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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靈丹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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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瑩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靜齋裡,身上蓋著一條被單。他剛坐起來,那個白衣少女走進齋門。白衣少女見他醒來,萬分驚喜。回頭對一青年道姑道:“清寧師妹,快去告訴師父,這位公子醒了!”那叫清寧的道姑答應一聲,回身走去,直奔師父住的上院--靜心堂。

白衣少女走到沐瑩邊,扶他躺下。但她想,男女授受不親,他是個陌生少年,又是二人獨處一室,怎好攬把臂地去扶他呢?!她伸出的手又縮住,只是親切地道:“公子快躺下,公子傷得好重,昏了一夜半天,才醒來:還是躺下休息的好。”沐瑩對白衣少女:“請問大姐,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在這裡?”白衣少女燕語鶯聲:“這是碧霞庵。庵主和塵師太是我師父,昨夜我和清寧師姐,受師父差遣,去白雲觀給和光師伯送信,走到河邊,正遇公子受三個蒙面人圍攻。我們躲起來偷觀,見公子雖傷了他們中的一個,但處境仍很危險。聽了公子與他們的對話,知道公子家的不幸遭遇。我們同情公子,故跳出來相助。師父派我們夜裡出來,放心不下,跟來暗中護送,見敵人又添強援,傷了公子,就出來將你救下…”沐瑩涕零,對白衣少女:“謝大姐,謝令師和幾個師姐妹!”下地拜謝,但身子未下地,就掙得臉通紅,吁吁氣,身子搖晃僕。

白衣少女一急,忘掉男女授受不親之大妨,趕緊趨前扶他倒下:“公子勿多禮!我們都是武林中人,抑強救難,是應該的,不必言謝。”沐瑩身子實在支撐不住,只得躺下,看著白衣少女,眼裡蘊含之情。

這時候,大袖飄飄,那中年道姑進來,後跟三個青年道姑。白衣少女趕緊躬立施禮:“師父…!”中年道姑對白衣少女:“懷方,這小施主怎樣了?”叫懷方的那白衣少女道:“方才這公子醒了,掙起來謝我們相救之情,又仆倒上。”中年道姑走到沐瑩前,憑了憑沐瑩的脈,掀開被單,起沐瑩的衣服看了看他的傷處,對沐瑩道:“貧道全力施為,也須一月方能治癒。”白衣少女對沐瑩:“這是我師父和塵師太,是來給公子治傷的。”沐瑩爬起半身,望著和塵師太,眼含熱淚:“多謝師太垂憐,給小生施術療傷。小生銘五內,終生不忘。”和塵師太:“南無量佛,上天慈悲。施主有難,貧尼合當救治,不敢承謝!”說罷對清寧道:“清寧,到我屋裡,取一顆三寶七花丸來!”清寧道:“是!”走出去。

和塵師太對另兩個尼姑:“清空、清虛!你們將小施主扶起。”清空、清虛答應一聲“是!”但觀望、遲疑。

和塵師太道:“心靜則萬念不生,相俱空…”清空、清虛道:“謝師父指點教誨。”大方地扶起沐瑩。

和塵師太把雙掌貼在沐瑩後背上,閉目靜坐,把真力輸給沐瑩。沐瑩力增加,稍氣舒。清寧取來三寶七花丸,伺立一旁。許久,和塵師太撤掌,顯出疲力竭的樣子,有氣無力地對懷方:“我要去調息養神,你把三寶七花丸給他吃下,看護他好好養息。”懷方應了聲“是”和塵師太走出靜心齋,清寧、清空、清虛也隨和塵師太出去。

