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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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吧？他想。

是夢才會讓他再次回到遠在長白山的轉谷，回到一切都未改變的過去…

那該是他十四歲時的秋末吧，谷裡的雪季來得早，一入秋，天氣便開始不穩定，偶爾來幾個早到的暴風雪也不足為奇。

一如降雪後的每一天，他無視頂上紛飛雪花，端著餐盤從廚房走了出來，直往她的木屋走去。由於他不准她在下雪的天氣裡踏出房門一步，因此他自然得負擔起送三餐的責任。

一踏進她屋裡，那不尋常的冰冷陰暗立即嚇住了他。

“寧兒？”他摸黑尋到了桌子，將餐盤放置妥當後，趕緊點燃擱在桌上的油燈。

豆大的火光燃亮了屋內絕大部分，讓他得以瞧見薪火已熄的空火爐與那蟋曲在上、覆蓋在層層被下的小小身子。

他一個箭步上前坐到沿，小心掀開她蓋住腦袋的被子。

“寧兒…”她那蒼白得毫無血的小臉，緊鎖的眉心、緊抿的雙教他心頭一驚，毫不遲疑的，他一手貼上她被冷汗浸溼的額際，一手執起她手腕，遵照她所教導的，仔細地把著脈。

覺到他為地診脈時因緊張而產生的震顫，“衡？”努力剋制住骯背疼痛，她睜開了溼潤的眸子望著他盈滿擔心的臉龐。

“我好冷…”勉強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可說是她的極限了。

“冷？我去把爐火生起來。”他扯過被蓋好地，火速走到爐子前打火燒柴。

她的屋子裡最不需要的就是寒冷！

練地在爐子裡點燃起熊熊烈火後，他踅回邊，輕拉開地緊抓的被，不加考慮的，他擠進被子裡，小心翼翼地摟地坐到他腿上，用漸壯的雙臂環往地，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好驅散教她難受的酷寒。

雖說他的舉動帶來些許難受，她還是往他懷裡偎去，汲取他的溫暖。

她身上的冰冷透過層層衣物傳遞到他腹，他隨即將腳上的鹿皮靴脫下，抱著她往靠牆的角移動，直到整個背部靠上覆有獸皮的本牆。在移動的過程裡，他不忘細心護著懷裡的小人兒，唯恐讓她更不舒服。

為她調整好窩在他懷中最舒適的姿勢，他拉過一旁最厚重保暖的一張熊被，密密地裹住她猶自發顫的身軀。由她的脈像中，他找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模她額頭，也沒有發燒的現象，為何她會冷成這樣？

“你哪兒不舒服？”他低頭探問，卻為她雙頰倏地浮現的淡淡嫣紅到不解。

“怎麼啦？”隨著他的問話，那扶突兀的紅暈泛得更深了。

她轉頭將小臉埋進他膛，避開他的凝視與令人尷尬的問題。

怎能告訴他，她之所以會這麼不舒服，是因為月事來的緣故？即使沒有人教她何謂男女之防，天生的羞怯仍是讓她選擇隱瞞而非坦承。

他矚地滿臉的古怪，是不放鬆地追問:“你說啊！到底怎麼了？”她輕輕搖頭，依舊不語。

他不皺起眉頭，“你再不說，我自己動手檢查羅！”她還是搖頭。

他有些急了，不顧她的反對，逕自伸手在她身上觸診起來。

“不要！”她羞得連耳都泛紅了，急忙拍開他的手。

她再怎麼單純都知道讓他如此撫觸她身子是不對的。

他有點火氣的反握住她冰涼小手，傾身在她耳畔沉著嗓音嚴厲警告，“那你就說啊！不說，我再摸！”年僅十四的他對男女之事仍很懵懂，全然不覺自己的舉動有何不要，只是出於一片關心，急於找出她不舒服的原因。可是對已屆十六的她來說，這樣貼身的碰觸教她除了尷尬外，還有著更多的不安。

“我沒事的，你就別問了，好嗎？”她怯怯地要求。

他板起了瞼，對她有事隱瞞到生氣。

察覺到他的僵硬，她連忙仰起小臉，伸手試著撫平他皺鎖的眉頭，“別生我氣…”率地撥開她的手，他撇過頭閉上眼，不打算理會她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