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25章再不回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顧大學士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端肅的臉上陰雲密佈,得現在府裡下人走路的聲音都要輕幾分。

一名著青藍官府的斯文年輕人快步走入花廳,畢恭畢敬道:“皓之見過顧大學士,顧夫人。”顧夫人見了他,紅腫的眼睛微微亮起來“皓之,都快是自己人了。這麼見外做什麼,”她拉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可打聽到輕音的消息?”阮皓之沉默著,神間盡是憂。顧夫人見他這般,又忍不住哭起來。

“老爺啊,當初我說什麼來著,你非得讓女兒去做什麼官,如今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女兒生死未卜,你就心安了?!”顧德明本就心緒煩亂,最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何況有些事情他還瞞著她,便讓管家把顧夫人請下去。

“夫人,你先回房好好歇著,不要再胡思亂想,我和皓之還有要事相商。”顧夫人一聽丈夫這麼說,在小輩面前也不好反駁,便勉強應了。

隨著管家離開。顧德明與阮皓之相對而坐,道:“皓之,現下情形到底如何?御史臺可有消息?”阮皓之有些無奈的搖頭“我託同僚打聽了,賀子昂道自大學士那向御史臺替輕音告了假,他就再未見過她,不過…”

“有話儘管說,這裡也就你我二人。”顧德明道。

“有人曾經見到輕音到過鎮國公府邸,與大學士說的輕音失蹤期是同一天。”阮皓之低聲道。顧德明心中咯噔一下,紀卓雲與顧輕音的事被他壓著,就是怕阮府知道,所以他雖讓阮皓之一起探查顧輕音的消息,但對於顧輕音當去找過紀卓雲的事絕口不提。

此時被阮皓之主動提起,便回道:“竟有此事?老夫也不知情。”阮皓之不疑有他,繼續道:“大學士應該知道紀卓雲和韓錦卿是什麼關係,輕音的失蹤會不會與他們有關?畢竟她曾經參倒韓錦卿不少人馬,近期又彈劾了很受重用的李承風。

而且我聽聞韓錦卿這陣子也告了假,未曾早朝。”顧德明其實早就想到這一層,他只是勉強抱著希望,再讓阮皓之細查,如果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兩人,那他的輕音此次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顧德明雙目微闔,一時氣息有些不穩,過了一會,才道:“若真是這兩人…”

“大學士請放心,無論如何,皓之定將此事追查到底,將輕音帶回來。”阮皓之斯文的臉上盡是認真和決絕。

顧德明心頭一熱,道:“好,好,待到輕音回來,你們就成婚。”***阮皓之面龐微熱,拱手道:“謝大學士成全。”顧德明擺手“我與你父親在你們幼年便為你們訂下親事,你和輕音是青梅竹馬,也難得你們情好,成婚是自然的,相信你父親知道了也會高興的。”阮皓之神情一斂,沒有說話。

顧德明察覺到他的沉默,問道:“你父親身體可還康健?”

“近家父身子越發不好了,總是咳。”阮皓之低沉回道。

“他們總不至於苛待了他,到底不是囚,我明就讓太醫去瞧瞧他。”顧德明道。

“勞煩大學士想著,家父這也是舊疾,只是待在那種地方壓抑著,這次發作的更重些。”顧德明雙眉間皺紋深刻,他深深看了眼阮皓之,才道:“你父親是真君子,可惜生不逢時啊。”阮皓之心中慨父親境遇,一時覺得悲苦,半晌,才轉了話題,道:“大學士,御史臺宋大人的事,您都知曉了吧?”顧德明點頭,冷然道:“韓錦卿這是拿宋奕坤開刀,殺雞儆猴,他真正想要對付的另有其人。”

“那他想要對付之人…”

“我們都心知肚明,不是麼?”顧德明看著他。

“既如此,輕音若還繼續留在御史臺,豈不是…”阮皓之擔憂道。

“哼,他有什麼理由動輕音。況且,他也很清楚輕音的背後是什麼,他倒是想動,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顧德明冷冷道。

阮皓之陷入沉思,眉間不免幾分憂“大學士,御史臺掌史的繼任人選可有著落?”若繼任者是韓錦卿的人,顧輕音今後在御史臺的子也不會好過。

顧德明搖搖頭“目前人選未定,就看聖上的意思了。”顧德明口中尚未定論的人選兩天後經由聖旨發佈,原御史臺掌史宋奕坤因瀆職被貶至祁縣任知縣,由明筱鶴暫代掌史一職。

這道聖旨一出,滿朝皆驚,原本有部分元老級的保皇黨,也不得不承認,皇上真的是被酒所惑,識人不清了。

這明筱鶴是何人?京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蕩公子,吃喝嫖賭樣樣通,仗著堂姐正得皇上專寵,在京城捐了個六品的官當著。

並無實權,整遊手好閒,在街市裡混著,去年竟還開起了酒樓,專門招待些富人權貴,生意倒做得頗有聲

就這麼一個人,皇上竟然讓他去御史臺任掌史,官職直接從六品提拔至從四品,實在令人嘆息,恐怕他連奏摺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震驚朝野的任命自然飛快的傳至翠屏山莊,傳到韓錦卿的耳朵裡。

