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風口野人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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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不管哪朝哪代,中國數千年來的墓葬形式,都來源於伏曦六十四卦繁衍出來的五行風水佈局,萬變不離其宗,都講求佔盡天下形勢,歸結底就是追求八個字:造化之內,天人一體。
這種墓葬文化是中華文明的髓所在,蒙古、回紇,土蕃,金齒,烏孫,鮮卑,畲民,女真,項等少數民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陵寢的格局紛紛效仿中原的形式,但是多半都只得其皮而已。可以說,只要懂得觀看天下山川大河的脈向,隱藏得再深的古墓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
再往前走就是茫茫無盡的原始森林,英子帶著八條大狗在前邊開路,胖子牽了匹矮馬馱著帳篷等等物資裝備,我拎著獵槍走在後邊,一行人就進入了中蒙邊境的崇山峻嶺之中。
胖子一邊走一邊問前邊的英子:“大妹子,野人溝的野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野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你見過沒有?”英子回頭說道:“俺也知不道啥是野人,聽俺爹說這些年好多人都見過,但是沒人捉過活的,死的也沒見到過屍首,見過的也說不清楚是個啥樣。”我在後邊笑道:“胖子,你可真他孃的沒文化,顧名思義,野人就是野生的人,以後好好學習啊。知道什麼是野生的人嗎?就是在野地裡生的,可能是樹上結的,也可能是地裡長的,反正就不是人工的。”野人是很神秘的,神農架野人的傳說由來已久,我在部隊裡就曾經聽說過,據說有個解放軍戰士曾經在神農架開槍打死過一個野人,野人的屍體掉下了萬丈懸崖,到最後也沒清那野人到底是人,還是隻長的大猴子。幾乎所有見過野人的目擊者都一口咬定:“野人身高體壯,遍體生滿了細長的黑髮。
聽英子給我們講,黑風口的那條野人溝,以前不叫野人溝,叫做“死人溝”再往前更古老的時候,也不叫死人溝,是叫做“捧月溝”歷來是大金國貴族的墓地,後來蒙古大軍在黑風口大破金兵主力,屍積如山,蒙古人把死者都扔進了溝裡,整條山谷都快被填滿了,所以當地人就稱這裡是“死人溝”再後來有人在這條山谷附近看見了野人,傳來傳去,死人溝的名字就被野人溝代替了。
野人沒什麼可怕的,野人再厲害能比得上獒犬嗎?我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個念頭,野人不知道在市場上能賣什麼價?但是隨即一想,這麼做不太人道,還是別打活物的主意了,還是把心思放在挖古墓上是真格的。
由於帶著馬匹,不能爬坡度太陡的山,遇到大山就要繞行,這一路行來格外緩慢,好在秋天的原始森林,景絢麗,漫山遍野的紅黃樹葉,層林盡染,使人觀之不倦,偶爾見到林子深出跑出一隻兩隻的山雞、野兔、狍子、樹懽、獐子,英子就縱狗去追,到了晚上宿營,採些山裡的草蘑香料,燃起營火燒烤,我和胖子都大飽口福,這些天就沒吃過重樣的野味。
在這大山裡行路,如果沒有帶獵狗,就只能睡在樹上,我們帶了三隻巨獒再加上五隻大獵狗,這種力量,在森林中幾乎沒有對手,除非是碰上三隻以上的人熊,英子說獒是人熊的剋星,林子裡的人熊聽見獒的叫聲,馬上就會遠遠的躲開,所以晚上睡覺我們都睡在帳篷了,忠實的獵犬們在帳篷周圍放哨,沒什麼可擔心的,這些狗比人可靠多了。
