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血雨天哭第七章家有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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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天暗準時的出現在辦公室內。距離上班時間大約還有十分鐘，他打開了熱水的裝置，準備將茶泡起。桌子上，早就整齊的放好了今天的《天璉城報》還有封神聯盟的內參雜誌《修真管理》最新的一期。

天璉城裡面的修真犯罪案件本來就不多，所以修真犯罪科的工作也不算繁忙。看報紙雜誌還有喝茶，倒成了天暗上班時候工作的主要部分。

剛剛攤開報紙，天暗上衣的口袋就一陣急促的抖動。沒多久，一個茸茸的小腦袋就從兜裡探了出來，好奇的打量著辦公室裡面的環境。

看到這個小東西，天暗就覺得血壓有升高的趨勢，心臟跳動也越發艱難。早上出門的時候，他本來想將這個小小孽畜丟在家裡面，給它隨意胡鬧。沒想到他人還沒離開門口幾步，就聽到門板上有“嘎吱嘎吱”的爪子刨動聲。

“囈囈”悽慘尖細的叫聲從門後傳來，那叫的真叫一個心酸。天暗痛苦的拍拍腦袋，開始懷疑這個孽畜是不是特地來跟他過不去的。打開房間門，小孽畜哧溜一下竄了出來，然後鋪在天暗的腿上立了起來。小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天暗，時不時會輕輕的咬一下他的褲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得得得，老子算是服了你了！”反正這小狗一般的東西也沒多大，天暗兩隻手抓住小動物的前爪，然後舉起來搖了幾下。細細的身子如同一塊軟膠一般扭了幾下，這東西竟然還高興的叫出聲來。天暗忍不住在這小傢伙腦袋上敲了幾下，然後將其放進了口袋，帶來了上班的地方。

在路上的時候，小孽畜舒舒服服的縮在口袋裡面，彷彿睡著了一般。現在到了辦公室，天曉得怎麼神就來了。沒等天暗反應過來，小傢伙後腿一個使勁。就從天暗的兜裡跳了出來，然後穩穩的落在地上。

天暗伸手想去抓，沒想到孽畜撒開四腳，一下子就竄出了辦公室。

“啊好可愛地吉娃娃！”不過一下子，李小能的尖叫就從辦公室外面傳來。天暗哭笑不得的趕過去，看到那小孽畜正在李小能懷裡撒歡。小小的尾巴原本是捲成一團，現在也歡快的伸展開，一個勁的搖晃著。天暗覺得有點眩暈…這分明就是一隻小狗！哪裡像什麼上古異獸來？

被當作“吉娃娃”的小孽畜很快就得到了辦公室裡面所有人的喜愛。雖然修真管理局裡面是止職員帶著寵物之類地東西來上班，但是這個“吉娃娃”是暗科長帶來的，大家也都心安理得的逗著玩。

“呀！它竟然吃餅乾！好可愛好可愛，暗科長你看看它吃餅乾的樣子！”天暗搖著頭回到辦公室，換了一杯熱茶之後繼續看他的報紙。反正煩誰都可以，別來煩他就是了。長期一個人住習慣之後，天暗已經安於這種有點枯寂的生活。這樣一隻小東西雖然帶來不少生氣。但是這不是他所習慣的。

正美美地飲上一口碧螺，天暗突然隱隱的聽到門口外邊傳來了熱烈的討論聲。

“這麼可愛的小狗，暗科長真是一個有生活‮趣情‬的人啊！”說話，但是卻是一個很有愛心地人呢！”

“對了。小能你去問問科長，看這隻小狗叫做什麼名字。太可愛了，以後就是咱們辦公室的室寶！”天暗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將報紙一丟，一陣風似的衝出了辦公室。順手扯過了在一個科員手中掙扎的小孽畜，然後如同什麼珍寶一樣抱在懷裡。

