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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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戈楚身影遠去,慕曉陽才轉向洪香綾安撫道:“嫂子,其實戈楚人很好的,只是講話了點。”
“說起戈楚,白狼山一帶的人對他可是得很,當年白狼山上原有大批白狼出沒,還會下山傷人,戈楚自告奮勇一個人上山擒狼,在山上呆了三天三夜,將狼群除盡,所以山下的百姓才能安心過子,兄弟們也才有白狼山這處棲身之所。”不想兄弟被誤會,白狼連忙補上說明。
“只是,因為戈楚是到底漠海人,對女人的看法是好幾代的先祖傳下來的,不會輕易改變。”慕曉陽苦笑著續應。
“戈楚那邊,我還可以理解,但是…”瞄了眼白狼,洪香綾抿抿嘴,頗為不悅地斥道:“你是中原人耶!說話再這樣裡氣,我就不理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漠海呆久了,說話自然會變樣。”白狼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見識過大哥搶家產的陰狠手段後,他對人心算是看透了。因此對於說話不魯,他並不以為意,他重視的是真心真意。
戈楚雖然說話聲氣,聽來毫無規矩,可卻比大哥那夥人誠心許多。
“但是他就不會。”洪香綾說著,往慕曉陽看了眼。
由於中原人與漠海人的長相原本就有些差距,因此白狼和慕曉陽那高瘦體型,略偏斯文的面龐,讓人一見即知是中原人。
如果說人容易給旁邊的人影響,那慕曉陽應該也會想白狼一樣,可她從頭聽到尾,都覺得慕曉陽說起話來還是跟中原人差不多,顯得客氣一點。
“他是假扮斯文。”白狼一聳肩,眼神斜斜往慕曉陽瞥去,“曉陽看來斯文,骨子裡比我和戈楚還,只是他老巨猾,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大哥言重了,小弟這只是明辨是非、靈活處事。”慕曉陽一臉帶笑地反駁:“不必用心的小事,花心思處理只是費時間力氣,該注意的事沒留心,反倒誤了結果。”
“你這話聽著擺明只在數落我?”白狼勾起眉,咪了眼往慕曉陽瞪去。
“小弟只是想勸大哥,用不著花力氣的事,別老一個勁兒地蠻幹,該留心的細節,別老是讓小弟勸了半天,卻依然不當回事,傻愣愣地沒記得半句。”說著,慕曉陽無奈地一攤雙臂,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來。
“你說誰傻愣愣?”白狼一掌往慕曉陽肩上拍去,重重地壓了幾下。
“不是說過名字別告訴旁人?大哥可記得?”慕曉陽不疾不徐地回應。
“小綾是子,不是外人。”白狼不用問也知道,慕曉陽是在跟他計較什麼。
“嫂子我沒意見,但是外頭這麼喊著…豈不是叫全山寨的人都聽去了?”慕曉陽不以為然地搖頭。
“我們是在白狼山上,在寨子地盤裡,哪是在外頭?”這話聽來彷佛有兄弟會背叛自己,讓白狼不由得浮起一絲火氣。
“除了你我、戈楚與嫂子,其餘的都是外人,所以除了我們四人以外的地方,都是外頭。”慕曉陽臉上依舊帶笑,可語調卻硬生生低了幾分,甚至透著點寒意,“記得我們說定的,你不該讓人有機會聽見你的名字。”洪香綾在旁打了個寒顫,雖然慕曉陽聽起來是在跟白狼說理,表情也算親切,可她覺慕曉陽對此事相當介意。
或者,該說慕曉陽正在責怪白狼。
但是…只是個名字,真有保密成這樣的必要嗎?
蹙蹙眉心,想想白狼被人追殺的遭遇,洪香綾終究還是有著護衛自己丈夫的心意,所以搶在白狼前開了口,輕聲說道:“我知道白狼給兄弟陷害追殺,所以…為了他好,我後不會在外人面前喊他名字了。”
“嫂子果然識大體,明事理。”慕曉陽拱手往洪香綾一敬,臉上的笑容軟化幾分,看來終於多了點真心,而不是藏著寒冰。
轉頭往沉默不語的白狼瞟了眼,慕曉陽微揚角笑道:“大哥真會挑,選了個好對象。”白狼蹙了下眉,對於慕曉陽的提醒,他一方面覺得沒必要太嚴苛,但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承認現實就是如此。
“總之,我會記得不在別人面前喊他名字的,你就別再跟白狼生氣了。”洪香綾可不想鬧到他們兄弟倆不和睦,再度補上一句保證。
“我知道,嫂子一定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不過…”慕曉陽掃過四周,看看一票正在務農的兄弟,以及不遠處收割果麥的女人們,看起來似乎沒人搭理他們,但是生多疑而小心的他,實在是無法像白狼和洪香綾這樣輕鬆待之…
“這名字喊都喊了,聽到的人必定不在少數,我只是希望後千萬別出亂子才好…”宛如自言自語般的憂心與其自慕曉陽間迸出,淡淡的聲調漂浮在空氣之中,很快地被風追上,散得無聲無息…
“這些官差還敢來?每年這麼個打法,他們不煩我都煩了!”風和麗的下午,聽見小弟來報訊,說是山下的官差集結,一副蠢蠢動的樣子,八成是要攻山了,讓白狼忍不住爆出不耐煩的低吼。
“他們是來抓你們的耶!聽你說得事不關己!”洪香綾打上山後沒遇過這等陣仗,一時也慌了,“現在怎麼辦?要躲起來嗎?”