英子的脾氣比燕子年輕的時候可衝多了,氣死獨頭蒜,不讓小辣椒,走什麼路線,吃什麼東西,這些都得聽她的,誰讓她是嚮導呢,那些狗也都聽她的,我雖然當慣了連長,在她這也只能忍下來當普通一兵了。
不過英子確實有兩下子,打獵、尋路、找泉水、分辨山裡蘑菇有沒有毒,在深山裡怎麼去找木耳、蘑菇、榛子、都柿,黨參,五味子等等,簡直就沒有她不懂的,而且在山裡有些動物,我都叫不上名來,平生從未見過,英子卻都能說出來,這是什麼什麼動物,在什麼什麼環境裡生活,以什麼什麼為食,用什麼陷阱可以活捉,我跟胖子聽得大眼瞪小眼,只能說兩個字:服了。
她們鄂倫人,都是天生的獵手,鄂倫這三個字是官方對這個民族的稱呼,也並不太準確,有時候他們也自稱“鄂而”或者“俄樂”意思是指在林海山嶺中游蕩的獵鹿之人。他們長年在小興安嶺的林海之中游蕩,過著遊牧漁獵的生活,中國剛解放的時候,鄂倫人全部人口還剩下不到一千人,政府讓他們從生存環境惡劣的深山老林裡出來,過上了定居的生活,但是族人對祖先過的那種遊獵生活,有一種近乎神化般的崇拜和嚮往,他們信奉薩滿,崇拜大自然,雖然過上了定居的生活,還是要經常的進山打獵。
沿途無話,咱們書說簡短,眾人曉行夜宿,在原始森林中行了六七,終於到達了中蒙邊境的黑風口,黑風口的森林密度之大難以形容,深處幾乎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全是紅松,落葉松,樺樹,白楊等耐寒樹種,地上的枯枝敗葉一層蓋一層,走一步陷一下。人還好辦,就是馬的自重很大,經常陷住了動不了,我們只好使出吃的力氣連拉帶拽,就這麼走一段推一段的蹭著前進。
也不知最下面的有多少年月了,腐爛的枝葉和陷在裡面而死的野獸,發出一陣陣腐臭的味道。這種惡臭又混合著紅松和野花的香味,聞起來怪怪的,不太好聞,但是聞多了之後讓人覺還有點上癮。
到了黑風口,剩下的事就是我的了,我們找到了一條山谷,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野人溝,這裡的外貌沒什麼奇特之處,沒有喇嘛溝那麼猛惡,但是這是隻直觀的覺,英子說看起來谷裡肯定有大煙泡,務必要看清楚了再下去,陷到大煙泡裡可就出不來了,要想下到野人溝裡,每人必須準備一大木頭子探路,下邊的落葉太深,比沼澤地還厲害,幸好現在不是雨季,否則別想下去。
野人溝屬於大興安嶺山脈的餘脈,兩邊的山勢平緩,整個山谷的走向為南北走向,東西兩側都是山丘,最中間的地方終年受到照的時間很短,顯得陰氣沉沉,谷中積滿了枯爛的樹葉荒草,除了些低矮稀疏的灌木,沒有生長什麼樹木,出了山谷樹木更稀,原始森林到此為止,再向前兩百多里就是遼闊的外蒙大草原。
其時已近黃昏,血紅的夕陽掛在天邊,我們登上了山坡,放眼眺望,只見紅墜,天際全是大片大片的紅雲,整個天空都象被濃重的油彩所染,森林覆蓋的綿延群山,遠處沒有盡頭的大草原都在視野中變得朦朧起來,真是蒼山如海,殘陽似血。
胖子見此美景心懷大暢:“老胡,這景太美了,咱這趟沒白來。”我最記掛的就是野人溝裡的古墓,對照《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仔細觀看谷中地形,又取出羅盤辨識八卦方位,心中暗道:“總算是他孃的找對地方了,這谷裡必有貴族的古墓。”野人溝,原名“捧月溝”這裡地勢穩重雄渾,有氣萬象之,一端是草原,另一端和大興安嶺相連,外蒙大草原就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而捧月溝就似是匯入海的一條大江。
雖然這裡的風水氣派還不足以埋葬帝王,但是埋個王爺萬戶大將軍之類的大官,那是綽綽有餘了,等到月上中天之時,月光就會為我們指出古墓的方位。
