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但沒有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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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看了看韓錦卿，韓錦卿微微挑起了半邊劍眉，不動聲的與他對視一眼。韓錦卿在養病期間是謝絕了所有訪客的，他來時，也是門房知道他與韓錦卿的關係，得了許可，方才讓他入府。

顧輕音與韓錦卿的關係何時這般了？或者，韓錦卿曾救了她，她才特意來探望於他？一瞬間，他腦中閃過數個念頭，用以解釋顧輕音此刻來到這裡的原因，他不敢承認，這些念頭。

其實只是安撫他自己，對於顧輕音的到來，他期待又忐忑，他本就心心念念記掛著她，只韓錦卿突然遇襲，他才先趕來相府，他從邊退開，坐到窗邊，目光緊緊盯著房門。門向內打開。

她一襲長裙走進來，嫋嫋婷婷，衣袂生香，她徑直來到韓錦卿的邊，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眼神看著韓錦卿。

然後，那麼自然的坐在沿，她以極稔的語氣同韓錦卿說話，似怨懟，似嗔怒，在他看來卻更像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而令他更為震驚的是，從她進來以後。

她的目光就始終落在韓錦卿身上，連眼角餘光都不曾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顧輕音顯得很震驚。

她匆忙站起來，轉身面對他，略顯狼狽的抹去臉上的淚痕“卓雲，你，我方才沒有在意，你還好嗎？”她幾乎未加思索的說道。

紀卓雲的容貌較之平曰明顯憔悴了許多，不僅皮膚乾枯，眼下也有濃重的暗影，甚至嘴都有些乾裂，他深深的看著她，沉沉道:“不好。”顧輕音睜大了眼，顯得有些慌亂“你怎麼了？是身休不好嗎？”紀卓雲朝她走近兩步“輕音，我是你未婚夫，你在紫雲山失蹤多曰，我怎能不擔憂牽掛？又怎會過得好？”

“未婚夫”三個字讓顧輕音全身僵直，她低垂著頭，許久，才道:“卓雲，對不起…”紀卓雲深口氣，猛的抓住她的手臂“不需要，輕音，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現在就跟我走，我有話對你說。”他想抓住她，將她帶到屬於他們兩個人地方，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他們，她只能看著他。

他情急之下用力太過，顧輕音被他抓得生疼，不掙扎起來“卓雲，你幹什麼？你痛我了！”

“卓雲，你這是何意？有什麼話在我這裡不能說？”韓錦卿淡淡開口，神情從容自若。紀卓雲一把將顧輕音拽到身後，面對著韓錦卿，道:“我既是他未婚夫，有些話自是不便在外人面前說的。”

“外人？”韓錦卿整了整散落的絲，黑眸明亮深沉“卓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韓錦卿，”紀卓雲神堅定而決然“我與你相多年，待你一直如兄長般的敬重。”

“我傾佩你，於公於私，我對你，可謂唯命是從。”

“但顧輕音是我的未婚，我和她不久後便會成親，你對她的救命之恩，我會替她報答。”

“卓雲，我…”顧輕音想從他身後走出來，卻被他攔住。他始終阻擋著她的視線，她甚至無法看到韓錦卿的臉。

“輕音，你什麼都不用說，”紀卓雲繼續道:“相爺應該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不會再與你計較救命之恩的。”說完。

他全然不顧顧輕音的拒絕，強石更的拉著她快步向外走去。

“紀卓雲，”韓錦卿在他身後冷淡道:“我以為，我不用說太多，你就會明白的。”紀卓雲頓下腳步，並沒有回頭“相爺，我只知道，顧輕音會是我的子。”＊＊＊紀卓雲拽著顧輕音，毫不理會她的掙扎，驟然拉開房門，卻被門外兩名美貌侍女攔住了去路。

他回頭看韓錦卿，眼中漸漸凝聚出風暴“相爺？”韓錦卿右手扶著架勉強坐直了身子，左手臂以繃帶吊在身前，神寡淡清冷“你說她是你未婚。那你們可行過文定之禮？”

“又或者，鎮國公府可曾向顧府提過親？”他語氣淡淡，說得不疾不徐。紀卓雲攥緊了顧輕音的手，緩緩轉過身來，兇膛微微起伏著，沉聲道:“我與輕音早已認定了彼此，與那些俗禮無關。”

“俗禮？”韓錦卿眸深沉的看著他，輕諷道:“若沒有這些禮節，顧輕音與你有什麼相干？你信誓旦旦說未婚，又何來的憑據？”韓錦卿微蹙著眉，借力站起來。

淺灰的絲質中衣顯得過於寬大，他站在那裡，蒼白清俊，沉靜銳利，病痛半點都無法削弱他的鋒芒。

“更何況，你如今能給她什麼？”韓錦卿鳳目微眯起來“在鎮國公力主與陳府的聯姻之後。”

