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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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像戰場般的早餐店內，負責煎臺的林媽和徐媽手上握著鏟子，動作飛快利落，而工讀生們有些負責內場、有些負責外場整理，整家店被準備上班、上課的人爆，鬧哄哄的宛如菜市場。

在如此忙碌的時刻，負責接試僕人點餐、找零工作的，除了有右手受傷的老闆韓衡海之外，就是身穿“外婆的廚房”制服的徐小軍了。

大設計師徐小軍小姐，不若平常風情萬種，此刻那頭漫的長髮被白網狀的帽套完整包住，亮麗臉蛋也被白口罩給遮去大半，白的廚師服配牛仔長褲，最後繫上乾淨整潔的圍裙，現在她不是平時的大設計師，而是早餐店的義工…

是啊，義工，可惡的、黑心的老闆握著她的把柄，硬是她來義務幫忙，不支薪，只提供早點，說他扣不扣啊？

嘖，男人啊，小氣、小心眼、小鼻子小眼睛是最要不得的，偏偏這位韓老闆可是三樣全包，一點都不客氣。

在忙碌中，徐小軍不忘在心中大損特損韓衡海一番，以消她心頭之恨。

可是她理虧，哪來的恨呢？

恨就是恨在她已經連續一個禮拜睡眠不足。

她是夜貓子，白天工作完後，有時半夜突如其來有新鮮靈，總要記錄下來才肯上休息，要不就是和公司同事或者朋友們外出喝個小酒。想安靜些，就在家上上網、看看dvd，不到兩、三點是不可能乖乖入睡的。

偏偏自從她成了早餐店義工之後，每天最慢也要凌晨五點半到早餐店報到，所以她在四點五十分就得起，這下子她不得不在十一點自己躺上。

不過，到早餐店當義工是苦了些，但她的作息也因此而調整得正常不過了。為此，徐小軍只腦悽中作樂。

“小姐，你到底聽到我說的沒有了？”不耐煩的女嗓音傳來，叫醒了不知神遊到哪兒去的徐小軍，她連忙回神，對這位耐盡失的年輕ol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以請您再重複一次嗎？謝謝。”ol翻了翻白眼，看在他們忙得不可開的分上，勉為其難重複一遍。

“我要一份培蛋餅、燒吐司夾蛋、雞腿堡不要生菜、火腿蛋吐司不要抹美乃滋、一個厚片吐司一半抹巧克力一半抹酥。咖啡牛三杯，兩杯去冰，兩杯茶一杯半糖一杯去冰。”再聽不懂，就要叫他們老闆出來了！

這一長串教徐小罩聽得頭昏腦脹兼霧煞煞。什麼跟什麼？

前幾天剛上工時，韓衡海派她負責擦桌子兼掃地拖地整理環境，她做得不甘不願，可說是滿肚子火。想她徐小軍好歹也是個靠創意維生的設計師…但這點在早餐店似乎一點都吃下開，ok，她認命。

一個禮拜過去，也就是今天，韓衡海不知道是哪筋不對勁了，居然肯讓她進內場幫忙，雖然是一些裝袋、找零之類的工作，總也好過像苦命阿婆一樣擦桌子拖地掃地。

“呃…”徐小軍勉強複誦她記得的部分。

“小姐是說一份培蛋餅、燒餅吐司夾蛋、雞腿堡不要生的、火腿蛋吐司不要火腿、巧克力厚片吐司只要抹一半。咖啡牛三杯，茶兩杯，嗯…請問是要半糖還是去冰？”年輕ol聞言，氣得瞪大她描繪細緻的雙眼，準備發飆。

“有沒有搞錯啊？叫你們老闆出來！”

“那可不可以請你用寫的？太複雜了。”用寫的不是簡單明瞭，大家都省事嗎？徐小軍想得簡單。

“你說太複雜？我以前點餐都沒這麼辛苦，到底要我說幾遍？”ol不悅的聲音越來越大，引起周圍客人的注意。

韓衡海在旁邊聽不下去了。他都會背了，她還要人家重複幾遍？

把手上的千元大鈔收好、找零，韓衡海用他高大的身材優勢，一把將準備回嘴的徐小軍整個人頂開，拉下口罩對ol笑得親切和藹，嗓音也溫柔似水。

“小姐要點的餐點是:培蛋餅、燒吐司夾蛋、雞腿堡不要生菜、火腿蛋吐司不要抹乃滋，一個厚片吐司一半抹巧克力一半抹酥，以上各一份，咖啡牛要三杯，其中兩杯去冰，兩杯茶一杯要半糖一杯去冰，對嗎？”原本鬧哄哄的噪音在這瞬間突然消失，連負責煎臺的兩位媽媽都停下動作看著韓衡海。雖然知道老闆有這項特殊記憶能力，但每每目睹還是大佩服，徐小軍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

哇！會不會太強？他有什麼特異功能？或者學過速記什麼的？太扯了吧？

“呃…對…”ol被他盯著看得羞紅了臉，眼中暗暗透一絲嬌羞。平時看這個老闆都戴著口罩，今天還是第一次目睹廬山真面目呢…

“厲害喔…記憶力超強。”圍觀的顧客紛紛鼓掌，讚美的話也脫口而出。

“謝謝。”韓衡海笑著謝過大家之後，把口罩拉回原位，繼續手邊工作。他沒好氣地說:“徐小姐，大設計師，你可以再放空一點。”徐小軍從驚訝中回神，訥訥地道:“拜託，我又不是靠這行吃飯，要不我可能還比你厲害。”

“少耍嘴皮子，多做點事。”他嗤了一聲。

這位徐小姐除了會闖禍還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