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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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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容將信鴿朝空放掉,雙眉緊蹙地望向遠方,黯沉的天空一如他的冷漠臉孔;自小接受的訓練,讓他的喜怒哀樂都深藏在心底。

從他在龍巖鎮魏家遭劫那夜見到昀璣的第一眼,他冷漠的面具就再也不完整。

而這五年間,昀璣母子更將他的情緒帶領了出來,無疑的,他們已經成了他的心靈支柱與避風港。在遇到他們之前,適容不敢想有人會願意無條件地包容他。

他的雙手是那麼的血腥,但盼譽卻不在意地用他的小手牽住他,昀璣則用真誠的笑歡包容自己,屢屢讓他打消離開的念頭。

走或留,讓從未如此苦惱過的他為難。

適容甩甩頭,將煩憂寄情於一管清簫,曲調由緩轉成纏綿低,又急遽升高,悠揚的樂音迴盪在這山間,別有一番高潔寂寥的滋味。

一曲未完,適容停下,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昀璣,平靜的容顏,淡淡的微笑,五年來她待他始終如一,但自己卻貪心了起來,他不想昀璣只像朋友般對他,他要她,想得心都痛了,卻不敢開口。

“我打攪到你了。”昀璣沒有注意到適容的深情,望著遠處的小火低聲道歉。

“沒,”適容輕扯嘴角“別在意。盼譽睡了?”

“欸,適公子,”昀璣轉頭看適容,那星眸之中散發出溫暖“這五年來蒙你不棄照顧非親非故的我們,否則憑我一人,是無法將盼譽帶到這樣大。”

“快別這樣講,就將一切歸於緣分吧。”適容著地聽著昀璣的柔和噪音。

昀璣偏頭看著適容,笑開“真奇怪,我覺得適公子並不是相信緣分的人啊!但既然如此,且早上又說當我們母子是一家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咦?”適容的不好意思轉為疑惑。

“我自作主張的,想讓盼譽拜你為義父,不知適公子意下如何?”昀璣輕聲問道。

“這…”

“請不要覺得為難,我只是想讓盼譽能多一個家人,就像適公子所說,只有一兩個人著實孤單。”

“不為難,與你及盼譽成為一家人是我最大的希冀,我很樂意。”適容苦喜參半。家人啊!昀璣,我想當的是照顧你一輩子的人啊,要怎樣我才能讓你明白?

“禮不可廢,明早我叫他給你磕個頭。”昀璣沒有聽出適容話中的弦外之音,笑意盈盈地說。

“這事可能得緩一緩了,我這就要離開了。”適容雖說得淡然,但目光卻熱切尋著昀璣的神情。

“我知道了,那你萬事小心。”昀璣雖有一絲訝然,但仍沒有多問地祝福適容。

“盼譽和我會在這裡等著你回來。”被了,有你這句話我心已足,適容內心滿懷情的想,輕聲向昀璣道別後,轉身往山下而去。

ΩΩΩΩΩ南陽城內鷹府宏偉的朱門、嶄新的門牆屋瓦,座落在城中西方,佔地廣闊,是一般尋常人家想破頭也想不出的富庶景象。

鷹忠腳步不緩不疾地落在迴廊上,六旬的年紀不影響他直的身形。服侍了鷹家兩代的總管家,臉上總是少有笑容,令人望而生畏。由“英誠閣”到府中西端的“芳苑”一路上,家僕在老遠處便已必恭必敬地行禮。

穿過月牙門,鷹忠走在花草繁茂的石板道上,再跨過一座小橋,站定在樓閣虛掩的木門前。

手正要舉起敲門,門內已傳出聲音:“忠伯,何事?”

“少爺,大廳那兒來了許多媒婆,說是說親來著。”鷹忠恭敬地回道。

“媒婆?誰叫來的?”含著疑惑與淡淡的怒氣,那聲音隨著開門聲響起。

“聽說是京城那兒,傳著您缺一位夫人,正煩著呢。”

“京城?”鷹翊沉一會兒,猛然想起以前聽聞聖上喜好手臣子婚姻一事,以及那時公然在殿前拒婚遭聖上罷官後,皇上嘴角噙著的那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敝不得皇上還肯賜頒龍帖給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