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當時,就算三大門派有人發現錯殺了凌家,卻也無法收手了,因為錯殺一個是錯,錯殺一百個也是錯,人丁原就不多的凌家人,一夜之間慘遭滅門,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武功的尋常男女。

毒手郎君凌休恨力拼到最後一刻,終於在三大派十位高手的群起圍攻下,身中刀掌,眼見就要活不了,他奮力突圍,衝進原本應該是充滿喜氣、大紅雙喜高掛的大廳,望著原本是為道賀而來,此刻卻倒在血泊中,臉上猶帶驚悸與難以置信的表情的親愛家人,他幾乎完全崩潰了!

一場真心痴戀竟換來如此下場,他痛心疾首的揪住仍對他拔刀相向的殷羽凡,狂喝一聲:“為什麼?”

“唉,那聲大喝,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體會其中包含萬般的痛楚、失望、悲憤、苦絕與悔恨織的翻騰情緒。”楚靖南再三嘆道。

而千萬種寵愛,只換來殷羽凡的一句“你應得的,毀我峨媚派滿門的下場本該如此。”凌休恨揚起右掌,那半晌的時間彷彿凍住了,誰也不敢出聲或試著解救,因為毒手郎君究竟不是尋常人,即使他當時身負重傷,只要他肯,那掌絕對有取走殷羽凡命的威力。

但,毒手郎君終究沒有出手,最後,只見他口中狂噴鮮血,打算自絕筋脈,可是心頭最想說的話還是捨不得帶到陰間去“峨媚派的死活與我何干?我要的,我在乎的,一直都只有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高傲如我,狂介如我,始終都清楚一件事,光是得到你的人,卻失去你的心,對我而言,生也無歡。”這是毒手郎君最後的一番話,說完後,殷羽凡作何回應,她到底明不明白誰是真正的兇手,反正沒人知道了,因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蹤影。

至於少林、武當、青城三派目的雖然達成了,順利除去對他們而言詭異莫測的五絕門,但終究是贏得不光彩,而且對不會武功的尋常百姓出手,大大有違名門正派的宗旨,所以,當年三派的首腦各自約定參與此事的人止談論此事,否則絕不寬貸,相隔子一長,江湖上知道這件事的人就更少了。

“為什麼?”楚御庭還是要問,儘管冰雪聰明的他隱約猜出答案了,可他還是要聽到真正的原因,溫暖的雙眸裡盡是不忍,何況,這件事帶給他極大的震撼。

“傻孩子,你還不明白自稱俠士的他們,是不容許崇高的道德有一絲汙點出現,可是,他們卻偏偏做了。唉!”楚靖南搖頭長嘆;“可憐的五絕門,儘管真的有些人行事毒辣,但,也不至於要付出家毀人亡的代價呀!”楚御庭倏地站起身,步至亭邊欄杆前,無語昂首向天。半晌後,轉過身,他笑說:“叔父,這事定有下文吧!否則,您不會眼巴巴的找我來,只為告訴我這段往事。”

“是啊!時隔十五年,什麼仇恨應該都消逝了,但是,最近江湖上傳言,凌家當年並非完全死絕,尚留下一個甫滿兩歲的小女娃,這個小女娃名叫凌海心,算來應該是凌休恨的親侄女,十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她被忠心的孃藏在底下逃過一劫,十五年後,凌海心重現江湖,誓言將為五絕門報仇。”楚靖南抖落一身疲憊,直視楚御庭的雙眸“我希望,你能盡一切可能去保護她。”保護?楚御庭挑眉“為什麼是保護?我以為叔父要我不顧一切助她復仇。”

