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十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羅斯瓦特縣,這塊埃利奧特打算用博愛和同情來繪製的畫布,是一塊長方形的土地。在這塊土地上,其他人———主要是羅斯瓦特當地人,早已做了一些非常令人驚異的設計了。埃利奧特的先人們曾經希望蒙德里安來幫忙。這條道路有一半是東西向的,另一半是南北向的。將這個縣分為兩半的是一條就到邊界為止的長十四英里的汙濁的運河。這是埃利奧特的曾祖父所作的一點貢獻,原設想是以招股和發行債券的方式修建一條連接芝加哥、印第安納波利斯、羅斯瓦特和俄亥俄河的運河。現在運河裡面長著美洲魚、黑翻車魚、鮭魚、翻車魚和鯉魚。蚯蚓就可以用來出售給那些愛好到這兒來捉魚的人。

許多蚯蚓商人的祖先都是羅斯瓦特州際通航運河的股票和債券的持有人。在這個計劃徹底垮臺之後,他們之中有些人喪失了他們的農場,而這些農場都給諾亞·羅斯瓦特買過來了。本縣西南角上的一個烏托邦公社———新安布洛西亞,盡其所有投資到運河上,結果全光了。他們都是德國人,共產主義者和無神論者,奉行團體結婚,絕對誠實,絕對純潔和絕對的愛。現在他們都四處星散了,就像曾經代表他們在運河方面財產的那些一文不值的紙片一樣。他們的離開沒有任何人到惋惜。他們對本縣僅存的一個貢獻,就是直到埃利奧特的時代,他們的仍然搞得還不錯的釀酒廠,現在成了羅斯瓦特的金標安布洛西亞啤酒廠的廠址。在每個啤酒瓶的商標上,都有一張安布洛西亞人一心一意想要建設的人間天堂的圖片。這個幻想城市裡有著尖塔,塔頂上有避雷針。天上佈滿了可愛的小天使。

羅斯瓦特鎮處於整個縣的中心位置。鎮的正中心是一個巴臺農神廟,用的是結實的紅磚,還有柱子等等一切東西。廟頂是綠銅皮做的,運河就從中穿過,在以往繁榮的子裡,紐約中心鐵路、蒙農鐵路和鎳板鐵路等也經過這兒。到埃利奧特和西爾維亞在這裡定居下來的時候,就只剩下運河和蒙農鐵路的鐵軌了,蒙農已經破產,鐵軌也早已破得難以入目。

巴臺農神廟的西側,是老羅斯瓦特造鋸公司,同樣是紅磚綠屋頂。它的屋脊斷了,在窗戶上沒有安玻璃。這裡是燕子和蝙蝠的新安布洛西亞。它的塔樓的四面鐘都沒指針了。它的大型銅汽笛都給鳥巢堵滿了。

巴臺農神廟的東側是縣法院,也是紅磚綠屋頂,它的塔樓和老造鋸公司的一樣。塔樓四面鐘的三面還有指針,但是不走動了。在這所公共建築的地下室裡,一傢俬營企業胡里胡塗地開始搞了,就像一顆壞牙的牙膿腫一樣。它搞了一個小小的紅霓虹燈招牌,叫作“貝拉美容室”貝拉體重三百四十磅。

法院的東邊是謬爾·羅斯瓦特退伍軍人紀念公園。它有一旗杆和一塊光榮牌。光榮牌是一塊四乘八的漆成黑的室外用膠合板。它掛在管子上,在頂上有一個兩英寸來寬的三角屋頂。上面有所有為國而犧牲的人的名字。

另一座建築物是唯一的磚石結構,用作羅斯瓦特大廈和馬車房。它坐落在公園東頭的一個人工堆積的臺地上,四周圍是鐵刺籬笆和諾亞·羅斯瓦特紀念中學,即“戰鬥的造鋸工”球隊的大本營。中學的南邊又與公園相鄰。公園的北面是老羅斯瓦特歌劇院,它像一個極易著火的結婚蛋糕,已被改為消防站。再剩下的就都是些破破爛爛的房子、棚戶、酗酒、無知和愚蠢,因為羅斯瓦特所有的健康、忙碌和有知識的人物都離開了這個縣府的所在地。