懷方給沐瑩端來了茶水、素飯,放在前桌上,對沐瑩道:“公子將近一晝夜水米沒進了,一定渴餓,庵中無葷腥,這些素飯,公子將就用些。”沐瑩點頭謝了,到口渴,想去倒茶,可是身不由己,移動困難,動了動身動不了,也就算了。懷方以為沐瑩餓了,要盛飯吃,給他盛了一碗飯,遞過去,可是沐瑩搖頭,對懷方道:“沐瑩不餓,沐瑩移身不便,有勞姐姐給倒一杯茶喝!”懷方倒了一杯茶,遞給沐瑩。茶不熱,沐瑩一口氣喝了。懷方見沐瑩英俊秀朗,溫文有禮,心裡有好。但少男少女獨處一室,無語可說,未免尷尬,又倒了一杯茶,遞給沐瑩,柔聲道:“公子喝了這杯茶,請躺下休息!”沐瑩點頭,懷方扶他躺下,又俯身柔語道:“飯放在桌上,你餓了就吃些。三寶七花丸就放在飯旁,它是師父煉製的靈丹妙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藥太烈,空腹不能用,公子吃過飯,再把藥服下。”沐瑩點頭:“謝大姐!沐瑩照姐姐的話做,大姐為沐瑩勞累一天了,沐瑩心裡很過意不去。請你去休息吧!”懷方接過沐瑩手裡的茶杯,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留給沐瑩吃藥。在屋裡再也沒事做,就回自己房裡去了。

沐瑩躺在上,動輒腹內疼痛,睡不著覺。腹內的疼痛倒能忍受,最大的痛苦就是殺親之仇不能報。眼睜睜地讓這些惡人逍遙世上。他想,父親劍法獨步天下,還遭敵人殺害,自己這點功豈能報仇!?而且敵人一定搶去自家的武功秘籍去潛心研煉,武功造詣,一定更上一層樓,而自己如今,不但沒有人教傳高深功夫,而且也沒有武功秘籍做參照,在武功上己消彼長,此仇怎麼能報呢!?此仇不報,我怎有臉活在世上!?他想到了武先生。他想,武伯父的武功也已臻化境,假若武伯父在身邊,就能教他報仇的武功。武先生雖名為沐家的家庭教師,實是父親的密友,父親要讓武伯父傳自己沐家劍法秘訣,公孫越女劍的全劍譜,一定不對他保密。可是武先生為了使自己脫險,他力攔強敵,生死未卜…況且,武先生還安然無恙,又怎麼樣呢?!我們都跡萍蹤,怎能碰在一起?!絕望中,沐瑩想到父親的另一個朋友。兩個父親的朋友,一個叫楊陽,聽父親說,他的刀法、掌法都天下第一,楊叔叔若在,我可託庇他家,學藝報仇,可是楊叔叔已金盆洗手,不知退隱到何地了!說是家在太湖,可是路途這麼遠,又無詳細地址,怎麼去找他!?父親的另一個朋友叫李文謙,家就住在遵化,可是他武功並未出名,而且又有很長時間斷絕來往了…他想:“我現今武功這樣低,又傷勢未愈,需要躺倒褥,怎麼報仇!?”他心疼裂,眼淚紛紛而下。他看了看桌上的飯,怎麼也吃不下,又把眼光移在旁邊的藥上。看著桌上那藥,沐瑩靈機一動。他想:“我何不先吃了它,讓內傷早好!?只要我內傷好了,就能創造報仇的條件。”他強掙身體,使身體半坐半臥,取來了三寶七花花吃了,又忍疼探身取來了水,把那杯水喝了。

這一切完畢,沐瑩又躺倒上。為了睡好覺,身體恢復得快,他澄心淨慮,強壓下千思百,閉目養神。可是,剛要入睡,突然腹內“咕咕”響了兩聲,立即腹內疼痛難忍,身體燥熱得大汗淋漓。但是沐瑩是剛強人,他怕呻出聲,驚動別人,就口咬被單,強忍著…

沐瑩正腹內翻騰,痛苦難忍,懷方走進屋。此時沐瑩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溼,身上熱氣蒸蒸。懷方見此情形,嚇了一跳,走到沐瑩邊,俯下身,親切地呼道:“公子!公子!你怎樣了?”沐瑩不答。懷方見桌上的三寶七花丸不見了,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急道:“公子,你是否空腹服了藥!?你一定痛苦難熬,我去找師父來想辦法。”沐瑩強忍著疼痛道:“大姐,勿勞尊師了。小生…沒什麼。”懷方見沐瑩苦痛之狀,憫側之情頓生,埋怨道:“你呀,折騰得這麼厲害,還說沒什麼…公子等著,拿點東西給你吃。”說著走出屋,走回自己房中。

