聲道:“小平!別盡說瘋話了,我們快走吧!”慕容平點點頭,三個人轉身出外。
胡大剛自己到房中略事收拾,牽了一匹馬,慕容平卻奇怪地問道:“怎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了?”胡大剛嘆道:“許明非不傀是個忠厚的長者,他在出發之前,知道此行頗多兇危,為了伯高猛的部下來尋事,把所有的人都遣散了,不過城中的秋楓鏢局還有幾個舊的夥計在看守著,我們等一下叫他們回來照顧著吧!”慕容平也嘆息一聲,微歉咎地道:“我以前實在太過份了,只為了自己興之所至,任胡鬧,卻惹出這麼多的麻煩,害得神州五劍家家不寧。”胡大剛正道:“過去的不必再提了,我只希望你知道自己的錯處,好好利用這有為之身,創一番事業以贖前愆。”慕容平肅然受教,中又起了凌霄豪情。
口口口馬行甚急,很快就進了長安城,秋楓鏢局早已歇了行業。
只有幾個舊的夥計守著空屋子,他們都認識慕容平的,所以見到他之後,一個個都出無比的驚訝。
慕容平卻很和氣地向他們拱拱手道:“各位不要害怕,我沒有死。”一個老鏢師對他凝視片刻,才悸然地道:“慕容大俠,老漢也相信你不會死的,可是總鏢頭與局主卻為了你到君山去了,君山水寨現在勢蓋天下…”慕容平笑笑道:“我知道,我現在就趕去追他們回來,只是莊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了,麻煩各位前去招呼一下。”那鏢師卻十分興奮地道:“這個不勞費心,老漢理會得,現在大俠的名氣已經凌駕於五劍之上,將來可以開個神州鏢局。”慕容平沒有神跟他閒聊下去,只是拱手道了幾句費神,就與胡大剛,金北固二人匆匆地走了。
奔出長安城後,立刻取道東南,向庭進發,由於遲了一天,他們必須晝夜兼程,才能追上那群人。
一路定,一路打聽許明非等人的消息,江湖上雖然已經騰傳著慕容平傳奇的事蹟,卻很少有人見過他。
所以大家都不認識他,自然也不知道慕容平的死訊,可是慕容平得到的消息也很令他著急。
因為神州五劍在江湖上聲望還是很高,認識他們的人也很多,尤其是他們集中在一起,行蹤更易打聽。
據得到的消息說那一大批人是十匹馬,一輛車,也是匆匆地趕路,早就過去了,算算行程,並不比慕容平等人慢。
神州五劍少了顧清風與尹相毓,卻補進了顧清芝與魏博生,仍然是五個人,加上五個女孩子,剛好是十騎。
至於那車子裡,一定是龍姑,烏達與靈猿大二,他們是存心拼命,所以把兩頭猴子也帶著幫助聲勢。
而且他們復仇之心,一定很急,大概也是晝夜兼程,所以始終領先在慕容平等三人前面一天的路程。
披星戴月,馬不得停蹄,問關千里追下來,一直趕到鄂南的沙市,仍然是沒有追上那批人,卻知道他們已過去了。
慕容平不心中一沉,沙市到君山不過是一天的路,假如事情要發生,無論如何是來不及阻止了。
可是他畢竟是冷靜的人,知道事情無法挽回時,便不作無謂的努力,所以他乾脆在沙市停了下來。
胡大剛自然又不懂了,急著道:“小平!現在我們趕著去都來不及,你怎麼又停了下來?”慕容平一嘆道:“正因為來不及趕去,我才停了下來,等待事情的結果再作處理,而且我相信事情不會糟到哪裡去。”胡大剛瞪大了眼睛叫道:“神州五劍聯於雖然勢力很雄厚,可是要與高猛一爭上下仍嫌不夠,你等什麼,等他們都死在君山?”慕容平輕嘆一聲道:“您錯了!他們是為了我去找高猛報仇的,可是高猛並沒有殺死我,自然不會為這個理由而與他們結仇。”胡大剛道:“可是他們不知道你還活著,怎肯與高猛善罷?”慕容平道:“以實力而論,他們強不過高猛去,因此他們不會有危險,至少盈盈不會讓高猛傷害他們。”胡大剛氣極萬分地道:“小平!我不知道你變成怎麼樣一個人了,那麼多的人為著你去拼命,你自己倒好像是一點都不著急。”慕容平輕籲道:“我怎麼不著急,可是著急能濟事嗎?假如要阻止他們衝突,我們趕了去也來不及了,因此我主張等一天。”胡大剛道:“為什麼要等一天呢?”慕容平淡然地道:“聽候君山的消息,看看他們碰面的結果究竟如何,假如高猛傷害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我絕不與他干休,那是我替他們報仇,早一天遲一天都不會有關係,這樣我就是殺了高猛,也心安理得了。”胡大剛張大了嘴,想了半天才道:“你可是為著郡主?”慕容平黯然地道:“也可以這麼說吧!盈盈已經恨透了我,她若是下嫁了高猛,我一點也不怨她,我再去找高猛也要證明絕不是為了她的原故。”胡大剛還是不明白,金北固卻挨近他的耳邊低聲道:“胡老,你不要催他吧!這一天的等待是必要的,慕容平這次去,定然要把事情作一個了結,自然也要有個充分的準備,你我也不必去打擾他,讓他靜靜地休息吧!”胡大剛終於明白了,他已經知道慕容平在終南山上得閱軒轅藏經之事,先前為著趕路,一直沒機會靜研。
慕容平要等待一天的用意,實際是想利用這一段時間將藏經中玄功溶入劍法以求深進,這樣就是要動手,把握也大一點,反正已經是遲了,就得作最壞的打算與最周密的準備,因此他也不響了。
