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話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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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著黎血的手走出去，只見他們已經把桌子茶盤搬出坪院，準備開談判大會了。

一見到我，柳辛眉很快走了上來，將我帶到他身邊的座位，我的另一邊是夜，我才剛坐下這孩子就勾住我的手粘上來，一刻也捨不得分開，黎血自然坐到了夜旁邊。

桌子是圓的，也就沒有什麼上下之分，司徒雲坐的是柳羲的另一邊，正好和夜面對面，也不知道這老頭現什麼沒有，就算他沒現，本小姐也覺得有義務提醒一下他關於我們的約定，我可不想白白放跑一名主治醫生。

“雲大叔，我對你的承諾已經實現了。”我和司徒雲打招呼，“夜，他就是你爹哦。”我笑笑‮摩撫‬夜的臉頰，夜這才嘟著嘴，不甘不願地解下抹額，出霸下的紋章，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身為司徒的子孫沒理由不知道他們的家徽，九大世家都是以妖獸紋章為家徽的。

“他是夜？！”司徒雲驚愕了片刻，目光在夜臉上連不去，把他額頭的紋章看了又看，才終於確定夜的身份，老淚縱橫而出，“我兒…我的兒子啊…”他從醫一輩子，不惜拜柳羲為師，親自躺到試驗檯以身犯險，試過無數潛能的偏方，只差沒把自己做成木乃伊然後請人施巫術，為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尤其是在老父老母慘死之後，兒子更是他唯一的支柱，如今多年的夢想實現，他怎能不動！

想叫夜過去給他看個清楚，又怕累著兒子，可隔了張桌子，司徒雲左右股坐不穩木凳，當下也顧不上和柳羲打招呼。徑自跑了過來，欣喜無比地對夜看了又看，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想抱一抱夜，兒子柔軟的觸他早已忘記，迫切想要重溫。

沒想到夜卻偏身躲過。目光一利，喝道:“凡人，把你的手拿開，別碰本殿！”淺褐的眼瞳，蒼老的聲音充滿迫使人臣服的威嚴，霸下地出現使得夜額頭的紋章起了變化，似乎帶上了動的光澤，看起來更加神秘，隱隱出純的妖氣。

“是先祖…”司徒雲連忙收起因見到夜而興奮到忘我的心情。對霸下行跪拜禮，霸下強勢的妖氣刺著他體內地妖毒，僅是目光接的剎那，暗紅摻著點銀白的妖毒血已經從司徒雲的七竅出，他卻顧不得止血，或者也沒有能力止血，在霸下的威勢中他連一手指也動不了，只能懷著敬畏的心情匍匐在地。

“本殿要和螭吻在一起，阻攔者。妨礙者，一律殺無赦！”除了我和黎血之外，其他人都很驚訝於夜忽然的轉變，柳辛眉的表情更是奇異得很，一路上他和夜相處的時間不算少，夜只是個有點倔強地孩子，怎會有如此轉變？

獸血的內幕不為外人所知，這是各國上層達成的共識，柳羲和柳辛眉不知道也就罷了，司徒雲作為司徒家的直系。他可不敢裝傻。

“先祖，請問螭吻殿下是…”霸下輕蔑地對司徒雲冷哼一聲，將視線轉向我，引得所有人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喂喂，您老大有教訓子孫的興致也別把我給搭上呀！

現在強調顯然太遲了，我無奈地對所有人看去一眼，默默取下額冠，第一次把螭吻的紋章在外人面前顯出來。

司徒雲此刻見到我額頭上藍的紋章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嘴巴一張一合象垂死的鯉魚，我想要是再來上那麼一點點的刺，他脆弱地心臟恐怕會因為負荷而罷工了。

“淑人。”柳辛眉看我的目光有如受到欺騙的不可置信，心痛不已的眼神深深看進我眼底，“你額頭上的是…刺青嗎？你之前明明說好放棄刺青。你卻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偷跑去刺。就算我那天的回絕讓你到不高興，可我也是為你好啊。可你居然帶上夜一起去刺，還是刺在額頭那麼顯眼的地方…”我倒！

霸下也是滿頭黑線，與我異口同聲否認:“不是！”司徒雲聽了柳辛眉的話也忍不住猛烈咳嗽，好半會才回過氣來，細細地給柳羲柳辛眉這對祖孫講解九大世家之間的辛密。

“阿辛，那不是刺青，那是先祖聖體所化地紋章，裡面凝集了先祖無與倫比的強大妖力，九大玄術世家以血脈喚醒先祖的人都會有紋章，得到紋章就等如是得到先祖的妖力和浩瀚的知識。”司徒雲語氣一頓，有點為難地說，“本來這些事是不應該外傳的，也只有各國掌握權利的高層才知曉得一星半點，但我看師傅和阿辛似乎已經知道了不少，索就說清吧。”我忍不住點頭，附和道:“是該如此，是該如此，說清楚點好。”聖體紋章居然被當成刺青，有夠丟臉的…說起來確實很象嘛，要不是紋章地顏動猶如**，本小姐大概同樣會把它當刺青的一種，只不過夜的青褐紋章顏比較暗淡，加上山谷裡碰巧太陽角度有偏，被高聳的宮殿擋了，光線不足，柳辛眉看錯了。