懷方走出屋。沐瑩才吐出口中的被單呻了一聲,此時腹痛愈烈,這一呻出聲,再也忍不住了,不“唉呀唉呀”輕呼…

懷方進屋,拿來幾個透了的大桃子和一個香瓜,見沐瑩疼成這樣,急得哭了。帶哭柔聲道:“公子,公子,請你把這些吃下。吃點東西,腹內疼痛便會緩解一下。”沐瑩本來吃不下東西,但見懷方這樣殷切,不忍拒她,忍著疼道:“謝大姐,我吃,我吃!”懷方遞給他一個大桃子,他發狠地咬了一口,嚼了嚼,強嚥下。然而這口桃子嚥下,口內生津,身上的燥熱真的減輕了很多。桃子是長了的,酸甜可口,他不又咬了一口,一直把這個桃子吃光。懷方又遞給他一個桃子,他又吃了,果然腹內疼痛便減輕了很多。他還想吃,但是不好意思要了。

懷方是個心細如絲的少女,早看出沐瑩的心意,但是她不再給他桃子,親切地道:“公子,別再吃桃子了,吃點飯吧,你吃點飯,腹內便舒服了。”說罷期待地看著沐瑩。

沐瑩見懷方對他這樣好,不忍傷她的心,點頭道:“大姐,我吃,請把飯遞給我!”懷方把飯遞給沐瑩,沐瑩強耐著把一碗飯吃了。他吃了這碗飯,果然腹內就不甚疼了。他去看懷方,見懷方瓜子形的蓮臉上,一雙鳳眼,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此時他心底波瀾、思緒萬千。他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家裡不遭慘禍,也該是給選“窈窕淑女”的時候了,可是現在舉目無親,生活尚無著落…想到這裡,不眼淚潸然。

懷方見沐瑩哭,以為是傷痛難忍,俯身安道:“公子,你還疼嗎?我去找師父來…”沐瑩想:“大丈夫頂天立地,何在姑娘面前作兒女態?”他忍住淚道:“大姐,勿勞尊師,小生不疼。”懷方關切地道:“還說不疼:不疼,為什麼哭了!”沐瑩不好意思:“大姐,蒙你關懷。沐瑩真的不疼了。”懷方道:“常言‘男兒有淚不輕彈’,看公子是剛強人,非到傷心處,一定不哭。為什麼哭,能見告嗎?”沐瑩:“小生遭遇,小姐已知一二。沐瑩有如海深仇,敷天大恨,不得湔雪,慨身世。悲從中來,故此涕泣,小姐勿見笑。”他以前對懷方總懷有和求助之意,為了親切,稱之為大姐,但懷方是陌生女子,而且舉止又那麼高雅,口口稱他為公子,所以他客氣地改稱懷方為小姐。

