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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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中，齊陽面無表情的翻看公文，硃砂筆快速點閱著。

可、速辦──這是下場還好的。

旁邊另有一疊堆積如山的退件，從退件的數量和其中指正錯誤的嚴厲語氣，就能看出大人今的心情特別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今退朝後，有個中書省來的年輕官員因為說錯話，讓大人用殺人般的眼光直瞪出去，臨走前還在門口跌了一跤。

他們這些小小官員不嘆，大人要怎麼對待鄰近的中書省官員都可以，可是他們以後還要仰仗對方相互幫忙啊！

於是有人猜測，大人今心情不佳的原因，該不會就是他們的好鄰居中書省鬧出來的吧？

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呢？

在樞密院當差的人都知道，齊大人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不過平裡還不至於無故欺負人，通常都是有人先開罪他，事後眾人才能從朝政的演變中得知。

齊大人他啊，就算是剷除政敵也是做得手段高超，不著痕跡的就將對方踢出京城，還有最遠被外放到儋州去的！

“好綠的額頭。”突然間一道清冷的男聲從門外飄入，聲音的主人也隨後出現在眾人面前。

好…好大的膽子。眾人不由得倒一口氣，在樞密院中敢這樣對大人說話的，也只有樞密副使歐陽大人了。

筆鋒一顫，齊陽手下的公文被滴上數點朱墨，他頭臉上的傷是今一早眾人的疑問，卻沒有半個人敢當眾問出口來。

“見過皇上了？”隨口丟出個問題，讓歐陽月暉分去些心思，免得問題又在他臉上的傷打轉。

“見過了。”他奉皇命出京，今早才回到京裡。說著說著，話又轉回齊陽身上。

“昨很威風嘛！”指的是昨他用一句話就鎮住眾人，還在短時間內恢復街上秩序。

啪！齊陽似乎聽見自己青筋斷裂的聲音，低下頭後才發現，他居然將手上的筆給折了。

誰讓歐陽月暉哪壺不開提哪壺？想起昨在大街上的遭遇，他到現在還想不清是怎麼回事，怎麼他就猛往這處探聽！

事實上眾人談論的都是他當機立斷，及時鎮住差點出現的暴動，他本人耿耿於懷的事情倒沒有多少人發現。

“昨…”齊陽額頭，思考著該怎麼將問題問出口。

“除了新科進士遊街，還有什麼大事嗎？”歐陽月暉挑眉，怎麼京裡發生的事問他這個離京兩個月的人？不過他倒是可以回答，反正齊陽除了他之外，大概也沒有別的人可以問了。

“除了新科進士遊街，你在大道上又遇見什麼？”在自己的書桌旁坐下，滿意的發現齊陽居然難得的有良心，將他的工作一併接手了。

“兩旁…有很多位大人的千金…”齊陽停住，實在無法把昨天的遭遇說出口，被一堆姑娘胡亂扔東西可不是件威風的事。

“你忘了新科進士是最好下手的──”肥羊。要是能撐過今年，往後被眾位大人婚的機率就小得多了，最好的例子正坐在他面前，此人已經逃過了一十七年。

“還是離你登科那年已經太久？”語畢，他不忘諷刺齊陽。

“原來如此…”可是他被亂扔之謎還是沒解開啊！

“你多久沒睡了？”突然間歐陽月暉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一旁眾人卻都能瞭解，齊大人深受皇上倚重，許多時候就連分外事務都需攬在身上，加上歐陽大人離京兩個月，這段時間以來齊大人恐怕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每都有睡。”齊陽出一個自嘲的笑，接著說:“每都只睡了一個時辰。”

“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行了。”歐陽月暉眉一挑，一向冷傲的表情竟有些溫暖的包容。

齊陽回以一笑，手撐著桌面站起，這才發現自己真的累壞了。

“明我們再談。”他從桌下出一份特別的公文遞給歐陽月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