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略微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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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換上乾淨的官服,端正的戴著烏紗,跪在地上向父母親叩首,道:“今巡,七內不能回府,望父母保重,”又看了眼父親“女兒知道父親為難。
但女兒心意已決,請恕女兒不孝。”***顧德明還待再說,外面走進一人來,眉眼清秀,膚白淨,衣著也考究。
他進了廳堂便向顧德明夫婦行了大禮,道:“小的楚風,是相爺身邊伺候的,相爺公務在身,特遣了小的過來向顧大人,顧夫人請安,這是相爺的一點心意,望大人笑納。”後面跟進來兩人,肩頭抬了一箱東西。顧德明知韓錦卿心機深沉,善於謀劃,無緣無故的送禮他只覺得燙手,卻也不好拂了人的面子,看著那楚風,道:“替本官謝過韓相好意。
只是無功不受祿,韓相心意本官領了就是,東西你們還是拿回去罷。”楚風還沒見過哪個人敢退回相爺送的禮,眼珠子一轉,笑道:“顧大人,相爺出了手的東西,斷沒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您還是別為難小的了。”顧德明還要再推,卻被顧夫人一把拉住。
她對著楚風笑盈盈道:“勞煩你去轉告相爺,東西顧大人這裡先收下了,多謝他的好意,我們輕音年紀小,還沒多大閱歷,巡這一路上就有勞他多多照顧了。”顧德明聽了。
也不說話,只一張臉板的鐵青。
“母親,您…”顧輕音站在一旁,忍不住道。韓錦卿的東西豈是這麼好拿的,不定打的什麼主意,顧輕音看著父親指望著他會推拒到底。
沒想到顧德明只看了一眼夫人,也沒再說話,楚風心領神會,笑嘻嘻的讓人將箱子在廳內安置了。
行了禮便告辭出去。顧輕音只覺父親還有話說,便仍站在一邊,顧夫人上前道:“輕音,還站著做什麼呢,相爺都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快去吧,一路上注意身子,別光想著公務。”一邊說,一邊將女兒往外推,把一個收拾齊整的包袱到她手裡。顧輕音再看一眼廳中二老,也不知想到什麼,心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馬車就停在顧府正門外,前後兩駕,前面的略寬敞些,烏木錦簾,乃朝中官員專用,兩名車伕都是生臉,後面一駕略小卻更為緻華麗,楚風坐在車前。
正與旁邊一名嬌小的女子小聲說話。顧輕音略一沉,便上了前面一輛馬車,拉開錦簾,就見韓錦卿著一襲玄青朝服,墨髮一半以銀冠束著。
另一半在身後洩,慵懶的靠在車壁上,一手挑起簾子,鳳目淡淡看著外面,聽到她進來,略轉過頭來,淺笑道:“倒讓本相好等。”顧輕音徑自在他對面坐下,晨間淡淡的光透過輕薄的簾子灑在他的發冠上,將他一張俊美清朗的臉襯出幾分柔和。
她微微瞥開眼,拱手道:“下官見過相爺,”頓了片刻,又道:“多謝相爺費心。”韓錦卿挑眉笑道:“不過就是順道接了你,以往花了比今次多千百倍的心思,你全不放在眼裡。”顧輕音心尖一顫,飛快的看他一眼。
正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她因前兩一番折騰,身子到底不利,這會便覺得有些昏沉,不多言,從包袱裡拿出一本舊年的御史臺巡訪記錄隨意翻看著,車廂內一時靜下來,顧輕音硬讓自己沉下心來,一時也不覺得什麼,隻手上的卷冊突然被人奪了,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顏。
“顧大人這是怎麼了?氣似乎不大好。”韓錦卿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劍眉微蹙,細細看她神。顧輕音一陣慌亂,一甩頭便掙開了他的掌控,生硬道:“下官無礙。”韓錦卿離她很近,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龍涎香味,他的呼縈繞在她鼻尖,他的聲音很低“顧大人是擔心巡?還是擔心你的私事?”顧輕音與他墨黑的眸子對視片刻,將他推開些許,道:“相爺公務繁重,理萬機,下官的憂慮實不足掛齒。”
“別人的憂慮與本相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但顧大人…”他眼中笑意一閃而逝,眸深沉的看她“於公於私,本相都願意為你分擔。”***顧輕音見他長眉微挑,眸深邃。