“用不著。”白狼對於洪香綾的反應只想笑。
“他們年年都打過來幾回,不過從來沒成功過,像是送上門給咱們兄弟練身手的。”簡單來說,就是做個樣子,差了事。
“哦…我差點忘了,漠海差爺不管事的。”想來也只不過是派些微不足道的小兵上山送死,好對上邊的大官代,說他們有盡力討伐。
“他們只管錢。”白狼輕蔑地哼了聲,“會上山打我們,不過是因為我們年年搶商隊,讓他們沒過路錢財可撈,嫌我們擋了他們財路,才想抓我們。”
“聽起來…漠海的官兵好像不堪一擊。”洪香綾搖搖頭,沒想到這漠海還真像是弱強食的蠻荒之地,得靠本能生存。
“兵差馬弱,說不堪一擊還抬舉了他們。”白狼起身往外走去,“你留在這,我出門清理一下。”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小心些,刀劍沒眼的…”洪香綾趕上白狼的腳步,並肩往口走去。
“你有完沒完呀!”突地,啞的吼聲爆出,戈楚瞪著大眼立在口,一臉等得不耐煩的表情吼道:“出門搶東西你就依依不捨,出門趕官差你又念個不停!”每回小兩口要分開都這態度,讓他看了就煩!
“你吵什吵啊!我擔心我丈夫有什麼不對?你少在那邊吃味!沒人送你就小心眼地嫉妒我們!”洪香綾轉頭對弋楚嚷道。
“誰嫉妒了?我是來提醒大哥,再不殺下去,就等著官差打上來了!”說罷,戈楚轉向白狼朗聲道:“大哥,你跟嫂子有話晚點上了慢慢說!現在先辦正事要緊!”說罷,他大跨步轉身離去,讓洪香綾只能在原地氣得跳腳。
白狼往她纖的頰上捏了一把,信心十足地齒一笑,安撫過後,他跟上戈楚的腳步,兩人一同騎了馬、帶了兄弟往山下奔去。
“嫂子,彆氣了吧?”一樣被留下來的慕曉陽走近洪香綾身邊,瞧她頰邊還氣鼓鼓的,顯然是白狼的安不夠力道。
“哼!誰氣他?反正他這死硬脾氣不改、再過一百年也找不到女人嫁給他!等著一輩子打光吧!”洪香綾對著遠去的身影扮了個鬼臉。
“戈楚就那子,你跟他相處久了,就不會氣他,而是喜歡他的直了。”慕曉陽半掩著臉迸出笑音,“至少,他有話直說,倒不會耍心機騙人使壞,不是嗎?”
“這是兩回事啦!我是受不了他說話太,不是討厭他…也不想想白狼會變成這麼魯的傢伙是誰害的…”碎碎唸了半天,洪香綾擔心的終究是白狼。
可能的話,她希望白狼還是收收心,回頭當個斯文公子,至少也像慕曉陽這樣啊…
轉頭瞥了眼慕曉陽,瞧他依然笑得一臉溫文,老是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事的模樣,洪香綾忍不住疑惑問道:“倒是你,不用跟去嗎?”
“我一個讀書人,跟去攪和只是添了兄弟麻煩。”慕曉陽搖頭。
“這麼說來…你是怎麼當上二當家的?每回他們去搶東西,你也沒跟上…”在土匪窩待久了,洪香綾知道,要受兄弟們敬重,可不是裝裝斯文就成的。
“人各有所長,嫂子。”慕曉陽笑道:“他們能打,算錢卻一竅不通,所以每回清賬配糧都是我在處理。”
“哦,原來你是賬房先生。”洪香綾忍不住迸出笑聲。
“是,包括跟山下那些商談買賣,把搶來的貨換錢換糧,也都是我出馬,畢竟…大哥跟戈楚都不適合跟人談生意。”這些貨,暗的來自然不能明的去,所以收他們貨的也不是什麼一等良民,自然得由他這笑面虎出馬,明的談買賣、暗的耍算計。
“怪不得我瞧你雖然不跟著搶東西,卻比他們還忙,一天到晚上下山的…原來是去談生意了。”洪香綾會意地點點頭。
慕曉陽苦笑一志,沒多回應,僅是抬眼往遠方望去。
談生意?如果他下山只為此舉,倒還輕鬆了。
可偏偏,他下山為的不只是替百姓、替兄弟討生活,還為著忙更大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