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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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董絮彎著，笑得如沐風。

“對了，姐姐，虎爺說，有座雲石屏風擱在閣樓裡，他想拿出來擱著，但閣樓鑰匙在姐姐這兒，他囑咐我過來，跟姐姐拿鑰匙。”夏侯家的閣樓裡，擱著無數珍寶。閣樓的鑰匙，原本由夏侯寅親自帶著，從不離身，是成親之後，他才謹慎的付給她。

那不僅僅是一串鑰匙，而是代表著，他對她全心的信任。

如今，他竟要她把鑰匙給董絮？

伴在桌沿的小手，有些兒輕顫。

“姐姐？姐姐？”董絮還在喚著。

“鑰匙擱在房裡。”董絮出困惑的神情。

“但是，虎爺說，鑰匙一向是在姐姐身上的。”

“今太忙，一時忘了。”

“喔，那…”

“你先去回覆虎爺，說我等一會兒，就親自拿過去。”畫眉說道，鎮定如常，甚至還能擠出微笑。

“是。”董絮福身，靈巧的退了下去。

廳外的天陰霾，黑壓壓的一片，幾乎讓人的心情，也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畫眉坐在原處，小手探進袖中，摸著那串從不離身的鑰匙。沒錯，鑰匙是在她身上，但是她卻不願意給董絮。

在她心中認為，出鑰匙，彷彿也就是出了某樣，更重要的東西。

一股難忍的衝動，迫著她站起身來，匆匆往外頭走去。那些擱在心頭的不安，已經愈來愈沉重，幾乎要讓她無法負擔。

寒風陣陣，她行匆匆，忘了披上外裳，被冷風凍得粉臉微紅。走到糧行內時，她的手腳已經冷得像冰。

避事一見到畫眉，馬上上前來請安，表情卻有些心虛，視線甚至刻意的痺篇。

“夫人，氣候冷寒，請多添件衣裳。”

“謝謝管事。”畫眉勉強笑著，心裡忽地一閃，又想起某件事情。

“管事，請問你，昨的帳冊呢？怎沒瞧見你送來？”避事的頭垂得更低。

“呃…那個…虎爺說，帳冊以後就送到二夫人那兒，由二夫人過目即可。”畫眉的臉，忽地變得雪白。她站在原地，只覺得一陣暈眩襲來。

她手上的工作，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轉到董絮手中了。

避事看了她一眼，就匆匆轉開視線，繼續轉述著主子的吩咐。

“虎爺代，要讓夫人您休息一陣子，別再為這些事勞。”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刺得畫眉的心一陣一陣的痛。她雙手握，握得好緊好緊，心裡浮現了一個最可怕的猜測…

僅僅是猜測，她就痛苦得幾乎無法呼。

你怎麼這麼傻啊？

她想起那些元配們的話。

男人啊，總是喜新厭舊。

她不願意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