新的羅斯瓦特造鋸公司,一黃磚,沒有窗戶,坐落在羅斯瓦特和新安布洛西亞中間的一塊玉米地裡。它有一條紐約中央鐵路的新敷設的閃閃發光的支線,還有一條吱吱作響的雙道公路,它距離縣府所在之地有十一英里遠。在它的附近,是羅斯瓦特汽車旅館和羅斯瓦特滾球場,還有巨型的穀物提升機和牲畜欄,這裡就是羅斯瓦特農場的水果發運點。那些從事必不可少的工作的、少數高薪的農學家、工程師釀酒師、會計師和管理人員就住在新安布洛西亞附近的另一塊玉米地的豪華的莊園住宅裡。這些住宅形成了一個防禦圈。這個居民區的名字,不知為了什麼,叫作‘阿馮代爾’。所有的住宅都有煤氣照明的室外就餐處,是用以前鎳板鐵路的枕木建造的。

埃利奧特對於阿馮代爾的潔淨體面的人們來說就像一個立憲君主。他們都是羅斯瓦特公司的職員,他們經營的財產都是屬於羅斯瓦特基金會的。埃利奧特無法命令他們的任何事———但他是確實無疑的國王。阿馮代爾對此是清楚的。

所以,當埃利奧特國王和西爾維亞王后在羅斯瓦特大廈住下來的時候,各種無恥的東西,邀請啦,拜訪啦,恭維信啦,電話啦,好似大雨傾盆一樣。但是,全部都碰了軟釘子。埃利奧特要求西爾維亞在接待一切富有的客人時,要偽裝成一副很淡的,溫不經心的又似乎文致彬彬的樣子。每個從大廈裡走出來的阿馮代爾的婦女都是板著面孔,據埃利奧特興致地看著,就好像她們的股裡給進了一條酸黃瓜。

有趣的是,阿馮代爾的向上爬的專門家們,竟然能忍受埃利奧特怠慢他們的理論據———因為羅斯瓦特就是比他們高一等。

他們甚至在不斷的討論中還對這套理論大加讚賞。他們渴望得到權威的,上層社會的諂上欺下的教育,看起來埃利奧特和西爾維亞正是給他們上這種課程的人。

但是,國王和王后卻從羅斯瓦特縣國民銀行的溼的地下庫房內,把羅斯瓦特家族的水晶玻璃、銀器和金器都取了出來,開始舉辦奢侈的宴會,招待低能蠢貨、墮落分子、捱餓的和失業者。他們一點也不疲倦地聽取那些無論從什麼標準看都是活不如死的人們的畸形的恐懼和夢想。他們愛這些人,並把一些金錢給他們。

他們唯一的與慈善無關的社活動就是和羅斯瓦特志願消防隊的關係。埃利奧特很快就被擢升為消防隊副官,西爾維亞也被選為婦女輔助隊的主席,雖然西爾維亞以前從未碰過滾球,但是也當上了婦女輔助隊的滾球隊隊長。

阿馮代爾對於君主的冷淡時而表示尊敬,繼而又轉變成懷疑和瞧不起,然後又變得暴。獸行主義、酗酒、通姦、自負等急劇上升。阿馮代爾在談起國王和王后的時候,語調就像用帶鋸拉鍍鋅鐵皮一樣刺耳,就像才剛將一位暴君推翻了似的。阿馮代爾再也不是一個還在向上升的年輕管理人員的居留地了。現在住的都是真正的統治階級的非常有生氣的成員。

五年以後,西爾維亞神崩潰了,放火把消防站燒燬了。阿馮代爾共和分子對羅斯瓦特王權分子發展到了待狂的地步,阿馮代爾放聲大笑了。

西爾維亞被埃利奧特和消防隊長查理·沃默格蘭姆送到印第安納波利斯的一傢俬人神病院。他們用隊長的一輛紅亨利型汽車送去的,在車頂上裝有一個報警器。他們把她給了一位年輕的神病專家艾迪·布朗醫生。此人後來因她的病情報告而出了名。在這篇報告中,他稱埃利奧特和西爾維亞為“!先生和!夫人”稱羅斯瓦特鎮為“美國老家”他杜撰了一個新詞給西爾維亞的病“"#$#%&’%*&#”(樂善好施悲劇症),據他說,這意思是:“對命運不如自己的人們的苦難的神經質冷漠。”諾曼·姆沙利現在讀著布朗博士的論文。這篇論文同樣也收藏在麥克阿利斯特、羅賓特、裡德和麥克基事務所的機密案卷裡。他的眼睛潤、溫柔而空漠,他的眼睛強迫著他像觀察世界那樣去讀這篇文章,就像透過一夸脫橄欖油一樣。

