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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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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沃伊王室①的昂伯託國王二世是一位謙遜平和,深受人民愛戴的人。他同意舉行全民投票來決定意大利是否應保留名義上的君主制度。如果人民不需要他,他不希望繼續當一個國王。在這一點上,他像他的前輩們一樣。歷代薩沃伊國王都是些毫無野心的統治者;君主制實際上是由議會領導的民主政體。一些政治行家們確信全民投票將有利於君主制。

①意大利古老的王室統治家族,由昂伯託一世於1804年建立,終止於1946年。

他們指望西西里島能提供大多數的選票,這樣便能維持現狀。此時,島上兩支最強大的勢力分別是圖裡-吉里亞諾——他的隊伍控制了西西里的西北角——和唐-克羅斯-馬洛——他和他的“聯友幫”控制了西西里的其它地區。吉里亞諾不參加任何政治黨派的選舉策劃;唐-克羅斯和黑手黨則盡一切力量確保天主教民主黨的重選獲勝和保留君主制。

但是,出於大家的意外,意大利的選民們掃除了君主制;意大利成了共和國。而且,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者們作出強烈的展示,說明天主教民主黨搖搖墜,幾乎垮臺。下一次選舉可能會看到一個無神論的,社會主義的政府在羅馬統治。天主教民主黨開始集結它的一切能力來贏得下一次選舉。

最令人吃驚的事總髮生在西西里。他們推選了很多代理人到議會,這些人屬於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政黨。在西西里,工會依然被視作魔鬼的工具,很多資方人員和土地所有者們拒絕與他們打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克羅斯然大怒。他的人已經盡職盡力了。他們進行威脅,恐嚇所有鄉村地區的村民們,但是,最終這些恐嚇明顯地失敗了。天主教會讓教士們做反對共產主義分子的說教,修女們把裝著麵條和橄欖油的慈善籃子送給那些答應投天主教民主黨選票的人。西西里的教會集團驚呆了,他們分配出去價值數百萬里拉的食品,但是狡猾的西西里農民食掉了慈善的麵包,卻朝天主教民主黨身上吐唾沫。

司法部長弗蘭科-特雷扎也為他的西西里同胞到憤怒——一群背信棄義的傢伙,甚至當他們無利可圖時也顯示出狡詐,他們連撒罐都沒有時照樣為他們的個人的榮譽而自豪。他對他們喪失了信心。他們怎麼能投票支持那些將最終毀壞他們的家族結構以及從意大利所有輝煌壯麗的教堂裡清除他們的基督上帝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分子呢?只有一個人能夠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且能夠找到解決即將到來的,決定意大利未來政治生活的大選的辦法。他派人去請唐-克羅斯-馬洛。

那些選舉支持左翼黨派,選擇廢除他們愛戴的國王的西西里農民應該吃驚地瞭解到所有這些高層人士的憤怒。美國、法國和英國等強大的國家關切地注視意大利將會變成俄國的一個同盟國,他們對此應該到驚奇。他們中的許多人從未聽說過俄國。

西西里的窮苦人,20年來第一次被給予民主選舉這一禮物,選舉那些候選人和政治黨派,僅僅由於他們得到允諾可以獲得以最小的金額買到他們自己的小塊土地的機會。

但是,他們會到震驚,如果他們知道他們支持左翼政黨的選舉是一個反對他們家族結構的選舉,是一個反對聖母瑪利亞和神聖的天主教會(它的神聖的形象被點燃的紅蠟燭照亮了西西里的每一間廚房和臥室)的選舉的話;他們會吃驚地瞭解到他們的選舉將把他們的教堂改變為博物館,將他們的敬愛的教皇趕出意大利的海岸。

不,西西里人選舉是為了他們自己和他們的家庭能得到一塊土地,不是為了某一個政黨。他們不可能想象出生活中任何更大的歡樂;耕種他們自己的土地,為他們自己和孩子們留住他們用汗水澆灌的農產品。他們最美好的夢想就是有幾英畝莊稼地、一塊在山坡上的梯形菜園、小小的一國葡萄、一株檸檬樹和一株橄欖樹。

司法部長弗蘭科-特雷扎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西西里人,一位真正的反法西斯主義者,在逃到英國之前被關在墨索里尼的監獄裡。他身材高大,一副貴族模樣,雖然整個鬍鬚夾雜著灰白,但他的頭髮依舊烏黑髮亮。他是真正的英雄,然而,他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官僚和政客,這是一種令人可怕的結合。

部長在羅馬的辦公室十分寬敞,配有笨重的古古香的傢俱。牆上掛著羅斯福總統和溫斯頓-邱吉爾的照片。窗戶由彩玻璃鑲嵌,窗戶外面有一個小陽臺。部長為他的尊貴的客人唐-克羅斯-馬洛倒了一杯酒。

他們一邊坐著慢慢地喚酒,一邊談論西西里的政治前景和即將來臨的地方選舉。特雷扎部長吐出他的擔憂。如果西西里在投票選舉中繼續由左派所縱,那麼天主教民主黨可能會完全失去它對政府的控制,天主教會可能完全失去它作為意大利官方國教的合法地位。

唐-克羅斯對此毫無反應。他不停地吃,而且不得不承認羅馬的飯菜要比他的家鄉西西里的強得多。唐低下他那龐大高貴的頭貼近配有塊菌調料的麵條盤子;巨大的上下顎堅定地,不屈不撓地咀嚼著,偶然用餐巾擦擦他的稀疏的小鬍子。威嚴的鈞形鼻子像哨兵一樣站立在傭人端來的每一道菜盤子上,好像要從它們227中嗅出毒藥一樣。他的一對眼睛在菜餚豐盛的餐桌上來回掃動。當部長低沉單調地談論重要的國事時,他一字沒說。