“明筱鶴?”紀卓雲蹙眉想了想“就是那個開酒樓的?”韓錦卿手裡端著茶碗,輕抿一口,指尖一枚黑玉棋子,挑眉看他“連你也知道他,看來此人名氣不小。”兩人在臨湖的敞軒中坐著對弈,韓錦卿的肩頭重新包紮過了,青絲垂洩,穿著立領的深紫寬大錦袍,長眉斜挑,鳳目微揚,紀卓雲則一襲湖藍長袍,墨髮以一湖藍錦帶束著。

劍眉星目,面容英。紀卓雲放下一子,目光清明的看著他,道:“明筱鶴上任,也是在相爺計算之中麼?”韓錦卿角上揚。

看著面前的棋局,道:“即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此話怎講?”

“宋奕坤走了,御史臺的位子可不是那麼好坐的,暫時安一個閒人在上面也無可厚非。

不過,本相也沒想到,幾方角力的結果竟是為這人搭了戲臺子。”韓錦卿鳳目微眯,將黑子落下。

“相爺的意思是,此人是副空架子,不足為懼?”

“但願如此,不過。

對於此人本相也瞭解不多,還要好好查探一番再作打算。”紀卓雲沉思片刻,又落下一子,緩緩道:“宋奕坤被貶是相爺您暗中周旋,這也您不讓顧輕音離開山莊的原因?”他看著韓錦卿,不閃不避。

韓錦卿看著他落的白子,輕笑起來“本相留她,或者放她,與你有何相干?”

“我…”紀卓雲一時口拙,神間有些不自然“我只是,不想她受到傷害。”韓錦卿看著他有些困擾的表情,淡淡道:“你應知道,本相看不慣宋奕坤,與顧輕音有很大關係,可本相一時半會又動不了她,若是放了她回去,難免節外生枝。”紀卓雲微微點頭,他知道,這是韓錦卿對他做的最大程度的解釋。

“不過,她現在回不去,可怪不了我了。”他眸中帶一點戲謔,聲音淺淡。

***那顧輕音突然暈過去後,紀卓雲倒是沒有驚動他人,否則外人一旦知曉她顧輕音赤身體深更半夜到男子房中,那她今後的名節就算毀了。

微明時,紀卓雲惶急不安的給顧輕音清理穿戴了,將她抱回到自己房裡,這才急匆匆將洪九明請了去,當然,這一切都未能瞞得過韓錦卿。

而紀卓雲那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倒也沒有刻意想瞞著他,因此,那夜的事在這兩人心中已是心照不宣。

只是,紀卓雲並不知曉顧輕音與韓錦卿在之前糾纏的一段,此時,韓錦卿再提起,不免讓紀卓雲有些尷尬,畢竟涉及男女笫之間。

他避重就輕道:“讓洪老前輩看過了,應是沒有大礙,等她醒過來,我也差不多該走了。”韓錦卿再落一子,道:“軍營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的確應該早些回去,又何必要等到她醒來?”紀卓雲垂眸,過了一會,才低沉道:“若我想帶她一起走呢?”

“等她養好身子再說吧,畢竟,先前還中了銷骨散的。”韓錦卿看他一眼,幽幽道。紀卓雲還要再說什麼,就聽韓錦卿道:“你輸了。”他低頭看棋局,自己早就陷入了韓錦卿的圈套,如今勝負已定,沒有迴轉的可能。

“卓雲,下棋講就心境平和,神志清明,你做不到,所以總是輸。”韓錦卿將棋子收起,一一放入棋盒中,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她不醒來,我放心不下。”紀卓雲坦然道,幽深的黑眸望向湖面,湖水碧波盪漾,清晰的倒映著湖邊的亭臺樓閣。

韓錦卿拿起白玉茶壺,替他斟茶,看著他眉眼道:“卓雲,現下正是多事之秋,本相不想你為些無謂的情所擾,分了心神。”紀卓雲眉心微蹙“我擔心顧輕音是真,但也並不會因此影響公務,我再待一,無論她是否醒來,明傍晚我就啟程回京。”說著,仰頭一口喝乾了杯中茶水。

韓錦卿聽完,平靜的端起一旁的茶水,也不看他,只淡淡道:“那自然好。”敞軒外,遠遠走來一人,鬚髮皆白,神矍鑠。

“老夫見過相爺,紀將軍。”洪九明躬身在敞軒外行禮。韓錦卿挑眉,道:“洪老前輩特意過來,是山莊發生了什麼事?”

“相爺英明,最近山莊附近的確多了些來路不明的江湖人,不知意何為,還請相爺和將軍多加小心。”洪九明道。

韓錦卿點頭,神未變“多謝洪老前輩提醒。”紀卓雲看著韓錦卿,眉心一斂,道:“那我多留幾。”

“不必,軍營那裡少不了你,你再不回去,恐再生事端。”韓錦卿平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