三個人在沙市找了一家店房住下,慕容平立刻把自己關在房裡,胡大剛卻跑進跑出地打聽消息。
金北固安詳地守在慕容平的門口,半晌之後,他聽見慕容平在裡面有一點響動,立刻就湊上去道:“我等了很久了,我知道你會用得到我的。”慕容平打開房門,微微一笑道:“你的確聰明,進來吧,不過你以後見了焦而化要如何代呢?你不是答應過他絕不先偷閱藏經的嗎?”金北固笑笑道:“我只是替你解釋一下疑難,並沒有偷閱藏經,我相信焦老大不能為著這一點責我違約的。”說著進入屋子,重新又開上門。
胡大剛焦急地等了一天,好不容易見他們二人從房中出來,已經是深夜了,連忙上前去道:“現在該走了吧?”慕容平點點頭道:“君山有消息嗎?”胡大剛搖搖頭道:“沒有!我只聽說他們都上了君山,除此以外,一點訊息都探聽不到,君山寨的事外界也無從得知。”慕容平依然很沉著,結清店帳,三人跨鞍上馬,急急向庭而去,快天亮的時候,他們已到達湖濱。
金北固忽然道:“我們是明闖還是暗探?”慕容平笑笑道:“最好是暗探,可是君山水寨戒備森嚴,想暗中踩進去是不可能的事,自然只有明闖了!”金北固搖搖頭道:“那倒不盡然,除了劍法我不如你,其他方面我可能比你強多了,你既然要暗探,我絕對能叫你如意。”說著一個人沿著湖濱摸索過去,片刻之後,搖著一條小船過來,慕容平認識那是君山水寨的船倒是一怔。
金北固已笑著招手將他們叫到船上,他自己已換上了水寨中的服式,船上另外還放著一套衣服。
胡大剛連忙道:“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可是衣服還少一套!”金北固笑道:“我與慕容平換上衣服就夠了,胡老可用不著!”胡大剛一瞪眼道:“為什麼我用不著,難道你們想把我留下?”金北固笑道:“胡老的子太急了,我們怎麼會把你留下呢?而且要想順利進入水寨裡,還需要借重你才行!”胡大剛仍想動問,慕容平卻道:“你們走著再說吧!”說著自行將那套衣服換上了,金北固練地舟駛向湖中,慕容平見他所走的方向竟是背道而駛,連忙道:“你走錯了。”金北固道:“一點也不錯!這條船是屬於東寨的,從東寨上岸,一定瞞不過人,所以我們要從西寨進去。”胡大剛哼了一聲道:“你倒是把一切都摸得很!”金北固笑笑道:“我運氣不錯,剛好碰上這一條外圍的小船,船上的兩個傢伙都是小嘍羅,兩個手指頭就解決了,在分筋錯骨的手法下,還怕他們什麼不說出來?只是我最後把他們仍在湖裡的時候心中有點不過意。”胡大剛連忙道:“什麼?你殺了他們?”金北固一笑道:“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我總不能把他們留在岸上等人家來發現,好在他們在當水盜的也算不得什麼好人。”胡大剛嘆了一口氣,金北固又道:“胡老要準備一下,一會兒有人盤問的時候,你儘量裝得氣派大一點,同時也不必說假話,就講你是來找神州五劍的。”胡大剛連忙問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金北固道:“這倒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們都還活著,也沒有跟高猛起衝突,詳細的情形只有等見到面再說了。”胡大剛與慕容平都鬆了一口氣,金北固又道:“不過也很難講,今天水寨中的氣氛很緊張,好像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你不見湖上巡弋的船隻往來不絕。”胡大剛輕鬆地道:“不管他什麼事,只要許明非他們安然無事就夠了,還有!你為什麼要我說實話呢?我們不是要暗探嗎?”金北固笑道:“我們兩人是小腳,不夠資格進入內寨,所以必須要你帶領著進去,你說了實話,才能幫助我們順利進入。”胡大剛還想再問,金北固卻道:“有船過來了,你準備一下吧!”果然朝霧中有一條大船慢慢近,老遠已叫道:“來船報底!”金北固大聲道:“東寨倪頭領轄下,龍字十九號外艇王老四、陳大方有緊急事務要求入寨,艇上載有外賓一名。”大船上喝問道:“是誰?”胡大剛立刻大聲叫道:“老夫胡大剛,原系青城山出身,現居秦中秋楓山莊,為緊急事故來特找陝中劍客許明非。”大船上停了一下才道:“來人移上大船,外艇回原區候命。”金北固卻道:“不行!除載客外,我們另有消息稟告總瓢把子!”大船上怒喝道:“渴帳!你們也配去見總瓢把子!”金北固冷笑一聲道:“船上是哪位大哥,說話客氣一點,東寨外艇走西寨,自然有我們的道理,恐怕你們劉頭領都管不著。”大船上忽然靜了下去,片刻才道:“跟著進來,你們艇上果然只有一個人嗎?”金北固大剌剌地道:“你長著眼睛,難道自己不會看?”大船上果然不作聲了,掉轉船頭在前領路,片刻之後,朦朧中已可看見君山的影子,兩隻船一先一後地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