懷方道:“我們相逢,即是有緣,公子肯對懷方吐心事,足見信任,我師父和塵師太武功既高,心地又慈善,公子若能將你家和仇家結怨原因詳告,懷方可懇師父設法為公子報仇。”聽說能為他報仇,沐瑩動異常,強掙扎著跪在上:“請小姐見憐…”懷方趕忙攙他坐下,扶他躺倒,坐在他的邊道:“為公子報仇之事,我一定去懇求師父幫助,不過請公子不要如此多禮。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同難相恤,公子對懷方就不必客氣——還是請你先談談遭禍經過吧!”沐瑩未語淚先。過了一會兒,才強自忍住哭道:“其實我父親是豁達君子,並沒有仇家。可是昨天夜裡,突然有一夥蒙面人闖入我家。當時我正在後宅睡覺,當我被慘叫聲驚醒時,與我在一起睡覺的武伯父回來,說是睡在前院的父母及全家人都遇了害…”懷方思索著:“這倒奇了。既然令尊是豁達君子,為什麼那些蒙面人,要殺你們滿門呢?!”沐瑩道:“聽武先生說,他們為的是來搶我家的公孫越女劍譜,他們迫殺我是為了斬草除…”懷方道:“哦,我也聽說過天下無敵劍沐前輩的名字。但是我想,那兇手既然能殺你父親,可見武功在你父親之上,既然他武功高於你父親,還搶你父親的劍法秘籍有何用呢?”沐瑩愕然無所答。許久才道:“我也不明白,不過賊子們為搶我家劍譜,殺我全家是千真萬確的。也許是他們對我父親先施了暗算,然後才能殺他,也說不定。”懷方點頭:“有…”她正想說“有這可能”可是剛說了個“有”字,見窗外有人,就把下面的話嚥住,飛身出去。只見月亮地裡,兩個藍衣蒙面人,正離開窗子,向院外飛縱過去。懷方一個飛縱落在二藍衣人前面,持著劍相問:“什麼人敢夜裡探碧霞庵!?”二藍衣人不答話,一躍身,站在懷方的兩側,採取犄角之勢,各抒長劍,刺向懷方。懷方出劍破解了二藍衣人的劍。月夜裡,二男一女戰在一起。

兩個藍衣蒙面人急脫身,攻法很猛,雙劍聯璧,左右夾擊。懷方的身法奇妙,出劍奇快,只見白影飛起,寒光籠罩。儘管兩個藍衣蒙面人的凌厲的劍法猛烈攻擊,仍討不去什麼便宜。懷方揮長劍縱跳騰挪,縱橫捭闔,面對兩個強手配合默契的聯劍強攻,仍有攻有守,從容鎮定。

三人鬥了三十多招兒,未顯勝負。又鬥了十多招,懷方才顯出內力不足。她想,我不能老拖在這裡鬥下去,我必須趕快回去保護沐公子。於是縱起身子,使了個天龍下擊,長劍一,向右面的藍衣蒙面人刺去。她知道,自己的這一劍,對付一個武功高強的對手,是難一招制敵的。但是,全力使出這招兒,至少能夠迫得對方縮身退避。這樣就可突破一個劍網的缺口,自己從這裡跳過去,向全庵報警。不意兩個藍衣人武功實在不凡。她的威猛的劍勢刺向右方藍衣人,那藍衣人只是側身擱劍,並末後退,而左方的藍衣蒙面人,在她不能防守後方的情況下,也騰起身,跟進刺,劍尖追她的後背。只是他的身法稍慢了一點兒,劍尖未及懷方後背就招法用老,劍不能再往前伸。但是刺不住後背,劍尖一低“嗤”的一聲,劍從懷方的小腿上擦過,劃破了她的褲管,也在小腿上劃破了二寸多長一塊皮膚。這一來,懷方再不敢自己逞能,一聲驚叫:“師父——!有賊!”這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叫過之後,只聽庵內幾處門、窗輕響,從幾個房裡,飛出幾個黃衫道姑,來援懷方。

兩個藍衣蒙面人一見形勢不妙,二人合在一處,向懷方猛攻一招,迫退了懷方,然後身向庵外飛去。

懷方追,和塵師太已大袖飄風,立在她身邊:“方兒,窮寇勿追,讓他們去吧!”懷方收身站住。這時全庵的道姑都飄然而至,立在和塵師太身旁。

和塵師太:“方兒,怎麼回事?”懷方道:“我正在靜心齋中,照看那公子,忽見窗外有人,我出室外查看,正見兩個藍衣蒙面人窺探靜心齋,我看出二人來意不善,想截住問個究竟,想不到他們的武功均在徒兒之上…”和塵師太凝思片刻,對眾人道:“看來碧霞庵從此要不靜了!你們都要警惕。”懷方和眾師姊躬立“是,師父!”和塵師太道:“賊人已去,大家都回房睡覺吧!”眾道姑散去,和塵師太叫住懷方道“方兒,受傷沒有?”懷方道:“小腿受了一處傷,但只傷了皮膚,不妨事的。”和塵師太道:“這就好,回房去包紮一下吧!”懷方道:“是,師父。我再去照看一下那受傷的公子,然後去睡。”和塵師太點了點頭,回房去了。

