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頭骨骷髏之謎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當東方黎明女神敞開她的紫寢宮的大門,太陽神福波斯坐上四匹有翼的駿馬駕駛的太陽車開始旅行的時候,趙景也開始了他要做的事情。
在吃早飯時,他就從陳大娘口中得知,前街衚衕裡有生產隊副隊長陳保住在那裡。不管昨晚的黑影是誰,他是否可以列為懷疑的對象,他深知一個公安人員不能有絲毫的先入為主,以免把事情引入歧途。
但是,完全可以和他接一下頭,因為他是這裡的領導者,可以叫他帶路去勘察一下現場,清楚案件的基本情況,分析一下作案人的體貌特徵。分析一下他是怎麼進入作案現場的?他是使用什麼方法作案的。對現場的環境、地形,他悉不悉?作案嫌疑人的衣服、鞋襪上是否沾上血跡。臉上、手上是否被抓破。現場是否留下鞋印或遺失物。等等。
他想了很多。
趙景、何文忠剛剛出門,就看到街上的人三五成群的在議論著什麼,神秘的很。自己心中有一個問號,莫非是為了人頭骨的事,或是其他?不過從神上看不會是議論陳家女婿的光臨。因為那就得帶喜慶的彩了。
在十字路口處有一個飯場,在平常的子裡,男人們大多要把自己家的飯菜端到這裡吃。似乎覺,只有在這裡吃,才有滋有味。這樣也真有好處,第一,來可互換著吃菜。幾個人合起來就是幾個菜,花樣多了,也豐盛了;第二,在這裡可以聽到最新的新聞,增長見識;第三,在這裡隊長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分配一天的活。
今天好像比平時的人更多。他們一邊吃,一邊議論,顯得既神秘又有興致。
“太平昨天怎麼一夜沒有回來?”
“真奇怪,是啥事忙得他連家都不回了?連他爹也不管了。
““昨天他大爺的頭(骷髏)無緣無故的滾動,你說蹊蹺不蹊蹺。”
“不是什麼好兆頭。”有人壓低嗓子說“說不定會出大事。”一個尖嗓子的人說:“安詳被人打成那樣,兒子再有三長兩短就完了。”一個大舌頭,還咬文嚼字的說:“老天爺也不睜眼。真是屋漏偏遭連陰雨,船破又遇頂頭風啊!”這時,有人注意到了趙景與何文忠走來,就故意咳嗽幾聲,人們的聲音立刻就啞了。眼光一起投向他倆。其實,人們的談話他倆聽的清清楚楚。這是因為他們的談正濃,津津樂道,神集中,聲音很大,好像在抬槓,沒有注意他倆罷了。趙景的耳朵是很靈的,不僅能聽的遠,而且彷彿有分離器一樣,能把嘈雜的聲音分離的有條有理,有節奏的傳入自己的耳朵裡。他聽出人們議論的話題不外乎是村裡發生的幾件事。通過這些議論,趙景的心裡似乎有了點頭緒。陳安祥被打,與骷髏滾動發生在同一地點。這是自然的巧合嗎?還是有內在的必然聯繫?大堤上的搶劫案暫做別論,陳太平一夜未歸是什麼原因?他考慮再三,覺得應該先揭開這骷髏滾動之謎。揭開這帶有信外衣的事情,先把人們的緊張情緒緩和下來,再進一步深入。
人們和他倆打過招呼,正巧副隊長陳保也在這裡,“你是隊長嗎?”趙景問他。
“不是,我是副隊長。”陳保說。
“隊長呢?”
“隊長生病了。”
“現在隊裡的事情是誰管?”
“是我,有什麼事?”
