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庫港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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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艘跌跌撞撞航行於魔海的艦船,在悲愴的歌聲中依次轉向,乘風破的朝正西開進,那裡是渤水灣與黑川江的界,順著黑川江再往西,便是此次的終點庫港了…
黑川江從極西的雪山源頭,中途慢慢匯聚萬千溪湖泊的天降之水後,奔騰萬里入海,從空中望去,宛若一條蜿蜒盤臥在大地上的銀蟒,細尾,身,大頭。
蟒頭就是渤水灣所在,巨蟒七寸的方位卻斜伸出一條蟒須般的東西,黑川江從這裡分出了一條支,名叫渭水。
在渭水與黑川江匯的地帶,江面因為一分為二而豁然開朗,一條條從內陸伸出的磚石廊橋筆直的朝江面探出,幾十艘大小不等的貨船此時正靜靜的停在廊橋旁邊,進港的貨船靠右邊一條廊橋依次駛入,出港起錨的則會排著另外一條廊橋慢慢駛出。
無數艦船一出一進間極為暢,很少有搶佔航道的事情發生,顯得有章有法,更有幾艘專門負責領航的小船來回指引,即使第一次停靠庫港的船老大,也不會怕因為自己的疏漏而阻航道。
隨著廊橋朝內陸望去,就能見到一排排低矮屋子包圍著的廣場廊橋與卸貨的廣場便組成了庫港的碼頭,碼頭上有專門用於卸貨上貨的通道,一排排揹著包裹的苦力,便在這來回的幾條單行通道中奔波。
扎堆彼此議價的商賈,臉紅脖子的為了一分一釐而爭吵不休,各族兜售貨物的販,變著花樣的吆喝著各自的賣品,路旁的一個個簡陋的食肆,無聲的飄出了濃郁的菜香,從天南地北而來的各人等,無不為著利潤跟生活苦苦奔波,碼頭上人聲嘈雜,顯得很是興旺。
“德老,這船貨你到底要不要?”碼頭上靠近廊橋的地方,一個稍微發福,身穿錦衣,生三須的中年人,正一臉不耐煩地衝身前的老者嚷嚷,並沒有對方比他歲數大,而生出哪怕一絲的尊敬之心,聲音越來越大道:“別說再讓一成二,就是讓一分兄弟我都不幹…要不是看在是戶的份上,老子都不跟你囉嗦。”中年人雖說穿的很體面,可一開口就透出了俗的老底,人靠衣裝馬靠鞍,母豬當官賽貂嬋,這人不但衣著富貴,還多少還是個官,即使別人眼中這人再怎麼不堪,嘴上跟面上還是要保持一派恭敬地模樣。
“是是是,沒有您黃衙司的照顧,哪有小老兒的今天。”德老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地媚笑道:“可小老兒實在是一次拿不出那麼多,不如賒…”
“賒賬?”被稱做黃衙司的中年一瞪眼,不耐煩地一揮手,冷笑道:“老婆孩子賒給你行,錢物賒欠免問,你不是不知道兄弟的規矩,上面下面那麼多張嘴要吃飯,我賒給你,誰賒給我哪,你知不知道弟兄們搞來這船酒費了多大的勁,買來的這個大的官容易,伺候上面可就難了,要不…”
“行行,衙司怎麼說怎麼算!”德老聽到黃衙司語氣中似有轉機,立即接口道:“要不是這酒是那幫人搗騰出來的,城裡查的嚴,小老兒也不會非要掙下這點小利應急,這酒是有多少賣多少,關鍵是狗難侍候,總要留下點餘錢餵狗才行。”
“得了,別在我這裡訴苦啦,都不容易!”黃衙司知道這裡面的難處,微微沉一翻,開口道:“老規矩,賒欠是免問,可要變個法子賒就還有商量的餘地,這樣吧,貨上頂多給你每桶下兩成的利,可賬上卻要多出兩成來…你先別急。”黃衙司看到德老動地想說什麼,沒等對方開口便立即道:“隨船有兩桶酒糟,我給你留下,加上這酒釀的純,這次賣的時候你比上次多摻點水,一百多酒桶等下次接貨的時候統統還我,再去那鬼地方運酒的時候,我帶著他們的桶能有五分折扣,你明著賬上多出了兩成本錢,實際上卻先少付了兩成,把酒賣了,還怕沒錢還賬?”德老心中計算了一下得失,能把手上這批酒出手,起碼利潤翻個三四倍,即使減去那些必要的打點,再怎麼說也不至於賠錢,萬一這次不把這批貨整船吃下來,黃衙司下次找了別人,那就斷了財路了。
想到這裡,德老一咬牙,點頭道:“就這麼說,一會兒就立字據,卸貨!”