他讀道:"#$#%&’%*&#是意志的其餘部分對過分活躍的良心的壓抑。

“你們得聽從我的。”良心就是這樣對神的其它過程下的命令。

其它過程照此辦理了一陣子,發現良心仍不滿意,仍在繼續厲聲叫喊,而且它們也發現,良心不會對外部世界的無私有改善。

最後它們終於反叛了,它們把獨斷專橫的良心推翻,打入地牢,並且把這個黑暗地牢的出人口蓋上焊死。它們再不聽從良心了。在這個可愛的靜默中,神諸過程著手尋找一位新的領袖。這位領袖在良心受到錮的時期內迅速面了。的確出了自私自利。出頭面的自私自利給大家打出了一面旗幟,大家看了都很高興。它實際上就是一面黑白的海盜旗,在骷髏和叉的骨頭下面有這樣幾個字:“去你媽的,傑克,我做自己的。”在我看來———布朗博士寫道,而諾曼·姆沙利則垂涎滴地讀著———把!夫人的吵吵鬧鬧的良心再釋放出來是不明智的。在她還是像伊爾澤·柯赫一樣毫無心肝的時候就把她放走,我也是不會到滿意的。於是,我制定了以下的治療目標:繼續保持良心受到閉,但是把地牢的蓋子稍稍揭開一點點小縫,以便勉強可以聽到這位囚徒的呼喊聲。通過化學治療和電刺的反覆試驗和失敗,這個目標我是達到了。我並沒有驕傲,因為我使一個深沉的女人變成了一個膚淺的女人。我堵住了她與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相溝通的地下河,而使她僅僅滿足於成為一個三英尺寬、四英寸深的淺水塘,經過氯氣處理,已經呈現著藍

偉大的醫生!

偉大的療效!

此外,醫生還必須挑選出一些典範,用以確定究竟讓!夫人有多少內疚和憐憫而又不致出危險!這些典範都是些享有一切都正常的聲譽的人。本治療者,在本時本地對正常人的一番苦心調查,不得不得出結論,一個在繁榮的工業化社會的上層搞得滿不錯的正常人,是幾乎聽不見他的良心的呼聲的。

於是,一個有理智的人會判斷,我宣佈發現一種新的病症,"#$#%&’%*&#,是胡說八道,因為實際上它在健康的美國人當中,比如說吧,就像鼻子一樣不足為奇。為自己我要進行如下辯護:"#$#%&’%*&#是這樣一種病,一旦那種極其個別的,生理上已經成,而仍然喜愛並且希望幫助他們的同胞的人得了這種病,將是非常厲害的。

我唯一治過的病例。我也沒有聽說過有任何其他人治療過這種病例。就我所見,我僅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人具有這種"#+$#%&’%*&#崩潰的潛在可能。此人,當然就是!先生。他已是這樣深深地陷入情之中,一旦他發作了"#$#%&’%*&#,我認為,在我們來得及對他進行治療之前,他一定會自殺的,或者也許會殺死上百個人,然後像一條瘋狗一樣被打死。

治療,治療,治療。

偉大的治療!!夫人,在我們的保健中心經過治療並在治癒之後,表示了一個願望,在青美貌消逝以前“出去換換環境,快活快活,好好過些好子”她的容貌仍然是驚人的美麗,依然有著非常的嫵媚,這些本不是她應有的。她不願意和家鄉或!先生髮生任何關係,並且宣佈要到歡樂的巴黎去,到她快活的老朋友那裡去。她說去買新衣服,去跳舞,跳呀,跳呀,直跳到最後昏倒在一位身材高大,膚黝黑的陌生人的懷抱裡,最好是一位雙重間諜的懷抱裡。

她經常把丈夫稱為“我的邋遢酒鬼南方大叔”不過從來沒有當他的面這樣稱呼過。她並不是個神分裂症患者,但是,每當她丈夫來看她———每週他來三次———她卻裝腔作勢地表現出偏執狂的病態。克拉拉·波的幽靈!她會擰他的面頰,哄他來吻她,而對這些親吻卻又格格笑著躲開了。她告訴他,她要到巴黎去幾天,看看她的親愛的家庭,她會在他還沒有覺察到之前就回來的。她讓他與她道別,並代她向在老家的她親愛的貧困的朋友們轉達她的愛意。!先生沒有受騙。他到印第安納波利斯機場為她送行,當飛機在天空中成了一個小點的時候,他對我說道,他再也見不著她了。

“她肯定看上去很高興,”他對我說“她回到那裡,和那些她本來就應有的好夥伴呆在一起,肯定會過得很快活的。”他兩次用了“肯定”這個詞,使人聽起來非常刺耳。我憑直覺就覺到他要用這個來刺我了。果然,他說“有許多事情肯定是由你造成的。”我從這位婦女的父母處得知———他們是公開對!先生很不興趣——他經常寫信和打電話來。她壓不拆開他的信。她不願接他的電話。和!先生所希望的一樣,她確實過得很快活,他們對此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