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十七章一起離婚案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起離婚案,正在公社的所在地----李家莊公社辦公室裡,由一個方臉的秘書審理。這天正是八月十五。離婚是由女方提出的,她是楊家莊的揚花,男方叫李光明,他是李家莊的人。他們的離婚有點奇怪,他們是剛登完記,還沒有舉行婚禮就又鬧離婚了。在那個時候,離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更不要說他們還沒有舉行婚禮又鬧離婚了,更是叫人們議論得沸沸揚揚。連秘書都覺得莫名其妙。

何文忠這天正要到公社瞭解一下關於陳曰的情況,也來到公社。目睹了這場官司。在他的觀察中,他看到了李光明那雙“雙球牌”的大回力鞋,心中不由聯想起八月十二在大堤上的鞋印,這怎麼與那鞋如此的相似呢?直到揚花說出她離婚的理由,人們才恍然大悟。

揚花就是陰曆八月十二晚上被陳太平截住的那個女子。她不是叫牡丹嗎?怎麼變成揚花了?原來牡丹是她在學校的名字,揚花是她在戶口上用的名字。農村知道揚花而不知道牡丹,學校裡只知道牡丹而不知道揚花。她是楊家莊的衛生員,當時叫赤腳醫生。

她那天是進城到她姨家去請她姨的,準備在八月十六辦喜事的。按照她姨的意思,天已經晚了,不想叫她走。可是,姑娘的心好像長了,輕飄飄的總想飛。當然留不住她。她姨看著她非要走,就說叫她表哥送她。但是,姑娘說啥也不叫他送。因為姑娘太高興了,興奮得忘了一切。唯獨想著八月十六的婚禮。從她姨家出來天還沒有太晚,走到街上,看到有的商店還沒有關門,就忍不住進去串串。三耽誤兩耽誤,又佔去了不少的時間。直到她興匆匆的離開那火樹銀花般的城市,,走到沙河大堤時,才覺得太晚了,有點後悔。但是,既然出來了就不能再拐回去。

“怕啥,我看狼能把我吃了。”真是人逢喜事。揚花一路哼著小戲,膽子也大了。她不知不覺走過了可怕的母豬圈。又往北走,突然大喝一聲:“站住。”把他嚇得“哎呀”一聲,就蹲在那裡。只覺得身上的血一下子全上升到頭上。頭上一陣漲熱,緊接著又像飛瀑一樣“刷”的一下子又飛落下來,頭上又冰涼冰涼的了。心裡發狂的打鼓。

“東西給我。

“陳太平壓低了嗓子,但是很有威脅力。

揚花看著陳太平,陳太平看著她,在發愣中,兩人都認出了對方。

“你是楊牡丹?”

“你是陳太平?

“是呀。”

“是呀。”

“怎麼,你——?”

“你怎麼——”揚花哭起來。太平也傻了眼,就把自己的事告訴了牡丹。

牡丹說:“你也真的命苦,你就把我的嫁妝拿走吧。”太平說:“我不該幹這種事,是我糊塗。我怎麼能劫你一個要出嫁的女子呢?我這不是斷送你的幸福嗎?你正在幸福之中,我要是拿了你的嫁妝,叫你結婚穿什麼?這無形中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痛苦。你這一包子東西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農村個錢不容易。況且,咱們是同學呀,對於女孩子來說,衣服僅次於自己的生命。我能對不起你嗎?”揚花聽了太平的一番話,一顆心雖然放下了,但是,她的腿依然不當家,像灌了鉛,一點也走不動。太平看她不走,以為還生他的氣。就更加羞愧的說:“別人把我的車子和錢都搶走了,我指望著這錢給我爹看病呢,我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我再次向你道歉。”

“太平,你得送送我。”揚花向太平提出要求。

太平並不傻,他怕牡丹變卦,就惶恐的說:“你不會在碰到人的時候叫人來抓我吧?”

“不,你想到那裡去了。咱們是同學呀!”牡丹的心裡倒是坦然。

此刻,太平的心理武裝完全被解除了。看到牡丹一定要送她,也就壯著膽送行。誰叫惹人家呢?解鈴還需繫鈴人嗎。

兩個人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聊,漸漸的說話多了,又恢復到同學時的單純。但是,太平沒有敢說他單戀牡丹的話,只是吱吱嗚嗚,不敢表白。

他們走到金龍寺,就停住了腳步。

“走哇,把我送到家。”牡丹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自己走吧,我真的不敢再送你了。到你家,他們認為我是劫路的,那該怎麼辦?他們還不得把我打死。”太平覺得到她家是自投羅網。

“太平,你放心吧,你咋這麼想呢?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由於倆人說開了,牡丹不再怨太平了,反而對他有了好。因為倆人畢竟是同學。同學的情也是最純真的。她想到在學校裡倆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比如,太平曾多次的幫牡丹提開水,還有一次替她捱打。那是有幾個同學纏著牡丹,一個勁兒的喊她的名字,叫她牡丹花。太平阻止了他們,結果他被打了。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就自己悄悄的走了。通過這些事情,牡丹不能說對太平產生過愛意,起碼是好。當時沒有覺得怎麼樣,現在想起來,還真的謝人家呢。她希望太平送她,另一個原因是由此下坡是一段羊腸小道。天又陰了,黑黑的多怕人。太平聽從了牡丹的話,繼續送她。

天陰了,月亮躲進了雲裡。它猶如一位怕羞的女子,輕輕的用紗遮住了自己那鮮潔如玉的臉龐。倆人下了大堤的坡,就進入了一人多深的荊條地。他們在荊條地裡一條只能容一人行走的小道向前行。