“談何容易,少林、武當、青城這三派,哪一派不是兵強將勇,凌海心能有多大的能耐,能單挑這三派後再全身而退?更何況,凌家傳子不傳女,她本不會武藝。”楚靖南頓了頓,目光幽遠而複雜的望著亭外猶雪花片片的天際“我也知道這事對你來說,是有點強人所難。不過,我沒人可託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楚御庭微微一笑“一點也不為難,何況,我近來也正閒得發慌,是該找點事情做。叔父,我只好奇一件事。”他們雖名為叔侄,年紀也有一大截的距離,但楚御庭自小就跟楚靖南相當親近,兩人的情誼似父子,又如手足,楚靖南豈會不知侄兒心裡想問什麼。

不直接問出口,是體貼說者的心意,不勉強,也不為難,試想,不能說出口的,自然是有天大的理由。做人猶帶三分情,這是楚御庭的個

“毒手郎君行事雖亦正亦,可他做過的好事也不少,只因他不喜招搖,也不屑求回報,所以受過他恩惠的人雖多,但在江湖上,卻少聞他行善,多見他作惡。”聽他如此道來,楚御庭心生嚮往,對毒手郎君的一切,他竟有惺惺相惜之。愛之慾獨佔,惡之不屑聞,快意恩仇,瀟灑於江湖,毒手郎君鮮活的形象,活躍於楚御庭的腦海中。

楚靖南則因回憶生平中受最深的往事,連手心都熱了起來“十八年前,已接邙立之年的我,仗劍行走江湖,靠著無爭山莊的名諱,自己也真的想幹一些轟轟烈烈的大事,著實找了些惡匪類成天較量比劃,渾然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次,路過山西太原境內,遭到黃河九老的圍攻,因為我殺了他們最得意的弟子,於是他們圍堵我,儘管他們的弟子犯下采花毀屍等天理不容的事,他們也一味的認為我有錯。

“黃河九老的武藝其實比我高上好幾倍,但他們心存戲,刀劍光往我身上招呼,就是不肯給我一個痛快;我在疲於應戰之際,只有一個念頭,想緩出手來自求解脫,就在我的目的快達成時,一位年紀比我還少上幾歲,擁有一雙朗眉星目,角微微上揚,看似氣十足的英俊男子站在我面前,只用單掌的食指與中指就拈住我的長劍,不讓我自盡。”

“只用兩指頭?”楚御庭不訝異出聲,無爭山莊的武功他自然瞭如指掌,單單這樣就制住武功不弱的楚靖南,毒手郎君的武功不知高到什麼樣的程度。

“不只這樣,當時,黃河九老分別從九個不同的方向,用劍、用刀、用矛,或其他不同的兵器,全往我和他站的方向遞招,但他不躲不閃,兵器近身不過一瞬間,就全他被震開,而他卻只對我想自盡的意圖深好奇…

“你的武功不弱啊!為什麼老想死呢?”

“要你管,我死我的,與你何干?”

“是啊!”

“當時他真的說完就退,我少了他的護恃,馬上又處在落後的情勢,可我這時已不想死了。憑著體內一股不服輸的傲氣,我開始謹慎的防守全身的要處,等待機會殺退敵人,其實後來想想,也有不甘被這小子看扁的心理,因為他始終揹負著雙手,遠遠的看著我們打鬥,直到我僥倖的贏了這場生平最驚險的比武后,才走過來對我說:“不壞嘛,剛才何苦一逕想死呢?”我說:“朋友,留下名號吧!容楚靖南後報答。”他嘿了一聲“竟然是無爭山莊的人,難怪身手如此不凡。”

“他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我在後叫喊,他置若罔聞,而我剛打完架,全身大小傷口還不斷淌著血,實在沒那個力氣去追他。正當我坐在地上著氣時,忽然看到黃河九老其中之一正躺在我的面前,那人並非被我的長劍劃破口而死,而是脖子上中了一支細如人發的金針!若不是那天氣候炎熱,那人汗浹背,將脖子上的鈕釦拆了幾個;要不是那太陽正大,金針的黃金般彩讓光照映閃了幾下;要不是我正癱坐下來休息,我本不會發現那些人不是我殺的。”

“不是?”楚御庭蹙起眉。

“絕不是,我事後一一去翻看那些人的屍體,發現他們的身上都有一枚金針,他們是先中金針才讓我殺死的,其間可能相隔不久,但那人出神人化的武功,與為顧全我的面子算準出手的時間差,好讓我在此役之後,仍有信心面對其他對手的細膩心思,我不已,那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確實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人便是毒手郎君凌休恨nfdc4!”

