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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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把一隻胳膊搭在弗雷德墩墩的肩頭上。他是有資格表示親暱的。他是皮斯昆土依特的少數丈夫氣概沒有問題的人之一。
“啊呀呀呀———你這位保險騙子———”他說“為什麼要當個保險騙子呢?做點別的體面的事情吧。”他坐了下來,要了杯咖啡和一支金雪茄。
“這個嘛,哈里———”弗雷德說,噘起嘴表示頗有見地。
“我想,我的保險宗旨和你當年恐怕有點不太一樣。”
“狗。”哈里快活地說道。他把弗雷德那裡的刊物拿過來。
端詳著蘭迪·赫拉爾迪在封面上提出的挑戰。
“老實說,”他說“只要她跟上我,她總歸會懷上孩子的。而且是我而不是她判斷出什麼時候懷的孕。”
“說正經的,哈里,”弗雷德又把話題轉回到原來的議題上“我喜歡保險,我喜歡幫助人。”哈里沒有做出回應。他皺起眉頭在看著一張穿著比基尼游泳衣的法國女郎的照片。
弗雷德知道,在哈里看來,他是一個陰冷而且是個沒有的人,他卻試圖證明哈里錯了。他用臂肘推了推哈里,男人對男人式的“喜歡嗎,哈里?”他問。
“喜歡什麼?”
“這個女郎呀。”
“這不是個女郎,這是一張紙。”
“我看倒像是個女郎。”弗雷德·羅斯瓦特瞟了一個飛眼。
“那你太容易被別人欺騙了。”哈里說“這是用油墨印在一張紙上的。這個女郎不是躺在上,她在幾千英里以外,甚至還不知道我們是活人呢。如果這真是個女郎,那麼我就只消呆在家裡,剪來些大魚照片,就不愁子過不下去了。”哈里·皮納翻過來看“我就在這裡”廣告欄,向弗雷德借支筆用。
“筆?”弗雷德·羅斯瓦特說,好像沒有聽懂一樣。
“你有一支,有嗎?”
“當然,我有一支。”弗雷德從他周身各處的九支筆中給了他一支。
“當然,你有一支。”哈里大笑。他在廣告欄首頁附單上寫了下面的東西的:奇騷的爸爸,種屬白種,徵求奇騷的媽媽,種族不限,年齡不限,宗教不限。目的:除結婚以外的任何活動。願換照片。我的牙齒是我自己的。
“你確定要把它寄出去嗎?”弗雷德躍躍試搞一條廣告和想收幾條下的答覆的心情是顯而易見的。
哈里在這條廣告下籤了:“弗雷德·羅斯瓦特,羅德艾蘭州皮斯昆土依特。”
“真有意思。”弗雷德以一種尖刻的尊嚴從哈里身邊挪開身子。哈里眨眨眼。
“對皮斯昆土依特說來是很有趣的。”他說。
弗雷德的老婆卡洛琳走進了這家書報店。她是一個秀麗、瘦削而神情茫然的小個兒女人,渾身的衣服做工細,打扮得漂漂亮亮,這些衣服都是她的那位富有的搞同戀的朋友,阿曼尼達·邦特萊恩扔掉不要的,卡洛琳·羅斯瓦特給它們裝上些叮口當作響和閃閃發亮的小玩意兒。其目的就是要使這些二手貨看起來像專為她本人剪裁的。她就要去和阿曼尼達一起吃午飯。她來向弗雷德要錢,這樣一來,她就可以直桿,有可能做出買單的堅決姿態。
哈里·皮納在旁邊看著,她對弗雷德講話時,擺出了一副高尚仕女受到屈辱時的尊貴姿態。因為得到阿曼尼達的熱心幫助,她自嘆薄命,嫁給這個又沒錢又乏味的人。其實,她自己本就完全和弗雷德一樣窮苦和無味,正可能由於此,於是她天生就使人不快。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她是大學裡的高材生,曾經在堪薩斯州道奇城狄女大學哲學系上學的時候贏得過鑰匙獎的榮譽。她和弗雷德就是在此地的軍中服務團結識的。弗雷德曾經在朝鮮戰爭時期在瑞利堡駐防過。她之所以嫁給弗雷德,是因為她以為凡住在皮斯昆土依特,而且又上過普林斯頓大學的人一定與貧困絕緣。
當她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她大覺受辱。她確確實實自認為是個知識分子,可她腦袋裡卻差不多是一窮二白的,而且她所心的一切問題,只有一件東西可以解決:錢,大量的錢。她是一個非常不合格的管家婆。她一做家務事就要哭,因為她認為她是被剝奪了過更好子權利的人。
至於說到搞同戀,就卡洛琳來說,倒也不是有太嚴重的情結。她不過是一個想在這個世界上向上爬的雌變龍罷了。
“又去和阿曼尼達一起吃午飯?”弗雷德悄悄地說。
“是又怎麼樣?”
“肯定不會便宜,每天都吃高級午餐。”
“不是每天,頂多也只是每個禮拜兩次。”她的語調尖刻而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