“想了解一些情況。”
“那就跟我來吧。”於是,就領著他倆到陳安祥家的舊宅(招待所)。
“坐吧。”陳保熱情的把他倆引進屋,指著一個長條凳子說。顯得誠懇而大方。
農村幹部接待外來人員似乎沒有握手的習慣,用他們的話說,手,伸不出來。副隊長就是這樣的人。他倆坐下後,副隊長就從屜裡拿出一盒永恆牌香菸。這種煙是二角三分錢。在陳家莊能上這種煙已經不錯了。
幾個人剛剛點上煙,門口就伸進幾個小腦袋,煞有興趣的看熱鬧。有一個大膽的小傢伙喊:“也給我一支!”滾蛋。
“副隊長笑罵道。
幾個小傢伙並沒有害怕,反而笑嘻嘻的喊:“幹部的是永恆的,群眾的是手擰的。
“說完就跑開了。
“嘿嘿,鄉里小孩兒不懂禮貌,不要見怪。”副隊長抱歉的說。
“沒啥,小孩兒有意思。
“趙景口頭上也哈哈笑著,心裡卻襲上一陣涼意。貧窮,中國農村的貧窮。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它哪!為什麼解放了這麼多年,農民還是不過氣來?
當年孫悟空被如來佛壓在五指山下,整整壓了五百年。現在的農民又何曾不是被壓在五指山下?農村的有些幹部,獨斷專行,自己說了算,死死壓住人。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奉行上面的大權獨攬吧。該結束了。封建的陰魂何止壓住人民五百年,是兩千多年啊!革命先輩為了打破這種枷鎖,他們爬雪山,過草地,吃草,煮皮鞋,經過了二十八年的奮鬥,才贏得了光明、幸福。但是,在人生坎坷的旅途中,在光明、幸福之中,又有黑暗和災難。特別是十年浩劫,那以窮為榮、以富為恥的現實,多麼令人痛心呢。倘若先輩有知,他們一定會在九泉下大哭,哭聲化驚雷,眼淚變作傾盆雨。聽聽這兩句兒歌,就能體會到農村的艱苦程度。就能知道他們的苦難。他們多麼希望有一個平和安寧的生活條件哪!
以上這些想法,只是趙景幾皺眉頭中想到的,雖然不一定恰當,也是他多次想到的問題。
陳保卻沒有多想什麼,只不過覺得這個刑警隊長有點怪罷了。接著趙景把自己來陳家莊的意圖對陳保說了一遍,下面就是陳保向他介紹情況的記錄稿:事情是這樣的——公社想在母豬圈修電灌站,主幹線要從俺隊的高崗好地中間通過,中間是陳家墳,也就是陳安祥家的祖墳地。可是,我們的隊長陳太虎不同意。他覺得這是李家莊以莊大壓人,白白的叫我們損失幾十畝好地。他們卻輕而易舉的得到水利。太便宜他們了。我們也真的有點吃虧。上級領導批評我們太本位主義,缺乏全局觀念。本村人也是議論紛紛。有人認為隊長這次做得對,也有人說隊長的眼光淺。反正這幾年我們對是屬窮的,整年也不發個錢。這兩年也沒有什麼大的起。我這個副隊長也是有名無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我們隊長是個抓階級鬥爭的行手,要是在平常,他早已行動起來了。陳家墳是地主家的墳,集體修渠,他們理所當然的立刻遷移,可是,隊長卻對陳安祥說:“你呀,千萬不要遷墳,你不遷,誰也沒有辦法。現在辦什麼事都要按政策,他不遷,是為了咱隊裡保地。這也是你的功勞。”陳安祥不知道隊長的話是不是真心實意,還是給他耍心眼。竟然同意主動遷墳。
第二天,陳安祥就去陳家墳裡查看,打算請幾個人幫助起墳。那一天忙得很晚。他正要回家,突然有一個用黑紗蒙著臉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他還沒有明白過來,就被那人一拳打倒,接著又連連給他幾拳。不是有人來,恐怕陳安祥就沒有命了。
陳安祥被毆打之後,人們雖然不平,但是由於找不到兇手,他兒子陳太平又是一個老實孩子,不會說個什麼,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
更奇怪的是,在修渠中又發生了一件使人難以相信的事。昨天在起墳時,只見棺材都爛了,裡面有些陳安祥哥哥陳安泰的殘骨,頭骨沾滿了泥。一個小夥子上前就是一鍬,把頭骨上的泥打去。他剛要去撿,奇蹟出現了:頭骨自動滾起來。這一下子可炸了營,人們立刻嚇得跑散了。後來上來幾個膽大的,仔細看看,頭骨還在滾動。真是神奇了!人們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一定是死者冤枉,顯顯靈,叫替他申冤報仇的;有人說,人頭成了,對陳家莊不利,要有禍災;也有人說,這是陳家莊的風水,被挖破了,陳家莊以後就會更加貧窮了;還有人說,是陰氣被陽氣衝的;…。
不管怎麼說,當時我也看到頭骨確實在滾動。
記錄到這裡,副隊長停住了好像要結束他的敘述。何文忠問:“那個骷髏呢?”
