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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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每天他喝牛就成了很艱鉅的任務。後來乾脆下命令，不喝不行，沒商量。喝完了，任務已經完成，亞亞輕鬆的把腳縮上沙發，偎依著嘉偉吃水果看電視。

剛剛洗完澡的身子還熱著，淡淡的香透出來。嘉偉深深地口氣，身體裡又開始了某種變化。嘉偉折起報紙，把眼睛固定在電視屏幕上。電視上一對男女主人公正在烈的爭吵，聲嘶力竭大哭小叫。

忽然男人把女的抱住按在牆上就吻，特寫鏡頭跟著他們角度轉，嘴舌頭全部展現。忽然，靠在肩上的頭轉動了，亞亞悄悄的把臉別過去，埋在他的肩膀上。

嘉偉沒有動，片刻，手中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一切都安靜下來，只有彼此的呼。壁上燈光朦朧，描出沙發上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垂在沙發上的手被輕輕地握住了，細細的小心的捻撫摸。

熱熱的大手帶來的溫度電一樣穿透四肢百骸，匯聚心中。亞亞一動不動，在他的肩上偎得更深。嘉偉側過頭，嘴輕輕碰觸亞亞的額頭。這是能夠容忍自己做出的最過分的親密，只因為心底裡的渴望太炙熱。

亞亞不動，眼睛怯怯的忽閃著，不敢看他。

“去睡吧，晚安。”低沉的聲音在耳邊低響，亞亞抿著微微點頭。

嘉偉鬆開了自己的手，看著亞亞纖細的身影走進他的臥室。關上門之前，亞亞抬頭瞟了他一眼，說還休的神情在心底狠狠地一蕩。躺在上，嘉偉全無睡意。亞亞心裡到底怎麼想？是不是已經開了心竅動了情？或許他已完全明白我的心意，不，不可能。孩子本不可能理解這種情。

可是那眼神裡的東西，默默無語的依戀，到底是什麼？亞亞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都在心裡翻來覆去的想，仔仔細細的考證。嘉偉恨不得搬架天平出來，把這些念頭都搬上去，一絲一縷的稱個明白。

舞蹈室裡，結束了練習的孩子們紛紛的收拾東西離開了。亞亞走到把杆跟前彎下拿水喝，每天的訓練結束以後亞亞都要找個藉口留下來，單獨的再練一會。

家裡的環境雖然好，但是空間太小了，本不夠用。何況還要顧及樓下的鄰居們，已經好幾次哥哥紅著臉跟鄰居們道歉了。想到哥哥，心裡又莫名的一陣跳，嘴角不由自主地彎起來。一隻手搭在肩上:“亞亞，怎麼了？累啦？”亞亞悚然一驚，猛回頭，明霞老師微笑著在身後。

“老、老師。”亞亞臉紅了。明霞老師憐惜的把手裡的巾遞給他:“快擦擦，出這麼多汗。”亞亞拿巾擦著汗，心情稍稍緩和。

明霞老師在他身邊坐下來:“亞亞，舞蹈類學校就要開始招生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亞亞突然的被說中心事，臉倏的一紅，手裡的巾侷促的著:“老師，我，我基礎不行。”明霞老師笑了:“小孩子家家的，還謙虛。老師看得出來，你最近練功很苦，一定是有了打算。我也很希望你們都能考上專業院校，不過上專業院校的話就是以舞蹈成為終身的職業了，這是你人生的一個重要選擇，你想好了嗎？家裡同意嗎？”亞亞也明白，一旦選擇了專業，普通學校的‮試考‬就可以不參加了。這個沒有跟哥哥說過，他會同意的吧！猶豫了一下，亞亞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明霞老師把手裡的招生簡章給亞亞看:“這些都是藝術學校，裡面有舞蹈專業。

這些學校要求的比較寬鬆一點，專門的舞校尤其是名校，要求是很嚴的。咱們這裡已經有幾個孩子有了選擇，你有目標了嗎？”亞亞沒有猶豫，輕輕的出了那份天華舞蹈學院的美簡章。

明霞老師驚訝得看看亞亞，然後點點頭:“我沒看錯，好孩子，有志氣。可是你要知道，你起步很晚，年齡又偏高。今年也許是你最後一次的機會，天華的要求是最苛刻的。你有把握嗎？”亞亞明亮的眼睛看著老師:“老師，我想跳舞。

我不怕苦。”明霞老師笑了:“好，那麼從今天起，老師給你開小灶。不過以我的能力還不夠把你帶進天華，你需要一位新的老師。”手裡拿著那張招生簡章，嘉偉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

亞亞要報考天華舞校，嘉偉也知道那是一座很著名的舞蹈院校，孩子有這份志氣和才華應該高興才是。可是，那座學校在遙遠的另一個城市啊！如果亞亞考上的話，那最晚今年夏天，就是他們必須分離的子。

亞亞醉心舞蹈，他要成長要飛翔，分別，是必須接受的事實。嘉偉看著身邊眼神裡充滿期待的亞亞，強嚥苦澀。微笑著蹭蹭他的額頭:“我的亞亞有出息，哥哥支持你！加油吧！等你考上了，哥哥給你一個大大的獎勵！”亞亞興奮壞了，猛地撲到嘉偉懷裡抱著脖子笑著:“什麼獎勵什麼獎勵？”嘉偉呵呵笑著抱起他:“你說吧！想要什麼？”亞亞手指纏繞著嘉偉前的紐扣，小聲說:“你帶我出去玩，哪都行。”嘉偉在他額上親了一下:“行！”

