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胡姬沽酒誰論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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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輕盈，如朵朵浮雲，豔麗容貌，如盛開牡丹，回眸一笑幹嬌百媚幹嬌…
胡姬旋舞雖美，笑容雖甜，又有幾人知曉她們背井離鄉不為人所知曉的痛苦，而同為異鄉異客，或許，對於她們的心情我能體會一二。
——嫣然“姑娘果然好文采，不知麗姬是否有這個榮幸請姑娘留下墨寶。”正在得意之時，忽然聽到了帶著異國腔調的問句，我不覺有些驚訝，轉頭看向說話的地方。
哇，美女，腦中的第一印象，金髮碧眼，膚
白皙，神情從容不迫，說話聲音略微有些沙沙的，卻足可以勾出男人的，因為年紀稍長了一些，與那些青
亮麗的少女不同，在她身上體現的則是成
女人的魅力。魅力歸於魅力，可我知道這麗姬絕對不是普通人，因為麗姬說話的時候距離我還有一段的距離，當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而且從那裡來到我身邊，中間有幾個挨著很近的桌子，那些喝多了的男人莫不伸手想佔一點的便宜，卻在似挨非挨的時候被她閃身而過，那個步伐，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一種輕功吧！
高人？我對她產生了一點的興趣。
“這是我們的老闆娘。
“舞姬看到麗姬過來，忙起身在我的身邊介紹。
“老闆娘。”為了表示客氣，我站起來拱了拱手。
“姑娘好文采，我這‘胡姬酒肆’素
來也有不少的文人墨客
詩作對，可是沒有姑娘這麼
彩的，所以我想讓姑娘留下一副墨寶，不知姑娘肯答應否？”麗姬豪
的女子，開口就直入主題。
成，寫幾行字我倒不放在心上，怎麼說也是從小就開始練字的，人家開口了又不好駁了面子“好，既然如此，嫣然就獻醜了。”鋪開了白絹，我提筆想寫剛才的那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換了一首，刷刷點點寫了起來“捲髮胡兒眼睛綠，高樓夜靜吹橫竹。一聲似向天上來，月下美人望鄉哭。直排七點星藏指，暗合清風調宮徵。蜀道秋深雲滿林，湘江半夜龍驚起。玉堂美人邊
情，碧窗浩月愁中聽。寒貼能搗百尺練，粉淚凝珠滴紅線。胡兒莫作隴頭，隔窗暗結愁人心②”她們背井離鄉來到此處，其中不為人所知的痛苦自然不在少數，寫這個一方面是表示同情，另一方面也是有
而發，這裡對於自己，總是有一種旅居他鄉的觸。果然啊，麗姬讀完了這首詞後臉變了一變，而身邊的舞姬眼睛已經紅了。
“抱歉啊！我喝多了，寫的有些傷了，我自罰。”害美人傷心就不好了，我只得打圓場，端起杯子喝了一杯。
“哪裡，姑娘寥寥幾句寫盡了我們的心情，姑娘，今兒個的飯菜我請客。”麗姬控制情還是有一把的，情稍一波動又恢復了平靜。
“這多不好意思。”我急忙推辭，一首詩換一頓飯，多不好意思，尤其還不是自己做的。
“怎麼，看不起我，區區一頓飯我還是請的起的。”麗姬眼睛一瞪，臉陰沉了下來，我看這個情況不好再繼續推脫，只好起身道謝“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才對，本是豪女子，又何必惺惺作態。”麗姬轉怒為喜“你慢用，我去招待別人了。”
“您忙您的！”我忙起身相送，這飯也吃的差不多了，還是趕快出去吧！看大廳中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就是繼續吃也沒有胃口了，剛想起身，就聽見大廳中傳來了女孩子哭泣的聲音，又坐了下來，準備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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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原來無論哪個空間都有惡霸調戲良家女子，循聲望去，卻看到一個穿著華麗的年輕人藉著酒勁在調戲著剛才那個舞姬。若是依著我以前的脾氣，早一槍崩了他了，還容得他在這裡繼續下去，可是現在一來不是我的世界，而來畢竟這是在酒館，老闆娘不出面，我也不想多惹是非，先把火氣壓了一壓，看看再說。
看來這酒肆中的吃飯的人大多和我一樣都持著觀望憚度，除了有些人膽子小，偷偷溜了出去，其餘的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本來喧鬧的大廳霎時間冷靜了下來，只能聽到那小姑娘
著半生的語言哀求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也好，好好的給公子爺唱上一曲，討的爺歡喜了就放開你。怎麼樣？”那年輕人輕薄地在舞姬的臉上劃了一道，險險惹哭了小姑娘。
“我，我——”舞姬似乎有些猶豫，老闆娘麗姬在這邊叫道:“猶豫什麼？還不趕快給公子唱個曲子，真是白教了你們這麼多了。”
“是——”那舞姬柔柔弱弱的唱了起來“
螢飛渡，草溼林暗遊情磷…望水高山，家鄉路遠，高堂萱草消息，卻為關山鎖