他們最後吃完了一大盤水果和酪。然後禮節地喝了一杯咖啡和一球形玻璃杯白蘭地,此時唐作好了說話的準備。他把他的龐大的身軀移到一張難以承受他重量的椅子上,部長慌忙領他到客廳裡又軟又厚的扶手椅上。他指使傭人把咖啡和白蘭地端來,然後把他打發走。部長親自為唐倒了咖啡,接著又遞給他一支雪茄,被唐拒絕了。他洗耳恭聽唐的高見,他知道那一定是中肯的。唐-克羅斯不停地注視著部長,他並非為那貴族式的外觀,直率獷的相貌以及強有力的權勢所動容。他鄙視部長的鬍鬚,認為它富有一種慈愛。這是一個只可以在羅馬卻不可以在西西里招人注目的人。然而,這是一個可以在西西里用來鞏固黑手黨勢力的人。在過去的年代裡,對羅馬的輕蔑是一大過錯;結果導致了墨索里尼和法西斯主義者的上臺。唐-克羅斯沒有幻想。左翼政府會認真地實行改革,掃除“聯友幫”的秘密政府,只有天主教民主黨的政府才會維持那種能夠使唐-克羅斯堅不可摧的合法進程,所以他同意到羅馬來,以一種信仰治療者的得意之情看望一群喪失能力的乞求者,他們主要遭受著癔病之苦。他知道他能夠達到治癒的效果。

“在下次選舉中我能把西西里給你,”他對部長說“但是,我們需要武裝人員。你必須對我保證不再對圖裡-吉里亞諾採取行動。”

“這我不能答應。”特雷扎部長說。

“這是你必須要答應的。”唐-克羅斯答道。

部長捋了下小鬍子。

“這個吉里亞諾是什麼樣的人?”他勉強地問道“他太年輕了,而且如此兇殘。即便作為西西里人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啊,不,他是個文雅的小夥子。”唐-克羅斯說,不顧部長的冷笑,沒有提及他從未見過吉里亞諾。

特雷扎部長搖搖頭。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他說“一個殺了那麼多武裝警察的人不能被稱為文雅的小夥子。”這的確是事實。唐-克羅斯想,在過去的幾年裡,吉里亞諾特別魯莽。自從他處決了道達拉“神父”那個時候起,他就把怒火投向他的一切敵人,黑手黨和羅馬政府。

他開始向一些報紙發送信件,宣佈他是西西里西部的統治者,任憑羅馬採取什麼行動。他發送信件阻止蒙特萊普、科萊昂和蒙瑞阿勒市的武裝警察‮夜午‬後在街道上巡邏。他對此的解釋是,他的人必須到達一定的地點會見朋友或家人,他不願意他們在上被抓獲,走出家門時被槍殺,或者他本人希望去看望在蒙特萊普的家人的時候遇到麻煩。

報紙刊登這些信件並附了有趣的小短文。薩爾瓦多爾-吉里亞諾止卡塔酷刑?這位土匪止警察在西西里的城鎮裡履行合法的巡邏任務?多麼狂妄,多麼厚顏無恥。難道這位年輕人自認為是意大利的國王?一些漫畫描繪武裝警察隱蔽在蒙特萊普的小巷裡,這時吉里亞諾的巨大身軀趾高氣揚地步入廣場。

當然,蒙特萊普的指揮官只有一件事可以做。每天夜裡他派巡邏隊上街,每天夜裡他的駐軍擴充到100人,處於警戒狀態,守衛從山裡進入城裡的入口,這樣吉里亞諾便不能發動攻擊。

但是,有一次他派武裝警察進入山裡,吉里亞諾和他的五名頭目——皮西奧塔、特拉諾瓦、帕薩坦波、西爾維斯特羅和安東里尼——每人帶領50名匪幫伏擊了他們。吉里亞諾毫無憐憫之心,六名武裝警察喪命,其他支隊在機關槍和步槍的強大火力下四下逃散。

羅馬起來進行武裝反擊,但正是吉里亞諾的這種魯莽才能在目前為他們大家服務,只要唐-克羅斯能夠說服司法部長這個關鍵人物。

“相信我,”唐-克羅斯對特雷扎部長說“吉里亞諾能夠為我們的目的服務。我將勸說他與西西里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黨派宣戰。他將襲擊他們的總部,鎮壓他們的組織者。從廣義上說,他將是我們的軍事武裝。那麼,我的朋友們和我本人當然將會做不能在公開場合下做的必要的工作。”特雷扎部長並未被這一建議所打動,但是他用一種目空一切的語氣說:“吉里亞諾已經是一個民族的罪犯,一個世界的罪犯。我的桌子上有一份軍隊參謀部的計劃,準備發兵鎮壓他。現在出1000萬里拉懸賞他的頭。1000名武裝警察處於戒備狀態,即將開赴西西里去增援在那兒的部隊。你要求我保護他?我親愛的唐-克羅斯,我正要指望你幫忙把他給我,正像你以前幫助出其他土匪一樣。吉里亞諾是意大利的恥辱。大家都認為必須要除掉他。”唐-克羅斯呷了一口咖啡,用手指擦了擦鬍子,對這種羅馬式的虛偽有點不耐煩。他緩慢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