懷方回到靜心齋,沐瑩正在焦急。見懷方進屋,急道:“小姐,受傷沒有?沐瑩好擔心。”懷方笑了笑:“劃破一點皮膚,沒什麼。”沐瑩蹙眉道:“為了沐瑩,致使貴庵失去清靜和小姐受傷,心裡很是難過。”說此話時,眼裡又淚水充睫。

懷方道:“公子不要將此放在心上。其實,來人不一定是衝著公子…”沐瑩惑然,眼睛睜大了:“小姐,這話怎講?”懷方道:“他們也許是衝著懷方而來。我見公子乃至誠之人,不妨對你講講懷方身世。我姓秦叫懷方。十七年前,國家不幸,發生了‘靖難’之變,王朱棣趕走了仁孝的天子朱允文,篡奪了帝位。他初登皇位,即濫殺忠於建文帝的大臣。有一個忠直大臣叫方孝孺。王要他寫登位草詔,他擲筆於地,直斥朱棣篡位行逆。朱棣大怒,將方孝孺磔於市,滅九族。方孝孺之弟,即是小女的先祖父。”沐瑩肅然起敬,對懷方道:“原來小姐是忠臣之後。聽說令祖父賢昆仲,臨難不懼,在刑場慨然作詩,從容就義,觀者無不欽敬。”懷方淚眼潸然道:“是,聽說當時朱棣下令逮捕我全家之時,我正寄居在鎮江外祖家,在家的父母親及兄弟、大伯父家眾堂兄妹,均刑場被戮。二伯母及二堂兄,知不免,自縊死,二堂姐,投秦淮河死。方家一門,只餘小女子一人。緹騎到外祖家捉我,我被舅父護送潛逃。緹騎追至山下,殺死我舅父,就要將小女子殺於途中,適逢師父到鎮江訪友路過,將小女子救下,帶回庵中,成了落難孤女。為避禍,改姓秦,取名懷方…”沐瑩道:“如此說,秦小姐是落難後才學武功的了?”懷方道:“是。當時朱棣派人到處追殺我。師父要我存下孑然之身為方家報仇,就留我在庵中,教我峨嵋派武功,成為碧霞觀的俗家弟子。師父悉心教我,眾師姊誠懇幫我,因此懷方在庵中幾年,就學了現在這身功夫。”沐瑩道:“怪不得小姐對我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原來小姐仇恨比我深,責任比我大呀!小姐一個孤身弱女,然立於危險四伏之世,尚時刻不忘雪仇,好讓沐瑩欽敬。小姐如不嫌沐瑩出身低微,是否允許沐瑩叫你姐姐。”懷方道:“我遇難的弟弟年貌和公子相似,所以一見公子,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懷方也正認公子為弟,只是怕有屈公子,未敢啟齒。”沐瑩:“從現在起,你就是沐瑩姐姐,沐瑩嚴慈均遇害,以後就累姐姐教養,姐姐請受沐瑩一拜!”叩拜,被懷方阻住:“弟弟體尚弱,勿行此俗禮!你我既是姐弟,今後相依為命,不應再存客氣,弟弟快躺下靜養,早恢復體力好練武雪仇!”沐瑩道:“是,弟弟聽姐姐的話。”躺在上。

懷方給沐瑩倒了一杯茶,放在邊桌上。沐瑩道:“姐姐一勞乏,回去休息吧!弟弟一切能夠自理,不用姐姐照顧。”懷方答應道:“弟弟睡吧!我就回房去睡。”然而口中說去,足仍未行。又給沐瑩盛了一碗飯放在桌上,抻了抻沐瑩未蓋嚴的被子,柔聲道“弟弟,茶飯都在桌上,渴了餓了將就用些。姐姐要回去睡覺了,明晨再來看你。”沐瑩故意閉目:“姐姐快去休息吧。”懷方出了靜心齋,回房睡下。