“這個小狗沒有名字，大家不要隨便叫啊。”李小能看著從天暗雙臂間冒出一個頭來的小動物。忍不住說:“這個是科長昨天買的嗎？原來都沒有見過。既然還沒有名字，那麼大家一起給它想一個好的名字如何？”

“好啊好啊！”

“來來來，集思廣益嘛。”天暗低頭看著那眨巴著小眼睛地孽畜，馬上喝止了準備給小傢伙起名字的眾人。

“上班時間到了，不要再圍一起。要是局長經過這裡，大家全都沒有好果子吃！”一眾科員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準備起今天的工作來。天暗拎著那彷彿很無辜的孽畜，徑直回到了辦公室。

一個星期後，天暗口的黑紋蠱已經收縮成了巴掌那麼大的一個黑斑，不再像以前一副張開的蜘蛛網那般恐怖。經過他的觀察。只要在晚上睡覺地時候，將那小孽畜放在口上，那麼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口的黑紋蠱就會明顯的消退一些。只是經過了一週地時間。黑紋蠱地消散卻漸漸的緩慢起來。

“橫豎這段時間都沒有發作。算是一個好消息吧！”天暗雖然將黑紋蠱地事情作出了最樂觀的估計，但是另外一件事情卻取代了黑紋蠱。稱為他的頭號煩惱。

經過一個星期的餵養，天暗驚訝的發現小孽畜的身子長大了一點。原本看起來跟小火柴似的四條腿，現在也漸漸的有了點肌。只是因為吃得太多的關係，孽畜的肚子差不多要碰到地面了。每次看到它在房間裡面竄來竄去，天暗都覺得好像是一個淡黃的球在滾一樣。

彷彿是沒有任何跟衛生有關的概念一般，又或者是因為在垃圾桶裡面出生，所以小孽畜在天暗家裡最喜歡往垃圾桶裡面鑽。要是被它找到沒有吃完的麵包，或者是一些隔夜的剩菜什麼，就會歡快的大叫，然後用嘴拖著這些東西到天暗的底去進行美餐。

每次天暗從底掃出那些散發著異味的垃圾時，都會拿著掃帚開始全世界追殺小孽畜。一看到天暗衝進廚房尋找掃帚，小孽畜就會很機靈的向著客廳方向逃竄。那裡的桌子椅子還有茶几等東西，都是它藉以避難地好去所。

遇到這種情況，天暗就會開始使用堅壁清野戰略。連續幾天都沒有多餘的食物剩下。垃圾桶裡面也保持乾淨清，讓那小孽畜什麼東西也找不到。小孽畜什麼都好，就是不耐餓。兩天沒有吃到東西，就餓得哼哼唧唧的，有氣無力的趴在天暗的鞋子上裝可憐。

小孽畜裝可憐也沒用，雖然水汪汪的小眼睛委屈得幾乎像是會淚的樣子，但是天暗卻必須要給這東西一點教訓。不然屋子裡面的垃圾桶就跟它廚房似地，沒事就鑽進去覓食。吃不完的拖回底下儲備起來備荒備戰。要是教訓不夠深刻，過幾天沒準它皮又癢起來。

但是，這場戰役最終還是天暗潰敗下陣來。因為在第三天的夜裡，小孽畜無師自通的發現了天暗屋子的外邊有專門回收垃圾的大型垃圾桶。這些供行人丟棄垃圾的垃圾桶，對於小孽畜來說無疑是一座巨大地寶山。

於是，天暗的下被掃出來的事物越發彩了。發黴的麵包、有蟲子的牛排、著黑臭襪子地爛皮鞋…

“大爺，我叫你大爺還不行嗎？”天暗無奈。只得重新在垃圾桶裡面丟棄食物。誰知道吃慣了野食，小孽畜竟然對家裡面的垃圾桶失去了興趣。反正外面垃圾桶不但大，而且還多。跟那些比起來，家裡的那種半米高垃圾桶本就算不上號。這下，倒是好好的讓天暗知道了什麼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天暗沒有辦法，開始在家裡全面的堵漏。門口的縫隙還有窗戶之類能夠出入的地方，全都封閉起來。為了防止意外，天暗還特地在通氣管道地通風口安裝了小小的鐵欄。