夜風吹動著荊條,沙沙的作響,好像人的腳步聲,緊緊的跟著他們。當他們回頭去看,則什麼都沒有。他們想走快,可又難以走快。因為得不斷的用手去扒荊條。揚花走在前邊,太平在後邊,但他前後都得顧。正走著,他彷彿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剛一回頭,前面呼的一下,揚花“哎呀”叫了一聲,提包就被人奪走了。接著,又聽到“撲通”一聲,那人跑得慌張,被荊條絆倒了。

說時遲,那時快,太平這會兒的腦子也靈,馬上清楚了眼前發生的事,腿腳也利索多了,一個箭步,猛撲過去,騎到了那人身上。拳頭像雨點似的打在那人的身上。揚花也膽壯了,上前就扯,一把抓到那人的臉上。那人驚叫一聲,揚花大吃一驚。太平一鬆勁兒,那人就像兔子一樣竄跑了。

你道太平為什麼愣神、鬆勁兒?原來他聽出這個聲音就是劫他的那個人。好傢伙,一夜做幾次案?他是到震驚。

揚花為什麼吃驚呢?因為她聽出聲音特別悉,悉得使她難以相信,她是又疑、又氣、又怕。倆人急急忙忙回到了揚花家。

牡丹介紹說:“爹、媽,這是我的同學太平,是他送我回來的。”楊老漢和楊大娘都是熱情的招待太平。又是拿煙,又是倒水,還非要給太平燒雞蛋茶。太平呆若木雞,坐在那裡。楊老漢問一句,他答一句。一會兒,雞蛋茶燒好了,牡丹親自端到太平的面前,說:“太平哥,你喝吧。”姑娘的一聲哥,喊得太平心裡熱乎乎的。一碗雞蛋茶,足足有七八個。太平動得心裡直跳。他靦腆的說:“叫大伯大娘喝吧,別把我當客人支應。”這時,大娘說話了:“來到家裡就別作假,快喝吧。今天要不是你,你妹子可就不得了啦。八月十六是你妹子的‘好’(指結婚的子),過了‘好’再走。俺兩口子也沒有個兒子,你就是花她哥了。”

“中哦!”太平實實在在的答應下來。

“還‘好’什麼?要是他,去他的吧。”揚花在一旁生氣的說。

這時,只聽“嘟嘟嘟嘟”的敲門聲。

“誰呀?深更半夜的。”大娘問。

“我呀,我是光明。”門外的人說。

太平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這拿腔作調的聲音不就是搶劫我的人嗎、剛才搶手提包的人不也是他嗎?太平就把他的想法告訴了牡丹。牡丹說:“你記得準嗎?”太平說:“記得準。你不是抓了他的臉嗎,一看就明白了。他是誰?”

“他…”揚花難言了。

門開了,李光明滿臉血痕進來了。

“哎,你臉上是咋的?”楊大娘還是很關心的問“看,一臉的血,快洗洗。”李光明支支吾吾的說:“是,叫樹枝掛的。”太平已經把他看清了,雖然李光明搶劫時帶著黑紗,但是,從身段、舉動、說話的聲音都可以判斷是他。揚花也認準了。李光明的臉上的傷痕分明就是她抓的。天哪!自己的女婿竟然是搶劫自己的人。她嗚嗚的哭起來。

她這一哭,她一家人都哭傻了。這是因為什麼呀?李光明在慌亂中,他並沒有看出荊條地中的兩個人是誰,模糊的到是一男一女,哪知竟然是陳太平和揚花呢?原來,他在搶劫了陳太平之後,就騎車逃走了。但是,他又覺得這個車子不能要,它是個大件東西。容易被別人認出,是個惹禍的。他決定把車子扔掉,就把車子藏在太平與揚花路過的荊條地中,剛藏完車子,又解了手,他又想到錢,這錢會藏到什麼地方呢?他終於在車把中找到了錢,他把錢藏好,想到岳父家去一趟。他正在荊條第裡穿行,聽到小路上有腳步聲,不由產生再撈一把的念頭。沒有想到,雖然提包搶到了手,卻被打得難受,臉也被抓破了,實在出醜。於是,他想到楊家去編個謊,叫包紮一下。揚花一哭,他還以為是同情他呢。

“別哭,別哭,不礙事。過兩天就好,到十六就看不見傷了。”

“你死了也沒有人管。你為什麼搶我的提包。”李光明嚇傻了眼。

揚花把路上的事全盤托出。

“你甭冤枉好人。”李光明抵賴。

事情鬧大了,老兩口也很氣憤,怒氣衝衝的說:“算我們瞎了眼,招了個強盜女婿。還想娶俺閨女呢,做夢去吧。滾,給我滾。”李光明看著硬的不行了,就說:“我錯了,是我鬼心竅。”

“錯了?說得輕巧?你要是把人害死也說是錯了,能行嗎?”一家人都和李光明吵起來,越吵越兇。看來是十六的婚禮是舉行不了啦。李光明狠狠的說:“咱們走著瞧!”就氣哼哼的走了。

太平沒有想到他們是這種關係,得人家的婚事吹了,他心裡很內疚,上前勸大娘說:“大娘,甭再生氣了,有委屈報在我的身上。這事都怨我。要是我不來,哪能叫您老人家生這麼大的氣呢?”第二天,揚花就到大隊開了證明,要堅決和李光明離婚。經過勸說無效,雙方在八月十五(陰曆)上午,終於到了公社。因為上述情況都是事實,李光明看到也無可挽救,也就同意了。方臉秘書給他們辦理了離婚證。當時看熱鬧的人非常多。

對李光明的搶劫行為,何文忠沒有放過,當即就把李光明看管起來,隨即就詢問了他,又加上牡丹和太平的證詞,何文忠就草擬一份提請批准逮捕李光明的文件。同時,給柴旺局長做了電話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