。徘徊遲迴，放心還驚，杜宇一聲血染盡…”
“你這是唱的什麼曲子，公子爺心情全被你打亂了。”那年輕人怒氣衝衝的喝了一口“給爺換一個。”
“聊將*做生涯，宿眠園林幾樹花…”
“怕！”一聲脆響，接著就是那舞姬嗚嗚咽咽的哭聲。老闆娘麗姬眼見的情況不對，忙走了過去，陪笑道:“公子爺不要生氣，我們這裡以舞為主，唱曲子就差了一點，要不然讓她給您跳上一段。”
“去，去，去，你少在這裡參合，公子爺今天就是想聽曲子，讓她給我唱一段‘雲房十試’，不然我拆了你的館子。”年輕人一把揮開了麗姬。
他的話一出口，大廳中所有人的臉都變了“雲房十試”試出了名的風月戲，最是汙穢不堪，居然這麼的侮辱人。
“公子爺，你這是有意要為難我們了？”麗姬也變了臉。
“是又怎麼樣。今天她要是不唱，我拆了你們的館子。”藉著酒勁，那年輕人得理不讓。
麗姬臉變了又變，終是把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笑道:“這位爺臺，您這又是為著什麼呢？我們小本生意，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您直說，有何必為難我們的姑娘？”薑還是老的辣，輕輕一句，直接點出這年輕人是有意來鬧事的。
“啊，我知道他是誰了。”有人在底下輕呼，旁邊的人紛紛回頭，我也豎起了耳朵。
“他是對面‘風月樓’王掌櫃的侄子。我見過他，好像是叫什麼王意，是咱們兗城府衙中的人物，具體是做什麼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旁人發出了了然的聲音。
我自然也明白了，從這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邊人煙稀少，對面的生意比自己的好，自然是有人眼紅了，派出自己的侄子前來鬧事，萬一出了什麼大事還有他的身份在那裡放著，情這不正當競爭不是現代專有的啊！
這邊的聲音不小，那邊王意和老闆娘自然也聽的清楚，老闆娘麗姬冷笑了一聲“原來王公子是做著這個打算，那就麻煩王公子回去告訴令叔一聲，想要什麼明的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但要是打量著我好欺負，那可是他看走了眼！王公子，請吧！”那王意看大廳中的人大多都是以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也不好繼續待下去，瞪了一眼，想說什麼又沒有開口，最後匆匆
代了兩句場面話由手下人架著出門了。
“好了，好了，打擾各位的酒
了，一會兒我告訴後面的給各桌都加上一壺‘三勒酒’，算是我的心意，大家繼續喝啊！”麗姬幾句話就把冷了的場面又熱鬧了起來。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我暗自佩服，明知道那個人是官府中人，還敢這麼強硬的說話，自古民不與官鬥，這麗姬不是自持身份，就是有個強硬的後臺，
本有恃無恐。忽然，對於這個金髮碧眼的女子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很想知道她背後又是什麼身份。
“好了，紅兒，看你這臉腫得，別哭了，趕緊回房用冷水敷一下，快去吧，在大廳中哭成什麼樣子。”聽到麗姬安
的聲音，我這才看清楚，那個捱打的舞姬半個臉都腫了起來，那個王意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風度，下手毫不留情。
“姑娘，過來一下。”摸了摸身上的藥瓶，我招呼那個姑娘過來。
“叫我？”舞姬一愣，本不想過來，麗姬在後面推了她一把，這才慢慢
的走了過來。
“喏，這個給你，一會兒你洗了臉之後把這個敷在臉上，有個一兩個時辰就消下去了。”我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在了舞姬的手中“這可是活血化淤的好藥，你省著點用，你們跳舞難免受傷，以後那裡再磕著，碰著，就用這個啊！”
“這——”舞姬明明很想要，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
“收著吧！不值幾個錢。”我毫不在意地說著，據嫣然的記憶，她的師孃可是鼎鼎大名的神醫聖手，從小冷嫣然跟著她習學醫術，這是她以前煉出來的，並不是自己最好的藥，不過在外面也是上好的藥了，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那舞姬哭了起來，美人哭泣如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憐愛…
“我能幫的就這麼多，遇上事情你自己小心點。”拍了拍她的肩膀，實在也是不知道該安她什麼，世態就是這樣，尤其是幹這行的，總是會被人欺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兩次，下次就看她怎麼應付了。
“好了，你們的事情都完結了，我也走了，老闆娘，謝謝你的請客，後有緣再見了。”和老闆娘打了一個招呼，我起身瀟灑的離開了酒館，全然不顧身後的人是以什麼樣的眼神看著我。
①李白《前有一樽酒行二首之二》②李賀《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