沐瑩仍輾轉難眠。聽了懷方講述身世後,自己心裡稍稍寬鬆了些。懷方姐的仇比他大,然而懷方心懷大志,平靜生活,創造報仇條件,以俟將來。她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決不逞一時之勇,去冒險行事。我的遭遇和姐姐相若,姐姐的處世方法,實堪自己仿效。和塵師太武功高,心慈善,姐姐對我又愛逾親弟,我不如先留在此庵,懇求和塵師太收自己為徒,等跟和塵師太學成能報仇的武功,再去殺仇人去血祭親人…

沐瑩打定了主意,心裡的恨火便消了些,心也平靜多了。他漸漸睡去。

第二天,和塵師太又來給沐瑩療傷。他試著自己運力配合,覺治癒很快。

過了幾天,和塵師太給沐瑩診脈後大喜道:“據貧道脈診,公子體力恢復很快,明天再給你療一次傷,身體就可恢復如初了。”沐瑩也非常高興,跳下就給和塵師太叩頭:“謝師太全力給沐瑩療傷,師太的大恩大德沐瑩沒齒難忘。”和塵師太趕忙道:“起來!起來!貧道乃出家人,不講塵世恩怨。”沐瑩跪著不起,懇求道:“沐瑩還有一樁心事,望師太成全。”和塵師太大袖一甩將沐瑩托起:“公子請起!公子請起!有什麼事,儘管對貧道說。”沐瑩又跪倒:“沐瑩家遭橫禍,現在孑然一身,望師太收留,傳我武功,將來為親人報仇雪恨。”和塵師太道:“公子壯志不泯,令人敬佩。但貧道武功低微,難負公子厚望,還是請公子另拜名師,以免自誤。”沐瑩跪哭道:“沐瑩家破親亡,無家可歸,四海茫茫,舉目無親。現在仇家到處追殺,非但身有大仇不能報,而且無處安身。師太如不收留,沐瑩已無活路,我就跪死在師太面前,永不起來。”懷方也跪下:“師父,我瑩弟身世甚是淒涼。師父一向慈悲,請師父垂憐,收下他吧!”和塵師太無奈,對沐瑩和懷方:“你們都起來吧!瑩兒,你至孝,暫準你留下,學習武功。不過,貧道這點武功,確實有遜少林、武當,就是沐家劍法,也覺自愧不如。我派向無收男弟子的成例,因此請公子不要行拜師之禮。你先跟我學本派武功,等貧道將來給你另薦名師。”沐瑩沒聽和塵師太的話,跪下就行拜師大禮。拜完和塵師太又拜了清寧、清空、清虛師姊。

和塵師太等沐瑩拜完了,道:“事已至此,我只得收下你了。等明天我再給你療一次傷,你的身體和內力都可復原,等你氣力兩足,就可練功。貧道是峨嵋門徒,你也需知道一些本派歷史。本派創派祖師是宋末女俠黃蓉的女兒郭襄。郭師祖的蘭花拂手、玉簫劍法,九陰神功,均當時天下第一,貧道雖然學了峨嵋派的皮,但教給你,也有好處。古人曰:‘聞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玉簫劍也許沒有公孫越女劍優越,但是任何兩種劍法都會互有短長,等你身體康復,我傳給你玉簫劍法,九陰神功和蘭花拂手。方兒已經學會,你將來暇時,可與她共同研習。庵中盡是女子,你居住實在不便。左挎院有三間客舍,內外倒也清靜、幽雅,從明天起,你就到那裡去住吧!”沐瑩道:“好。弟子知道住此諸多不便,不如今天就搬過去,免得影響師父和師姊們的清修。”和塵師太很高興,道:“那就這麼辦。那裡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還有很多書籍,你住在那裡,定很方便。”說罷回她的齋房靜坐養神,懷方幫沐瑩整理好行裝,到左挎院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