“哦，這紋章奇妙的呀，不是四大玄術世家麼？那剛才夜地情轉變…”柳家祖孫地研究勁又上來了。

“是我司徒家先祖，海界九大妖獸之一的霸下殿下，至於歸海家地小姐，恐怕就是同為九大妖獸之一的螭吻殿下血脈繼承人，一旦獸血覺醒，先祖就可以支配繼承人的意識，當年的九大玄術世家已經沒落，如今說是四家，相信再過個幾十年，就只剩下三家了吧，司徒家也快撐不住了。”

“哼，什麼血脈繼承人，不過是你們人類覬覦吾等妖力，本殿可不記得自己有留下血脈在人間。”霸下很不屑且輕蔑地掃了司徒雲一眼，又對我道，“歸海淑人，本殿期待公主殿下早覺醒，還有，本殿討厭凡人碰夜的身。”

“是，霸下殿下，小女子會注意的。”霸下看出我的虛應，他可能也是覺得無聊，當年九大妖獸在海界鬧得天翻地覆，如今只剩他一個，螭吻又沒有完全覺醒，怪孤單的，索退回夜提內繼續休養生息，幼兒的身體過於虛弱，無法承受他長時間的支配，太強的妖氣會妨礙夜的生長，他也不想穿著一個殘破的身在人間走動。

夜的眼睛眨動間又恢復成正常的烏黑，瀰漫在眾人心頭的威壓才逐漸散去。

司徒雲看夜的目光分外心疼，霸下剛才的話他是聽清了，那位殿下明顯討厭他碰觸夜的身體，想到好不容易重逢的兒子，他卻靠近不得，司徒雲心裡一陣酸苦。

夜是不會去理睬司徒雲有什麼痛苦受的，他冷淡地掃過司徒雲一眼，扭過頭繼續拉著我的手，作出很親密的樣子，看在司徒雲眼裡，更是把他打擊得心灰意冷。

我不由有些不忍，司徒雲這麼快就絕望了，他要是想不開鬧自殺，本小姐不就白白損失一名還沒來得及上任的主治醫生了嗎。

“咳。”我展開笑臉，哄著夜道，“夜乖，去叫聲爹爹吧。”司徒雲聽了我的話，眼中馬上又重燃希望，期待地看著夜，兒子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了呀。

話說夜也不喜歡這個太白的老爹，但又不想忤逆我，不就是叫聲爹嘛，又不會掉塊，也沒什麼不可以的，雖然他心裡很鄙視司徒雲，但不可否認這老頭確實給了他一條命。

“爹。”單單的一個音節，已經讓司徒雲動地抹了一把老淚，總算老天沒有拋棄他呀！

“雲大叔，記得我們在凌雲莊園的約定哦，既然我已經把夜救出來了，你是不是也該實踐你的諾言呢？”本小姐可是損失了四十多名黑衣暗部呀，你這老小子要是敢裝傻賴帳，本小姐就是冒著得罪柳羲的風險也要立馬讓黎血收了你條小命來抵！

唔，司徒雲的命雖然抵不上本小姐的黑衣暗部，但咱能把夜也送進暗部去，有“祭魂”的經驗在前，相信暗部一定會把夜訓練得“非常出”才對，多少補充一下暗部的人員損失吧，也許能從霸下那裡敲詐出幾個高級法術供“天咒”使用。

司徒雲倒沒有那些心思，聽見我的提醒之後他很快就回憶起那的談話，並且堅定地點了點頭。

“歸海小姐為我救回了夜，在下不盡，請允許在下跟隨在你身邊效綿薄之力。”司徒雲這樣說其實也是有私心的，畢竟霸下話要和螭吻在一起了，我是螭吻血脈的繼承人，換言之夜會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司徒雲不想再失去失而復得的兒子，自然要跟在我身邊和夜慢慢培養情，把他們父子間空缺多年的溫情重新補回來。

這對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夜當擋箭牌，不怕司徒雲消極怠工，嘿嘿，本小姐一定會榨乾司徒雲的最後一滴骨髓…咳咳，說錯了，是盡力幫雲大叔挖掘出他作為人類的最後一分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