“昨天人們都嚇得不敢再挖了,又把它埋在那裡了。”
“隊長陳太虎昨天去了嗎?”
“沒有。他在陳安祥被打的前一天就生病了。不過,他以前身體是很好餓。近來有病,可能是因為修渠不順心,鬧點情緒。”
“骷髏的事他知道嗎?”副隊長搖搖頭,但是,他又說:“也可能知道,這事傳的太快了。”
“陳太平是在骷髏滾動的這一天出去的嗎?”
“是的,他昨天說是要豬錢。可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副隊長似乎在用冷峻的目光看著趙景和何文忠。他是那麼的自然、從容,但是,隱隱約約的發現,他眼光的某些無形的線有著狡黠的成分。好像要在他們身上探索什麼。
何文忠的問話,趙景是投以讚許的目光。這一問一答,使趙景的眉頭皺了又放。放了又皺。他一般不願意打斷別人的話,怕過多的問話會引導被詢問者順杆子爬,造成失實。同時,他也反對別人打破他的思維。
何文忠深知他的脾氣,見趙景不說話,就朝分隊長遞個眼,靜靜的等。
須臾,趙景站起來,這個舉動說明他已經考慮成。有些問題,是可以詢問的時候了。何文忠問他:“到現場看骷髏去?”
“對,去陳家墳。不過,骷髏可能暫時看不到了。”趙景判斷說。
“你咋知道?”陳保十分吃驚。又好像要否定趙景的判斷。
何文忠也懷疑的看著兩人。
來到陳家墳,見這裡已經變得樹倒碑橫,比原來的濃蔭籠罩更加淒涼。他們找到埋骷髏的地方,挖了好一陣,也沒有挖著。副隊長身上直冒汗,好像是害怕,又覺得是白費力氣。就說:“算了,挖不出來了。可能是滾跑了。”
“對,是有人先下手了。趙景肯定的說。
陳保狡黠而神秘的笑笑,點點頭,又搖搖頭。
趙景突然從陳保那眼光裡發現有些異樣,好像隱藏著難言的東西。又有些猶豫的成分。就猛然的問:“陳安祥被打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我,我在莊上。不,是修渠。
“陳保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鬧得手足無措,神慌張。
“啊哦!”何文忠的小眼也在陳保身上上下打磨了幾打磨。
趙景不死心,在附近一個勁兒的轉。他猛然發現一個戴著黃銅龍骨的菸斗。反覆看著,覺得可能是誰的丟失物,就問陳保:你認識這個菸斗嗎?
“陳保要上前去要,趙景沒有給他。他害怕陳保破壞菸斗上的指紋。陳保遲遲疑疑,過一會兒才說:“好像是隊長陳太虎的。”那樣子極不肯定。
趙景沉思一下,又在墓地裡仔細尋找。結果,他又在墓中找到幾頭髮。有幾是顏暗淡的,好像是死者的;也有幾是光亮的,似乎是新留下的。他把頭髮夾在筆記本中。又把菸斗仔細收藏,這才說:”走吧,這裡不需要我們了。”陳保用欣賞和猜測的眼光看著趙景,在回村的路上一直琢磨:“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