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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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大的薄紙網，看似空無一物，但駱千蝶卻看到了一張小蛛網在那處空的圓圈裡成形。

“再玩一次。”他遞迴給她，笑了笑。

“不會破嗎？”

“別小看蜘蛛網。平常你們看到的蜘蛛絲是幾萬分之一公釐，所以你們以為很容易扯斷。實際上蛛絲的韌超乎你的想象，尤其是從我這麼大的人手裡做出來的。”他貼近她的耳，說著他的秘密，氣息很輕，是怕旁人聽見，可是當言語變成了熱氣，在人聲鼎沸裡，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這股熱氣，倒變得曖昧。

駱千蝶無法細聽他解釋蛛絲多好、蛛絲多妙、蛛絲又是如何如何呱呱叫，只知道他揚著笑弧的刷過了她的髮際，熱熱的，將她的理智得好混亂。

黑絡沒聽到駱千蝶的回應，甚至她也沒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傻楞楞的不知在想什麼，他以為她沒聽清楚，所以將更湊近她的耳，輕聲喚她。

“小粉蝶？在發什麼呆？”駱千蝶幾乎以為黑絡要吻上她的耳殼…

“千蝶？你耳朵整個紅起來了耶！”黑絡打趣地擰擰她的耳珠子。夜市裡的燈火偏黃，但仍能看出她耳朵顏的不同，可見染紅她膚的澤有多濃烈。

“而且還好燙…你怎麼了？”

“沒、沒事！你不要一直對著我吹氣…”她只能拿著魚網，隔在耳朵與他的嘴之間，天真地妄想用這種方式阻擋他的擾人氣息。

“我？吹氣？我什麼時候對你吹氣了？”

“現在！”他每說一個字，就會有熱呼呼的氣息拂面而來。

看黑絡一派無辜，駱千蝶反而覺得自己思想惡。他…他又沒有那個意思，是她自己想偏了，還情不自越想越偏，連他再正常不過的呼都讓她心浮氣躁。

“這樣才叫吹氣吧？”黑絡了一口氣，撅起，使力吹拂著她的髮尾，將細滑的秀髮呼呼地拂搔在她的脖子上。

看她臉紅，他覺得有趣。

“你不要玩了啦！”她將馬尾撥到另一邊，不讓黑絡玩它，否則她不敢確定全身血都往腦際衝，她會不會死於腦中風…

“離我遠一點！你這樣我會分心的！”她把黑絡稍稍推離，至少別讓他的吐納氣息搔她得心癢…

她深呼好幾回，穩住自己怦怦亂蹦的心跳，才緩緩將注意力放回水槽裡優遊的小魚群。

網子下水，幾乎完全看不見編織在中央的蛛絲，她悄悄挪到某隻相中的魚兒下方，再將網子提出水面…

“唔！”魚兒入網，活蹦亂跳的，卻蹦不斷堅韌蛛線所編出來的網，被駱千蝶送進了手邊的小水盆，成為今晚的頭號戰利品。

“怎樣，好用吧？”看著小魚一條條入網，黑絡笑得很邀功。

“我以為它會斷掉，沒想到它還滿堅固的，連剛剛那條肥軟軟的大金魚都撈得上來…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她伸指去壓按蛛網，彈十足。

“傑克？誰呀？”

“噢，傑克這兩個字已經只是發語詞的代替品，算是某種讚歎字眼，還有珍妮佛也一樣。”她想他大概沒看過購物頻道，無法瞭解當中的髓。

“珍妮佛？”又是個好陌生的名字…

“黑絡，為什麼這次的網子不會把魚粘在上頭，就像你平常逮小昆蟲那樣？”她記得蛛絲好粘的，她時常不注意也會沾了滿頭滿發的蜘蛛絲。

“平常的蜘蛛網是由有粘的橫絲和不具粘的縱絲組合成一大片的，我這次只用縱絲來編…”他盯著她的小臉蛋許久許久，好睏惑地探問“千蝶，你聽了不怕嗎？”平時他只要多說這些，她一定會又叫又跳地要他別說下去；可這回她非但沒有阻止，還主動提問…

“原來縱絲是沒有粘的…可是縱絲是指蜘蛛網的哪部分？”她以前從沒研究過昆蟲類的生活習，當然不會懂這些。她正撈魚撈得不亦樂乎，她長這麼大，數不清在撈金魚的攤位上繳了多少“學費”但從沒有一次撈金魚撈到過癮。雖然是耍這樣小人手段，但看到剛才羞辱她的臭小表們此時好生佩服的諂媚狗腿，讓她忘卻了要內疚反省，哪有閒功夫去怕…

“放狀的那幾條。”見她滿臉問號，他乾脆直接握住她的手，將她手上那個蛛絲魚網用來當教材，現場教育。

“像這些部分。至於橫段的這些，就是用粘絲來編，如此一來，沒有一隻小昆蟲能逃出生天。”他邊指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