但覺他今較以往柔和不少,卻哪裡知道他所言真假,亦不想費心神揣摩,身子向後一仰,道:“多謝相爺抬愛,下官只是有些睏倦。”韓錦卿墨玉般的眸子盯著他,顧輕音甚至可以看到裡面自己小小的蒼白的臉,片刻後,韓錦卿直起身子,角微勾“那顧大人好好休息。”顧輕音略鬆了口氣,韓錦卿對她而言總有一種莫名的壓迫,讓她不自在,她斜躺在軟墊上,微合著眼,身體隨著車廂輕晃,外面的光線透過簾子忽明忽暗的投進來,韓錦卿坐得離她很近,馬車顛簸時他錦袍的一角會覆到她手背上,涼滑的觸。
她不動,只做不知,也不知過了多久,車速漸漸緩下來,前面的車伕恭敬道:“相爺,顧大人,軍營到了。”顧輕音跟在韓錦卿身後下了車,避開了他要攙扶的手,韓錦卿輕笑,倒也沒說什麼,直往前面行去。顧輕音注意到後面一輛馬車上的人也都下來了。
五六個人,被楚風和一個士兵模樣的人領著朝後面去了,顧輕音反應過來,這是韓錦卿專門帶來伺候他的,還真是金貴。
軍營的四位將領和御史臺先到的八位監察御史早出來相,十來個人在軍營的議事廳落座。說是軍營,實則是軍營的核心管理所在,真正的軍隊軍營駐紮在三里外的另一處場所。
顧輕音雖不是第一次巡,卻是第一次到軍營中巡視,加之她又是主要負責,心裡不有些緊張。
她看了看坐在主位的韓錦卿,見他正隨意與幾位軍副將談著,不免想起軍營先前的舊案。
那三名革了職的副將至今仍押在刑部,這幾名臨時替上來也不知是什麼身份,與紀卓雲配合的如何,她也不知自己怎會想到這上頭來。
想到紀卓雲,到這會都遲遲未見,不免心中生疑,卻正聽得一名將領朗朗道:“紀將軍一大早便去大將軍了,算著時辰也該到了,相爺您看…”
“不用等他。!他手裡不涉及具體的事務。顧大人,不如你先把這七的巡視重點和在座的各位提一提,大家也好配合。”韓錦卿環視一週,緩緩道。
顧輕音在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中鎮定的將軍營的巡視計劃介紹了,涉及軍常的練作息,練內容,軍編制管理,軍需採購,兵器保管和派發等等。
等所有內容待完畢,已將近午時,軍營內早已提前安排了宴席,招待韓錦卿和御史臺隨行一眾。
當然也有接魏冷堯的考慮在,菜品就準備得格外豐盛些。顧輕音和幾位監察御史剛坐下,就聽到稟報,說是將軍回營了,不得不又隨著一眾人等站起身來。韓錦卿也站起來。
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鳳目淡淡掃過顧輕音的方向,也朝廳門看去。顧輕音向來不喜這種應酬場合,只現在與紀卓雲的關係,讓她心裡又有些不同。
也不知他看到自己會是怎樣一副表情,想到紀卓雲對自己的一片心意,她始終帶著幾分惶然。
待她回過神來,紀卓雲高大的身形已進得廳門,一身銀軟甲,髮髻高束,英姿發,似乎應到她的目光。
他朝她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匯,顧輕音抿一笑,紀卓雲眼眸一亮,隨即眼角眉稍都染上笑意,腳下更似帶了風一般。
但與顧輕音不同的是,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紀卓雲側前方的男子身上,同樣一襲軟甲在身,墨髮束在發冠中,長眉如劍,眸如寒星,輪廓深刻華美,一雙幽藍的眸子似飛雪重霜,周身俱是冰冷的氣息。
***顧輕音隱隱覺得自己像被什麼人盯著,直到所有人落座,她下意識的抬頭,忽然就望入那一潭靜謐的幽藍中,她忙收回視線,口劇烈的起伏,強自鎮定著,卻在舉箸時不小心碰翻了白玉酒杯,溼了官服一角。
怎麼會是他?他就是新上任的大將軍?她萬沒想到還會與他相見,那時她隱瞞著身份與他有了那層關係,心底還想著她總要離開,又與他接觸不深。
他們之間早晚會斷個乾淨,從此相忘是最好的結局,哪裡想到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她這會以真實的身份面對他,卻更加戰戰兢兢。韓錦卿手執杯盞向魏冷堯敬酒,淡淡笑道:“魏將軍今來軍營巡查,倒正巧與本相的巡撞上了。”魏冷堯仰頭將酒喝盡“說不上巡查,”他看了眼紀卓雲“久聞軍訓練有素,很早就想過來看看了。”紀卓雲端起酒杯,拱手道:“大將軍抬舉了。”說著。
自己先乾為敬。魏冷堯劍眉微挑“紀將軍,和我不用客套,好就是好,我從不抬舉誰,亦不會低看了誰。”他接過一旁侍從遞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紀卓雲一口酒還沒嚥下去,卡在喉嚨裡滾了兩滾,險些嗆著,一張臉泛起紅暈來,手桌下緊握成拳。
一餐飯吃的不冷不熱,顧輕音只低著頭,默默吃著由侍從不斷遞送至面前的各菜品點心,卻味同嚼蠟。韓錦卿的目光時不時的淡淡看過來,看她心虛迴避的樣子,角微勾。
午後,軍營的一處偏廳騰出來作為御史臺幾人臨時處理公務和集議的場所,地方不大,卻因位於軍營中央,採光極好,四周都放置了案幾和椅子,中間一張黃花梨的長桌供議事之用。
顧輕音將隨身攜帶的資料自包袱中取出放在偏廳,又在侍從引導來到休息的院落,放下包袱行囊,略微收拾一下,便開始了對各處的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