“明霞老師說要給我請一個老師做特別輔導，聽說是天華的高才畢業生，現在是芭蕾舞團的一演員呢！你看，就是他！”亞亞興奮得捧出一本畫冊，畫冊上的舞者凌空飛躍，優美暢的身影好像空中翱翔的靈。嘉偉驚訝得看著:“真的可以請到這麼好的老師？”亞亞得意的眯著眼睛笑:“就是的呀！”亞亞慢慢地收起笑容，手指繞著沙發的靠墊低聲說:“哥，那個，請老師要花很多錢，萬一我考上舞校的話每年也要花很多錢。”嘉偉笑著點點他的腦門:“還輪不到你來考慮錢的問題，你就好好的努力就好了。”亞亞抱著墊子，沉了好半天，眼睛看著腳尖聲音小小的說:“哥，我會報答你的。”嘉偉心一酸，伸手摟過亞亞:“傻瓜，說什麼報答？”我不要什麼報答啊！我只希望你能快快長大，明白我的心意。亞亞去洗澡了，嘉偉一個人躺在上默默的出神。

試探著想象一下亞亞遠遠的離開自己在異鄉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心就猛烈的痛。嘉偉安自己，孩子總要長大，習慣了就好了。這澡洗的時間也太長了，嘉偉不放心的下。

推開浴室的門一看，心裡一酸。亞亞躺在浴缸裡，睡著了。最近他的總是很累，睡在浴缸裡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嘉偉輕輕嘆口氣，走過去把亞亞從水裡抱出來，儘量輕柔的用浴巾裹住他。

把亞亞放到上，看著沉睡中的俏美的孩子，嘉偉忍不住低下頭輕輕一吻。痴著舞蹈的孩子，在睡夢裡也被美麗包圍著吧！立刻起身，嘉偉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鎖上房門，也鎖上自己的渴望。＊＊＊今天是亞亞第一天上輔導課，嘉偉特意帶著亞亞鄭重其事的來見老師。看見一個拔俊秀的大男孩跟在明霞老師身後走過來的時候，嘉偉有些驚訝了。

比起畫冊上的人，面前穿著寬鬆運動裝的男孩顯得隨而開朗。黑的長髮隨便的束在腦後，渾身洋溢著青的燦爛和藝術氛圍裡培養出的清高驕傲。

嘉偉很尊敬的致意，明霞老師微笑著介紹:“他叫洺石，是我給亞亞介紹的老師。”洺石微微點頭，很得體的禮貌。

第一次看見畫上的人走下來就站在面前，亞亞緊張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面前的人不像老師更像明星，舉手投足在亞亞眼裡都閃著光環。舞蹈室裡燈火通明，洺石耐心的站在亞亞前面給他做示範。

只穿著一件半袖t恤，出結實優美的身體。動作乾淨暢，如同行雲水一般。亞亞痴的眼神緊緊的追隨著。嘉偉不好打擾，靜靜地退在門邊看著。

明霞老師站在他身邊，一起看著他們的練習。嘉偉微笑著謝:“謝謝你給亞亞請到這麼好的老師。”明霞老師笑了:“不要這麼說啊！那個老師不希望自己的學生能有機會高飛啊！

遇到一棵好苗子不容易，洺石會開心的！亞亞的身體條件很好，他需要的是多多磨練和指點。一個學習舞蹈不到一年的孩子可以考上最頂尖的舞校，我相信亞亞可以創造奇蹟。”明霞老師充滿期待。嘉偉的眼睛卻牢牢的注視在亞亞身上。洺石站在亞亞身後，手扶著他的，用自己的身體板住他，一隻手把亞亞的腿橫開用力向頭頂拉。

“你看你明明可以做到，為什麼總是縮回去呢？”受傷以後，亞亞始終有一點怕，不敢太過分的壓腿。覺到腿上的疼痛在迅速的蔓延，亞亞咬緊了牙。孩子的腿才剛好啊！

嘉偉明白自己不該打擾，可是看著孩子搖著嘴努力站直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

“放鬆，不要緊繃。對，呼。堅持一分鐘。”洺石用自己的身體頂住亞亞，一隻手摟住亞亞的。亞亞深呼，努力的放鬆身體，閉上眼睛默數。

洺石放開了手，亞亞蹲在地上抱著‮腿雙‬恢復了一下又站了起來。洺石笑著拍拍亞亞的臉:“現在好點了嗎？還以為你會哭呢！”亞亞羞澀的笑了，臉有點紅。

時間暫時停止了，嘉偉轉開眼睛看別處。什麼東西堵在心裡，呼上有點障礙。一個小時的課很快結束了，亞亞明顯的意猶未盡。坐在車上，興奮的亞亞難以安靜下來，比比劃劃的大聲說著笑著，話題全部圍繞著洺石。

嘉偉微笑著聽，思緒卻越來越亂。第一次這麼近的接觸到專業演員，對於痴舞蹈的亞亞來說就像小歌們見到偶像一樣。崇拜偶像崇拜老師不是很正常嗎？那位俊秀的老師最多也就20歲吧？到底是孩子們之間容易，連開個玩笑也那麼自然。

總是有種覺，洺石身上有亞亞長大以後的影子。看著他們一起舞動的時候，甚至有那麼一點恍惚。亞亞在長大，自己已經站在時光以外了。晨光照進窗子，亞亞正在狼虎嚥的吃著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