全面的堵之後，天暗悠然的靠在上悠然的看書。果然，當那小孽畜發現整個屋子已經沒有出路的時候，馬上就焉了下來。慢悠悠的爬到天暗的邊。然後兩隻前爪搭在沿邊上。

“囈囈”天暗將書一合，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小孽畜，笑著說:“現在知道誰是這裡的一家之主了吧？”沒有想到，那小孽畜竟然曉得點頭，這倒是狠狠地嚇了天暗一跳。這小東西從繭裡出來才多少天，竟然懂得聽人的語言了？

難以置信的將這小傢伙抓起來，天暗瞪了它一會之後說:“如果你能聽懂我的話，就點頭。聽不懂，就搖頭。”這次彷彿就不靈光了，小孽畜帶著一臉憨像呆呆地看著天暗。然後“囈”地叫了一聲。尚能活動的兩隻後爪縮了起來，然後在自己地肚皮上拍了幾下。實在是看不得那無辜的眼神，天暗長嘆著“要不是老子心軟，你早就…”這樣的話。然後去找點罐頭之類的東西給小孽畜吃。

於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這一人一獸開始逐漸的瞭解對方的習慣。比如當天暗看書的時候。小孽畜曉得不要在天暗旁邊哼哼唧唧的叫喚討打。而聽到小孽畜傳來“吱吱”的叫聲時，天暗就知道這個傢伙在房間的什麼角落拉屎拉了。雖然還不是完全確定這個小東西就是上古異獸尋名，但是天暗很注意一點，就是沒有給小孽畜取名字。平時要想叫這個小孽畜過來，天暗只需要打一個響指，它就會飛快的跑過來，然後挨著天暗的腿舒服的蹭幾下。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天暗口的黑紋蠱慢慢的縮小成了巴掌大小。而且在這段期間，蠱毒竟然沒有再發作過一次。

生活重新充滿了希望的天暗，心思又開始活躍了起來。但是，這樣的好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之後發生的兩件事情，讓天暗再度回到了那無形的漩渦中心…

難得一個悠閒的週末，不用去光家看那些關於期貨易所的各種報告，天暗抱著小孽畜在後院曬太陽。小孽畜現在已經長到了兩個巴掌那麼長，短短的淺黃絨在太陽低下有點油亮地覺。一看就知道，最近的伙食標準很好。

天暗將一本原文的《企業營銷戰略》蓋在臉上。在大而且舒適的躺椅上打瞌睡。而小孽畜則舒舒服服的趴在天暗的口，眯著眼睛，彷彿在享受陽光的按摩一般。

但是寧靜的午後被不速之客破壞了，門鈴地聲音將天暗從慵懶的狀態中拖了回來。

“有沒有搞錯，誰這個時候會上門？”天暗知道，柳貴和錢正這兩個活寶晚上肯定是要通宵玩樂，然後白天睡得跟死了一樣。

當他開門的時候，確實沒有想到。來訪的竟然是戈登。

當年在天璉城開始起家，就是從戈登的香料專賣店開始。對於這個信仰虔誠的老頭，天暗多少覺得有一些親切。

將戈登了進了屋子，天暗親自去酒櫃裡面找了一瓶二十年的紅酒出來。自從離開了香料專賣店後，天暗因為種種原因，去戈登教堂地時間越來越少。儘管這樣，看到戈登上門。他還是有一種見到老朋友的覺。