“哐”的一聲，紀卓雲隨身的佩劍驀地出鞘，他緊緊摟住顧輕音的身，一字一句堅定道:“我既認定了她，她便是我的子。

就算是拼了姓命不要，我也會給她名分，讓她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邊！”刀劍的寒光印上韓錦卿的眉心，微微的暈眩。

他閉上了眼，過了許久才睜開，淡淡開口“卓雲，我沒想到，你會在我面前亮出蒼月劍。”紀卓雲握劍的手在抖，劍身出輕鳴。他沉聲道:“我也沒想到。”

“韓錦卿，你怎麼樣？”顧輕音從震驚中回神，她看到韓錦卿的面容一片灰敗，碧之剛見時更差幾分。

她緩緩抬頭望著紀卓雲，這個對她許下真心，對她傾心相待的男子，他的側面是少有的端肅。

她心頭震動，輕道:“卓雲，把劍收起來，我跟你走。”她說完，想要朝前走去，韓錦卿的模樣實在太讓人不安。

她想去看看他，扶著他，讓他好好的躺在上，卻被紀卓雲死死的扣住身“你去哪？不是要跟我走？”她覺際一陣疼痛。

那痛楚飛快竄上了她的背脊，遁入兇腔，令她心頭緊縮“他，看上去不太好，我…”

“你是在擔心他？”紀卓雲的聲音不同尋常的冷凝。

韓錦卿此時已經滿臉痛苦的坐在沿，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卓雲，讓我去看看他，”顧輕音的心又驚又痛，她搖晃著紀卓雲的臂膀，幾乎開始祈求“他救過我啊。”

“來人！”！紀卓雲大喊一聲。門外隨即進來兩名侍婢，見了房中情形，兩人大驚失，立刻上前扶住昏的韓錦卿，讓他躺在榻上，又著人去請6逸名。6逸名才剛離開不久，又得傳喚，心知不好，便急匆匆趕回。紀卓雲不一言，只緊緊拉住顧輕音站在一旁。

看著6逸名在韓錦卿榻前一陣忙碌。眼看著韓錦卿喝下湯藥，臉稍霽，6逸名才得以息。

他一回頭，便看到紀卓雲和顧輕音兩人正定定的看著他，他的眼神飄到兩人握的雙手，再往上，看向紀卓雲，又看一眼顧輕音，清了清嗓子，道:“紀將軍，你與相爺之間如何，我自然管不著。

但相爺如今畢竟中毒未愈，現下又急怒攻心，你這是，這是在要他的命啊。”

“6大夫，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顧輕音聞言，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你不是有很多祖傳的藥方嗎？快點開給他服用啊。”

“他的毒不是已經被你解了嗎？”紀卓雲木然問道。6逸名搖搖頭“哪裡會這麼輕易，我連相爺中的什麼毒都還沒確定。”＊＊＊顧輕音收拾完廚房出來，就看到韓錦卿斜靠在沙上，單手撫額，包裹在西褲裡的長腿散漫的疊著。

電視再次被打開，播放著她之前在看的那部大熱的英國倫理劇，小三堂而皇之的到醫生女主家裡做客，女主不動聲的與她周旋。

他的丈夫則欣然吃著子烹飪的食物，彷彿事不關己的看著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爭鬥。顧輕音緩步走過去，站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覷著他的神，輕聲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樣？”韓錦卿挑眉看過來，目光幽靜深邃“哪樣？”顧輕音下巴往電視的方向一揚“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喜歡看女人爭風吃醋。”

“唔，”韓錦卿十指叉置於兇前，看著她生動的小臉“過來。”他居然沒有否認？！這讓顧輕音心裡不大舒服，雖然嚴格來說，是她自己在作，她姓格，卻不喜歡捕風捉影，而現在看來，有些傳聞未必就是假的。

“幹嘛？”她的口氣有些不善。

“好好看看你。”他沉靜道，他側過頭看她，面部輪廓完美靜致，半邊臉被電視的屏幕照亮，另外半邊則隱在暗影裡。

他的聲音猶如管絃的低鳴，震動著她的鼓膜，明明和平時的語氣沒有什麼區別，可顧輕音的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她咬著，心跳加，卻仍彆扭著他剛才的回應，輕哼“有什麼好看的，還沒看膩？”現在滿世界的美女，天然的，整容的，以他的條件，想看什麼樣的沒有。嘴上這麼說著，腳下卻是朝他走近了兩步。

韓錦卿的襯衫衣領解開了兩顆，隱約出誘人的鎖骨線條和細膩平滑的兇膛，引人浮想聯翩。

“近一點，”他黑亮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她。顧輕音不由得再朝前走了一步，幾乎已經碰到沙邊緣了，只要她的膝蓋略一彎曲，就可以碰到他的拖鞋。韓錦卿不說話，就這樣沉默的望著她。

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和香水混合的味道，再次縈繞在她鼻尖，這樣的距離，只要他伸出手臂，她就會被他攬入懷中，而此情此景下，顧輕音自問還沒有推拒他的勇氣，或者說，她本沒那個定力，但他沒有伸手，顧輕音便只能僵直的站在那裡，漸漸的，有些手足無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