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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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劉新宇笑道“那麼,小青被釋放就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不能這麼說。推理之前,沒有結論。”呼延雲搖了搖頭“總之,有些問題我想向你瞭解一下。”
“沒問題。”劉新宇很輕鬆地說。
“首先,請你把那天晚上在疊翠小區聚會的情況回憶一下。”劉新宇便從他接到蔻子的電話,受邀晚上去聽郭小芬講系列命案的偵破故事說起,說到蔻子講的鏡子殺人的故事時,呼延雲突然打斷道:“老劉,我希望你能最大限度地還原蔻子講的故事,就是說,能一個字不差才好。”
“這個有點難,我儘量吧。”劉新宇一邊回憶著,一邊把故事講了一遍。郭小芬和馬笑中剛剛聽蔻子講過,和他講的一對照,基本上是一樣的。
但是呼延雲卻皺緊了眉頭。
然後,劉新宇說起了自己講的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鏡子殺人”的故事,之後他給大家展示了從呼和浩特帶回來的幾面銅鏡,後來王雲舒提議去望月園玩捉藏,除了雪兒、阿累的媽媽和孫女士之外,所有的人都去了。
“我還特地把那幾面銅鏡裝進包裡,背在身上才出的門…”
“老劉。”呼延雲打斷了他的話“銅鏡很沉吧,玩捉藏你怎麼還帶在身上?”
“倒也不是很沉。”劉新宇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想又鬧出什麼花樣而已。”
“花樣?”
“對。”劉新宇點點頭說“阿累生前,有一次大家聚會,我帶了幾面銅鏡去,其中一面是唐代的八卦星象鏡,結果在大家手裡轉著看了一圈,莫名其妙地就找不到了,當時氣氛特別尷尬。後來阿累要賠我一面,我不要,他還是堅持把一面也是唐代的八卦十二生肖鏡送給了我。那以後,我再參加聚會,都特別小心,不讓我的銅鏡離開我的視野。”
“嗯。”呼延雲說“你接著講那天晚上玩捉藏的事情吧。”
“好的。”劉新宇一指疊翠小區,漸漸黯淡下去的夜幕,給本來就是綠的樓體又刷了一層墨綠的漆,在小區和望月園之間橫著的馬路兩側,亮起了朦朧的街燈,下班回家的人們行匆匆,彷彿是航道中一塊塊隨波逐的木頭,他的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道拋物線,指尖落點到平地噴水池:“然後,我們就一起來到了望月園,開始玩捉藏。”呼延雲連續問了劉新宇幾個問題:遊戲是從幾點開始的?多長時間一輪?中間有沒有遇到什麼異常情況或者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音等等。劉新宇有的不知道,但凡能回答出來的,都和王雲舒說的差不多。
“聽說你第二輪被抓住了?”呼延雲笑著問“你藏哪兒了?”劉新宇指著望月園北門旁邊的兒童樂園說:“你們看,那邊不是有旋轉木馬,蹦什麼的嗎?還有一個孫猴子和豬八戒抬轎子的電動搖椅,我就在搖椅上一坐,剛剛下過雨,椅子上有水,害得我褲子全溼了,跟了似的。不過我還是坐得很端正,一動也不動,第一輪抓人的武旭本沒有到遊樂園這邊來,估計來了也以為我是唐僧呢。第二輪王雲舒抓人,我還是坐到那裡去,她之前看見我褲子溼的地方,猜我應該是坐在那裡,公園裡可坐的地方不是很多,結果就把我找出來了。”郭小芬想想他雖然褲子溼透,依舊穩坐搖椅的泰然模樣,不由得一笑。
“沒想到那個笨頭笨腦的王雲舒還有點腦汁兒。”馬笑中說。
“是啊,也真難為她。”
“難為她?”呼延雲問“什麼意思?”