“快!”黃衙司本名黃炳南,本就是個放高利貸的出身,買了個北遙郡土木承建衙的司薄小官後,高利貸有子沒有朝外放了,只是靠著小官的身份開始狐假虎威的“理順”往年的爛賬,後來乾脆仗著這個身份自己做起倒買倒賣的生意來,畢竟這官員的身份花銷極大,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把錢撈回來,他是絕不甘心。
這次提議德老缺二補四,倒不是黃炳南為了溫習放高利貸的覺,畢竟做生意信譽為先,眼前正幹著倒買倒賣的違生意,再粘手高利貸,摻雜進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就不好了,可畢竟有一句話說得好“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這能互惠互利的機會,他是怎麼也不願意錯過的。
黃炳南親切的拍了德老肩膀一計,笑呵呵正要再誇獎幾句,忽然笑容僵住了,眼神茫的朝遠處江面看去。
德老發覺了黃炳南的失態,隨著黃炳南的目光扭頭望去,臉上同樣閃出了驚異之,愕然道:“來的是船麼?”黃炳南對德老的問話充耳不聞,猛地眨巴眨巴眼,再睜目望去,就見方才見到的那個從東方江面上升起的桅杆,此時已經越來越高,漸漸的出了黝黑的船體,不多時,整個船身清晰的出現在了江面,沿江快速的朝碼頭方向駛來。
“怎麼會從東面過來一艘船?
…
咦?還有一艘…兩艘…三艘…四艘…難道是個船隊?”黃炳南自言自語的數著從江面上顯出的艦船,不多時便被腦後嗡嗡的議論聲吵醒。
忽然從東方見面上冒出來的大船,顯然也被碼頭上的人陸續發現了。
“你看,從東面來船了?”
“東面,你沒看錯吧,那不是要從海上過來,在哪呢?”
“不會吧,這是從哪開來的船,怎麼從江東冒出來啦?”
“看看掛的哪家的旗幟,說不定是原先出港走錯了,又重新折回來的。”
“你有病啊,你見過出港時候還能左右不分的嗎?”
“什麼旗幟啊,看不清,太遠了。”遠處江面上依次出現的六艘船影,將碼頭上的注意力全部引了過去,無不放下手頭買賣議論紛紛,連食肆內的食客都紛紛跑出來看。
船來船往的見得多了,本不該引起這麼大反響,可別的船都是從西面過來,出港也是原路向西折回,像是這樣從東方駛來的船隊,就算土生土長的庫港本地人,也很難見到。
此時,正站在旗艦甲板上的巴魯意氣風發,在平靜的江面上行駛,船穩的如履平地,暈船的覺一去,新鮮的覺又起來了,望著遠處那些見到自己船隊,便開始奔上碼頭來“接”他的眾人,哈哈大笑:“扎丹,你說那幫小子怎麼知道熊爺爺到啦,熱情的嘛。”扎丹聞言只是臉鐵青的瞪了巴魯的後背一眼,旁邊一個手打繃帶的土族人卻趕緊走前兩步,一瘸一拐一哆嗦的挪到正得意洋洋的巴魯身旁,巴結道:“巴二爺,這幫北蠻子平常沒見過什麼世面,猛地見到您這麼一位英明神武的人物,高高矗立甲板,一派指點江山狀,那還不跟咱們弟兄見了巴大隊長一樣,趕緊出來恭敬地候著,有您這麼位魔神般的人物率領艦隊,任誰也得佩服的一塌糊塗。”
“那是那是!”巴魯被誇的眉開眼笑,趾高氣揚的繞著船頭來回走貓步,想謙虛兩句還偏偏記不起什麼詞兒,忽然見到剛才說話這人臉上不住哆嗦,一個勁地冷氣,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繃帶,猛然想起來了什麼,茫道:“不對啊,誰見到俺大哥就跟兔子見了鷹似的,沒這麼熱情過啊!”說著,巴魯帶著疑惑的目光走到那人身前,皺眉道:“你不是這艘旗艦的艦長包子嗎?這次船隊不是都歸你管麼?什麼時候摔成這德行了?掉海里了?”被叫做“包子”的艦長心頭狂罵:你這頭笨雄他孃的還知道這次老子是領隊啊,回去老子就到執法隊喊冤去,非把你屎打出來不可,熊玩意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