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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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科不知道餘嬸的事，所以反應並沒有那麼大，推著賽小息上了舞臺，燈光暗了下來，聚光燈打在鋼琴上，黑白琴鍵透著一股詩意，而最美的則是鋼琴前如靈一般的少女。

賽小息想起了和薛景霆初遇的那一，她被餘嬸大力得推開，然後便聽見了重重一道撞擊聲，血腥味蔓延開來，她心裡充滿了慌亂。

媽媽離開了她，爸爸不要她了，從前的朋友全都離她遠去，現在連餘嬸也要離開她了麼？

她瞎，可是卻比任何人都通透，她知道，那一聲撞擊意味著什麼，以為著餘嬸出車禍了，當時人群中混亂一片，她坐在輪椅前呆呆得等了好久，等人來通知她，餘嬸沒事，可是沒有，她等來的是一個假的消息，王媽說餘嬸回鄉去了。

她不笨，她知道這消息意味著什麼，但她寧願去裝傻，至少那樣，餘嬸還能活在她的心裡，然後她就聞見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她以為是餘嬸，下意識得伸手一抓，可是抓到的卻是小景。

很慶幸，不是麼？

小景是個格暴躁卻又無比真實的人，他比外面任何人都要真實，所以她才會覺得好相處，因為他生氣就是真的生氣，高興就是真的高興，從來不會對她虛情假意。

所以她才想要收養他，對，最開始，她是抱著一種收養的心態，收留了小景，可是後來，隨著深入的接觸，她才發現小景的好。

他對她好，事事都會為她著想，所以她也要替小景著想。

從前她不和賽時雪爭，是因為找不到爭奪的意義，現在，既然小景想讓她贏，那她就一定要贏！

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落下一串曼妙音符，一段幽美的前奏響起，清脆的琴音帶著明快的節奏，旋律是那樣悠揚，眾人的情緒也好似被她的琴音所帶動，一個個臉上面笑容，琴音到了中間，節奏忽然變得低沉下來，如泣如訴，哀婉動人，底下的裁判被這忽然轉變的畫風驚了一下，只覺得聽著琴聲，彷彿讀了一段漫長的故事。

青活力的樂觀少女有一天忽然厄運降臨，雙目失明，‮腿雙‬殘疾，在生活中一次次遭遇到冷遇和不公平對待，評委們聽得眼淚直。

哀婉的音樂持續了好久，到最後音樂一點點一點點的節奏變得明快起來，旋律再次變得歡快而又活力四。

到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歸於寧靜。

一曲終了，所有人還沉浸在女孩編制的夢裡，全場靜默了大約一分多鐘，才倏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而此時此刻在外廳聽見這琴聲的賽父，臉上出一絲懊悔，他記得這首曲子，是賽小息的母親生前最愛彈的一首歌，也是她親手自創的一首歌。

當年賽父就是看中了賽小息母親的才華，才會和她在一起，如今聽見這首歌，他又再次想起了自己和前在一起的那段快樂時光，心中對賽小息充滿了愧疚。

賽小息的這次打分，評委們給的特別高，完全超過了別的市區晉級賽的第一名，這次的冠軍，已經穩妥得不能再穩妥。

可是顯然臺下還是有些人不服氣，忽然有人帶頭叫囂“評委，你們給她打得分也太高了吧？該不會就是因為她是個殘疾人所以才給了同情分吧？這樣對我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而且，我還聽說，這女的是靠了家族關係才隊進了複賽。”

“還有這種事？”

“對啊，真是太不要臉了，仗著自己是殘疾人，在這裡搶我們的資源。”下面的抗議聲越來越大，幾個裁判迫不得已才把分壓了下去，原本五個裁判，只有一人打了九分，其餘幾人都打了十分，現在有幾個人改成了九分，還有一人給了八分。一下子就比原來少了三到四分。

在看臺下的嚴科見了心裡也有些著急，上臺接賽小息下場之後，準備去找薛景霆，卻沒想到竟一下臺就撞見了臉陰鬱的男人。

他一愣“少主。”薛景霆冷冷瞥了他一眼“去查一下剛剛都是哪些人在叫嚷，一會兒中場休息的時候，去把那幾個裁判給我抓來，所有人一律給零分。”

“這…”

“武力解決。”

“是。”

“小景，這樣咱們贏得也沒意思呀，你讓人給她們打低分，我不就反而坐實了她們給我按的罪名了麼？”賽小息能覺到薛景霆在生氣，而且好像還氣得不輕，她伸出小手，拉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袖，小心翼翼道“還是不要讓人給她們打零分了。”

“賽小息，你非要做出這樣一副聖母的樣子來，顯示出我有多惡毒麼？”薛景霆眉頭皺緊，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才能解氣，他為她的事碎了心，可她呢？不但不領情，還替別人說話，是真的活膩了不成？

賽小息癟了癟嘴，小手拉著男人的衣袖搖了搖“小景，你瞧你，又生氣了，聽我把話說完呀，你讓人給她們打零分，不是擺明了告訴她們，你在動用你的權威壓制她們麼？那些學音樂的，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們覺得自己有才華，你若是讓人給她們打零分，她們就算輸了，也不會心服口服的，反而會說，就是賽小息那個噁心的女人，走後門，靠關係，還故意打壓我們。要是這樣，我最後找誰說理去？”薛景霆聽賽小息說得繪聲繪，覺得有點道理“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能讓她們輸得心服口服？”

“小景，你覺得我剛剛彈得那首歌好聽麼？”賽小息抿了抿紅，她嘴角的口紅在剛才的混亂中擦了一塊到臉上，看上去特別滑稽，薛景霆伸手替她將嘴角的口紅蹭掉，冷聲道“雖然不好聽，但比上午那些比賽的音樂能入耳一點。”

“這叫什麼話？”賽小息扶額“小景，我想聽你誇我一句，怎麼就這麼難呢？”

“到底什麼辦法，你快說？”薛景霆不耐煩得催促。

賽小息嘆了一口氣，終於抬起頭，明亮的眸子清澈如一汪泉水，一點也看不出失明的症狀來“小景，我對我自己的作品有信心，你呢還是動用你的武力去威脅那些評委，但是不要讓他們給那些人打零分，而是以我的作品為標準去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