“王雲舒視力很差,出事那天下午,她把隱形眼鏡摘下來做護理,一眨眼就不見了,讓大家一起幫忙找的時候,小萌手腳,一下子給踩壞了。害得她只好臨時換了一副框架眼鏡戴,不但不舒服,看東西也模糊。”劉新宇淡淡一笑“所以她在抓人的時候一直都是扶著眼鏡在找…”呼延雲皺了皺眉頭。
“王雲舒抓到了我,就帶著我一起找其他人。”劉新宇一面說一面遊走著,把記憶中每個人藏身的地點指給呼延雲等人看:“小萌藏在這個‘科技史話’玻璃鋼仿銅浮雕牆的後面,張偉藏在那邊天舞場靠牆的一張檯球桌底下,都很快被抓了出來。不過真正很容易就被抓到的是武旭,他破壞了規矩,沒有藏在一個地方不動,而是在草坡附近走來走去,簡直是生怕別人看不見,王雲舒發現了,說他耍賴。武旭平時脾氣特別好,那晚卻不知怎麼和她吵了起來。這一輪結束的時間到了,蔻子回來了,說她在草坡旁邊的一個蘑菇燈下看到了小青,可是小青一見她就跑掉了,她覺得很奇怪。王雲舒就諷刺說沒準小青是跟武旭約會,被你蔻子嚇跑了…當時武旭的神特別難看,我有一種覺,那就是王雲舒無意中似乎說出了真相。”郭小芬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了在看守所裡,小青被呼延雲問起“去望月園做什麼”時,一怔之後的回答——“我…我是去等一個人。”難道她真的是在等武旭?
“這個武旭,到底是做什麼的?”呼延雲問。
“他啊,就是一個銅鏡愛好者,以前買到銅鏡,經常去找阿累鑑定。平時沉默寡言,木訥的。所以那天在望月園他和王雲舒吵架,我們都詫異的,不就是一場捉藏嗎?何至於那麼大動肝火。”他們一起走到了草坡的旁邊。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被太陽暴曬了一天的望月園,零零散散地閃亮起了一些路燈或地燈,有的依在樹梢上,有的隱在草叢中,澤都一樣地暗紅,彷彿是鍋爐裡即將燃盡的一塊塊炭。朱志寶看見草坡如同一面寬敞的滑梯,高興地坐在了邊緣上,兩條大腿一耷拉,手一撐就要往下滑,突然發現草坡上有幾個黑的影子在動著,不有些害怕,把兩條腿收了起來。
劉新宇見朱志寶要往草坡下面滑,對呼延雲說:“那天張偉就是這麼滑下去的。第二輪遊戲結束後,因為王雲舒和武旭爭吵,時間耽擱了一會兒,我問大家還玩不玩,不玩就各自回家。這時發現有警車駛進了青塔小區,我們猜測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偉非要下去看看,我們攔他也沒攔住…等一下,那是什麼?”他的手,指向草坡上的那幾個影子。
馬笑中連忙將電筒打開,光柱掃過,照見四個警察正拿著殺蟲劑似的噴壺,伏在草坡上一點點噴著什麼。
這時,呼延雲說話了:“沒什麼,我安排的。”
“你安排他們做什麼了?”馬笑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呼延雲正要回答,草坡下面有個人爬了上來,是豐奇,先給馬笑中敬了個禮,扭頭對呼延雲說:“您代的事情,我都辦完了,這幾個分局刑事鑑識科的同志正在按照您的要求進行檢測,也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說著把兩張紙雙手遞上,呼延雲接過,走到小青坐過的石墩子前,藉著頭頂那盞蘑菇燈的燈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蹲下身子,像貓頭鷹一般望著黑黢黢的草坡。
馬笑中走了過來,沒好氣地說:“呼延,你到底搞的什麼鬼把戲?”呼延雲輕輕地舒了口氣。
“給司馬涼打電話,讓他把小青帶到這裡來——現在。”他說。
“小青被帶走了!”紅皰把眼睛貼在鐵門上的柵欄口,一面向外觀望,一面氣急敗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