“可不是嗎?事後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尋訪他的行蹤,也聽聞不少他的軼事,當我知道他狂戀殷羽凡的時候,不瞞你說,我真的認真考慮過,想代他上峨媚派求人,但也只想想罷了!毒手郎君多大的傲氣,豈會承我的情,若是因為這樣而把事情給鬧僵了,反倒不好。”楚靖南發痛的額角,嘆息的聲音迴盪在小亭中“所以,我只是等在無爭山莊裡,暗自祝禱我的恩人一生快活,得其所愛,沒想到…當我知道峨媚派與五絕門相繼發生慘案,為時已晚,我來不及救出凌家的人,也來不及向我的救命恩人表達謝意,所以,這次,我希望能為凌家唯一的遺孤做點事。”楚御庭笑了笑,誠懇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放心吧!莫說是為叔父你,就光論毒手郎君的為人、武功,都教我好生嚮往,恨不得早生幾年,以便與他多多親近;至於凌海心的事,就放心給我吧!我會將她帶回無爭山莊,讓她曾經失去過的一切,在無爭山莊內一一找回來。”有他的保證,再加上他從來不願教人失望的個,楚靖南自然沒什麼好擔憂的“有你替我辦事,我放一百二十顆心。對了,你父親替你物子人選,你心底到底中意哪個?”

“這個嘛,侄兒還在研究呢!”四兩撥千斤,向來是楚御庭應付親事的方法。

不是他不曾動心過,只是仍在尋求一份真摯的情。他始終相信,這世上必定有他真心愛戀,打算廝守終身的女子在等著他,在尚未遇見前,他寧可守身如玉。

“別太挑了,你也老大不小,是該成親的時候了。”

“莫說我,叔父不也打算終身不娶?”

“我跟你不一樣,我孤身一人慣了,上又沒有父母兄長的壓力。”楚御庭無可推託,笑了笑。轉眼間,天因下雪顯得有些暗了下來“天快黑,我們快回主屋吧!我餓得想吃飯了。”說罷,他便邁開步伐。

“你哦,”楚靖南拗不過他,連忙追上他的腳步,回屋去避寒了“什麼都好,就是太有主見了些。”

“否則,怎麼會答應叔父去攬凌海心這個包袱呢?”他朗的一笑,讓遠處正在等著伺候的侍兒聞聲探頭出來。哎呀!怎麼公子和叔老爺在雪中漫步呢?

一剎那間,拿雨傘的拿雨傘,找巾的找巾,好不熱鬧的無爭山莊,又在上演常生活的一幕繁華景象。

〓〓〓〓〓*9〓〓〓〓〓*9〓〓〓〓〓*9〓〓〓〓〓初雪一落,北地的氣候就進入長達三個月的嚴寒時節。幸運的,碰上不下雪的時候,地面上雖已結冰,但至少人車可以移動;不幸運的,整整夜飛雪落個不停,直教趕路採辦的人們望雪興嘆。

而這天,正是個下雪的子,白花花的雪片已飄落了兩天兩夜,地面上也結起厚厚的冰,南來北往的大道上,不見人車的影子,只依稀可見有道纖細的身影緩緩走來。

待那人走得近些,才可稍微看出這是個好年輕的男子,他的五官非常細緻而蒼白,是個很英俊的稚齡少年,瞧他絳紅的雙,美豔得連女人都會嫉妒,可是他的腳…先是右腳向前踏了一步,左腳再慢慢吃力的跟上去,動作相當遲緩,卻沒有停下。