但是小孽畜卻跟戈登半點情也無，看到屋子裡面來了個陌生的老頭，馬上使勁的狂叫起來。天暗一腳輕輕的踢在那孽畜地股上，笑罵:“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狗啊？這是我朋友，再叫今晚沒東西吃！”小孽畜馬上老實下來。乖乖的躲回天暗的臥室去。看著這小東西離開，天暗忍不住在後面補了一句:“別上我的！”戈登覺得真是莫名其妙，問天暗:“這個…這個小動物不是狗？”天暗心知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敷衍了過去。至於什麼吉娃娃非狗之類的理論，那是戈登所不能理解的東方智慧之一了。

雖然是下午茶的時間，但是天暗知道戈登對綠茶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乾脆就以戈登比較喜歡地紅酒作為飲料，坐在客廳裡面開始談。雖然跟戈登的情不錯。但是天暗卻知道，戈登不會為了閒扯家常才來他這裡竄門的。

“暗啊，這幾年來，在光家的幫助之下，聖教在天璉城甚至縈飛國的傳播都非常的順利。嗯，順利得都有點超出我當初的預期了。”天暗知道，光家現在跟聖教廷關係相當不錯。因為雲起國跟光明大陸那裡簽訂了貿易協議之後，不得不放寬對三個傳送港的控制，並且向光明大陸開放部分的市場。從那個時候開始，光明大陸跟炎黃大陸的開始頻繁起來。

在接觸了更多西方光明大陸地事物之後。尤其是那些緻而且價格相當具有競爭力的西方產品，炎黃大陸上開始興起一股以光明大陸的生活方式為時尚的風。

香水，紅酒還有一些西方地小東西，成為了人們追逐地目標。西方化的衣著還有建築風格、繪畫以及文藝。還有那些形形地企業管理思想。彷彿就在一夜之間進入了炎黃大陸。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聖教廷的傳教還有擴張自然是順風順水。雖然不少信徒還不太明白聖父到底是神還是人。但是他們都以能隨口說幾句引用自《聖典》的話作為時髦的標誌。

天暗將酒杯推到戈登面前，然後笑著說:“這些，都是戈登大人您的功勞啊。想一下當初，整個天璉城裡面的聖教信徒才不過是個位數，小小的教堂還要擠在香料專賣店的後面，那局面實在是…”戈登嘎了一口紅酒，眼神之中出了濃濃的慨之情。回想起當初來這裡傳教的事情，那真是一段值得回憶的子。想起了維持香料專賣店的不易，還有傳道時所受的白眼，兩人都不覺得有些唏噓。

“差點望了正事！”戈登好像突然想起來這裡的目的一樣，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後對天暗說:“暗啊，我這次來是跟你道別。因為我年紀是擺在這裡的，身體最近也不太好，已經不太能勝任傳教的工作，所以教廷那裡派了人來負責天璉城教區的傳教工作。雖然不能在你身邊繼續指引你，但是希望你依然如同原來一樣虔誠，為傳播聖父的光輝而出力啊。”聽到有新人要來，天暗倒是有點不太樂意。雖說跟戈登有那麼點情，但是畢竟情也沒有好到這個教區的主教非要戈登來作不可。只是聖教廷作為一個在西方光明大陸有絕大影響力的組織，利用價值實在是非同小可。這個腦子有點糊的戈登一走，天暗多少有些擔心新來的傢伙沒這麼好糊了。

想是這麼想，但是天暗卻一臉誠懇和惋惜的表情:“戈登大人，您一旦離開了，我真不知道還有誰能夠聽我的懺悔和禱告。沒有了您的指引，天國的大門會不會就此向我關閉？”戈登慈祥的笑了笑:“怎麼會！暗，你為聖教在縈飛國的傳播是出過大力的，這點我已經向聖教廷那邊彙報。新來的主教，相信跟你也會合作得很愉快。我已經寫信告訴過他，神奇的炎黃大陸跟光明大陸不一樣。文化、風俗等方面，我們這些外來人還是需要多注意。只要有你的幫助，相信信任的主教會更好的展開傳教工作。”

“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個工作的！”天暗信誓旦旦的保證，臉上幾乎要散發出神聖的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