天漸晚,太陽逐漸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線,大森林即將被陰影沒,這裡之所以曾經被稱為“捧月溝”是因為月亮升至山谷正上空的時候,仰面躺在山谷的最深處抬頭去看天空,視覺的餘光會產生一種錯覺,兩側最高的山丘象是兩條巨大的臂膀,伸向天空的明月。這處中的死者取的是月璞瑞氣,在我那本祖傳風水書中“天”字一章有詳細解釋,有些字面上的內容雖然看不明白,但是結合實地觀察也不難推測個八九不離十。
如果野人溝裡沒有那麼厚的枯葉爛草覆蓋著,直接就可以找到最中間的位置,可是現在只有等到晚上月亮升起來,才可以據天上的月亮方位進行參照,下到谷底的最深處尋找古墓。主要還是我們人力有限,幹活的時候不能有偏差,否則那工程量可就太大了。
現在距離中夜為時尚早,我們把帳篷紮在山坡的一棵大樹下面,將矮馬栓在樹上,給它餵了草料,點了篝火燒水吃飯,今天晚上的野味是獵狗們捕來的一隻小鹿,這鹿的樣子有些怪,身上有梅花癍,體形不大,長得很不勻稱,後腿得異乎尋常,大耳朵沒有角,應該是隻雌的。
英子見獵狗們拖來這隻怪鹿,急忙趕上前去,把鹿身翻過來檢視死鹿的腹部,怪鹿的肚子上血跡殷然,英子又把鹿嘴掰開,象是要尋找什麼東西,最後終於是沒有找到,氣得她狠狠的在鹿身上踢了兩腳,又對那些大獵狗們罵道:“這些熊玩意兒,整天就知道吃,啥也指不上你們這,你們幾個今天誰也不許吃飯”胖子在一旁瞧得奇怪,便問英子:“大妹子,你找什麼呢?”英子一邊出尖刀給鹿剝皮,一邊回答胖子的問題:“胖哥,你沒見過這種動物吧,這是麝,母麝的肚臍裡有麝香,哎呀媽呀老值錢了,不過這東西賊極了,一瞅見有人要抓它,先一口咬掉自己的肚臍,嚼個稀爛,媽拉個巴子這幾條狗太熊,它們的動作再快點就能得到一塊麝香了。”胖子聽了之後,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低著頭彎著,向自己的肚子上一下一下的使勁。
我一拍他的腦袋:“你他孃的想什麼呢,你以為你是鹿啊,自己能拿嘴夠得著自己肚臍兒,再說你肚臍兒裡全是泥,不值錢。”胖子急了:“胡掰你,我後背有些癢,在樹上蹭兩下,你才是想咬自己的肚臍兒!”我們倆鬥了幾句嘴,就分頭收拾東西,我去撿乾柴,胖子去幫英子烤,我們只烤了麝的一條後腿就足夠吃了,麝的內臟都餵了那五條大獵犬,英子是刀子嘴豆付心,剛才還說不給這幾條狗吃晚飯,現在又怕它們不夠吃。
另外三條巨獒都高傲的蹲在遠處,本不拿正眼去看那些搶吃動物肚腸的普通獵犬,英子把麝的兩條前腿分給兩隻獒犬,還有一隻後腿給了體形最大的一隻叫虎子的巨獒。
三個人圍著篝火吃烤,英子給了我們每人一把小刀和一個鹽巖製成的小碗,鹿腿就架在火上翻轉著燒烤,用小刀一片一片的片下來,在碗中一擦就有了鹹味,這頓飯吃得很快,我光想著溝裡的古墓,也沒吃出來麝的味與普通的鹿有什麼區別。
吃完之後,月亮已經升了起來,藉著月光可以看到天上的雲速很快,這說明晚上要起大風了,眼見時候差不多了,就把獵狗都留下看守營地,我們三人各自持著木獵槍下到了野人溝裡。
我們每向前走一步,都要先用木狠前面的地面,看看有沒有大煙泡。野人溝下面的情況比我們預先設想的要好很多,雖然有些地方的落葉都沒了大腿,但是沒有形成大煙泡(枯葉被雨水浸泡腐爛而形成的沼澤),看來要想挖古墓,還得先把蓋在墓上的落葉清理掉。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又取出羅盤對比,環視山谷的兩側,最後終於把位置確定了下來,這條山谷裡可能有很多古墓,但是最主要的一個,也是最有身份的貴族,他的墓就在我們腳下站立的地方。
了一木留在這裡做記號,今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了氣力明天一早就來動手挖掘,這深山老林的,方圓幾百裡也沒有其他人,沒必要偷偷摸摸的晚上幹活。
我一邊往回走一邊給胖子講盜墓的事,既然幹了這行,就應該多瞭解這些事情,不能光憑力氣傻挖,從我們進山起,我就在不停的給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