他的眼光冷冽,雙瞳黑白分明,如果不是表情空,簡直可用“漂亮”兩字形容。他的個頭不及北方壯漢的高碩,可能比女人略高一點,穿著一襲黑薄衫,手中拿著一柄比七尺還長的劍,斜斜垂向地面慢慢的拖著,讓人看著不為他難過起來,淒涼人配淒涼景,直教人不憐憫起這人竟在下雪天趕路。

楚御庭正坐在大道旁唯一還在雪天開店的小客棧中,桌前有壺好酒與幾碟好菜。而這客棧的生意倒還不錯,許多被大雪困住的過客都會想在這裡休息幾天,等大雪停了再走。

楚御庭選了一張靠窗邊的桌子,他並非不怕冷,只是他認為坐在窗邊或許可以讓鬧烘烘的腦子冷靜下來,例如此刻,他就注意到那個很漂亮、很年輕;左腳卻跛了的俊美少年。

可惜,正如一個摔壞的藝術品一樣,一個原本粉妝玉琢的少年,卻偏偏配上那雙腳!楚御庭不心生憐惜。看著他不疾不徐的腳步,楚御庭倒替他擔心了,外面下著大雪,那人卻沒半個遮雪的器具,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雪厚厚覆蓋。

此時,店內掌櫃的來替他重新換上一壺暖酒,並未打攪到他,他卻開口笑道:“掌櫃的,你瞧瞧那個年輕人,他會不會也到店裡坐坐?”這位老掌櫃臉上已帶著幾分酒意,他經年累月的守著這間店,人來人往,各式各樣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看得實在太多了,他不興趣的看了窗外一眼“年輕人,進不進店其實都沒有關係,只要那個人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好。”楚御庭碰了一個軟釘子,也不生氣,還是笑笑,回頭望向窗外。那人果然來到客棧外,看看店內的溫暖,似乎也疲倦了,他推開店門前的小柵欄,走進店內。

不知怎麼的,楚御庭居然鬆了一口氣,似乎相當關心這位俊美少年的一舉一動。他不失笑了,這孩子看來只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相當輕,可是他渾身散發出窒人的冷凝,卻讓人望之皺眉。

這位少年要了一碗麵,一個饅頭,以及兩碟小菜,開始一口一口細嚼慢嚥,他吃得相當慢,好似很久沒接觸食物了,而楚御庭則好整以暇的望著他。

此時,門邊竟然出現一位美貌柔弱的少女,她披著皮裘,輕裝玉釵,豔得不可視。她輕挪玉足,全身在移動時,猶帶一股芬芳的氣息,教人不好奇,一個妙齡少女在這大雪中如何保持全身乾

她的闖入,引客棧中所有人的目光,只除了那位少年和楚御庭,因為一個專心吃麵,一個凝目關切的望著吃麵人。何況,楚御庭早已看見那輛小巧豪華的馬車停在客棧外。

一位小婢快步走上前,低聲吩咐著“老掌櫃的,我們小姐要一間上好的房間,還要些緻的小菜,勞你駕,給我送進房間去。”

“我們已經沒有房間啦!”老掌櫃還來不及回話,年輕的小夥計就忍不住出聲獻殷勤。

“什麼?我們凌家小姐怎麼可以委屈的跟這些人一起用餐?”小婢柳眉一揚,倒有幾分俏模樣。

這小婢的聲音雖不高,但大家都聽得很清楚,有些年輕氣盛的客人忍不住出聲譏諷“好大的口氣。”

“誰不滿,大可站出來,我們凌家可不是好欺負的。”瞧她說話,好似凌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你口口聲聲說的凌家,到底是什麼凌家?”

“五絕門的凌家,這位小姐就是凌海心。”她纖手一指,少女正好抿一笑,當真是美麗超凡,溫柔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