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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恥辱身心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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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奴叩見、叩見太子!”太子其實也不知道漣漪到底在哪個院子裡,浣衣局這種地方不是國之太子應該來的地方,所以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來過,也不知道這裡原來是這人樣子的。

好在先前墨兒細細跟他說了要怎麼找到漣漪,不然他還真是會糊呢。

“你是管事嬤嬤?”太子小心地把雪含放下來,看著刑嬤嬤的眼睛裡有著明顯的不滿,或者說氣憤,他一生從未這樣懲罰過人,也最見不得管事之人任意打罵婢僕。

世人在他眼中都是平等的,那些婢僕們生而為卻註定要與那些生來富貴的人不同命,就已經夠不幸的,若是再來承受這許多的苦楚,那要如何過活?

不過,這一下放雪含他才突然想到一件事:雪含才被韋天兆狠狠打了一頓,如今卻又不小心被她看到類似的情景,莫要再刺到她才好。

可是他沒有注意,雪含卻一眼就看出伏在地上不動的人就是漣漪,她怎麼會認不出來呢,從她出生到現在,從來不離她身邊的人就是母后和姐姐。

漣漪雖說一動不動,也沒有出一點聲音,雪含也沒有看見她的臉,但只從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和那一頭烏雲秀髮,雪含就已經知道這就是她的姐姐,是她一直想要見的姐姐!

“姐姐!姐姐!你沒事嗎?!你沒事嗎?!”她一張小臉早已連凍帶嚇得變得慘白慘白,也顧不上自己身上還痛著,就急急地奔過去。

哪料才跑了兩步,牽動到傷口,疼得她“唉喲”一聲叫,腿也軟了下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幾乎是一下子摔到了漣漪身上去。

“哦!”這一下更是痛得入心入脾,雪含一口氣換不過來,幾乎就此暈過去,就勢趴在漣漪身上急促地息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漣漪其實並沒有暈過去,雖然身上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每一處都是連皮帶骨的在痛,卻仍沒有讓她暈去,她還是很清醒地承受著。

太子第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已是身心巨顫,萬未料到太子會在這個時候到浣衣局來,就要看到她這沒有尊嚴、沒有人格的卑賤樣子。

所以她才裝做暈去,不動也不抬頭,她只希望太子就這樣離開,因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她更不想看到太子可能會有的憐憫的目光。

可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太子居然帶了雪含來,她看到自己被打成這樣,就一定會想到自己所受的苦楚,她會受不了的。

“什麼?!”太子大吃一驚,駭然變了臉本無法接受這件事“你、你、你,漣漪?!”他怎麼能想到漣漪會被打成這樣,或者說這個管事嬤嬤怎麼敢這樣打漣漪,難道她不知道漣漪是什麼身份嗎?

他呆了呆之後,一看雪含摔了下去,顧不得多想,三步兩步奔過去極快卻又極輕地把雪含扶起來“雪含,你怎麼樣,雪含?”叫了幾聲之後,卻見漣漪只是咬著牙擠著眼疼得不行,叫都叫不出來了。

“為什麼帶雪含來?”漣漪慢慢回眸,比雪還要白三分的臉上是無力的怒和蒼白的恨,恨不得扇太子一個耳光!

“為什麼要讓雪含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答應過我好好照顧她,為什麼要帶她到這裡來,你想害死她是不是?”她身子不住顫抖著,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讓她無法忍受,她好恨,恨太子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是覺得她落到這步田地還不夠嗎?

“漣漪,我---”太子哪料到會是這個樣子,不然他打死也不會把雪含帶過來的,他對漣漪雪含兩姐妹的疼愛是出自真心的,又幾曾對她們有過一點壞心思,漣漪這麼說,真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無法接受。

“我、我不是有意,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姐姐!”雪含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已是疼得眼淚汪汪的,再加上看到漣漪這個樣子,她心裡好害怕,好難受,卻還是沒有辦法放聲大哭,只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又不敢去碰渾身是傷的漣漪。

“姐姐,你很疼嗎?我知道的,你很疼,那次父皇打我,我很疼,很疼,現在還疼!你,你為什麼要打姐姐,你這個壞人!”她知道漣漪一定很疼,所以對打了漣漪的刑嬤嬤就恨起來,咬著牙瞪著眼,小巧的指尖狠狠指著刑嬤嬤,那樣子非但不會讓人害怕,反會讓人覺得很她很可愛。

小孩子的怒氣就是這樣,因為她心思單純,所以恨起人來也很簡單,刑嬤嬤打了漣漪,她就是會生氣,說刑嬤嬤是壞人,也僅止於此而已,絕不會像大人一樣在頃刻間就動起報仇的念頭來。

刑嬤嬤又是吃驚又是害怕,更覺得尷尬莫名,雖說她是得了韋天兆旨意的,但她也知道太子親見她打了漣漪,撇開漣漪公主的身份不談,依他們的兄妹之情,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小公主,老奴、老奴---”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孩子指著鼻子罵,一張老臉真不知道往哪裡放,只好連連咳嗽著掩飾窘態,並不時偷眼去看太子反應,怕他會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事來。

“帶雪含走!”漣漪咬緊了牙才不會當著雪含的面呻出聲,然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在劇烈地疼著,她也是身之軀,怎麼可能完全受得下來,可她就是不想讓雪含再呆下去,看到她這樣渾身是傷的樣子。

就算她自己這一生已經註定不會再有什麼改變,她所有的一切都毀了也無所謂,但雪含年紀還小,她不應該因為這件事受到更多的連累,她應該要好好地活著才對。

“我、我---”太子蒼白了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唯有半蹲在地上,看看漣漪,再看一眼雪含,手足無措了起來“我帶雪含走就是,可是、可是你要怎麼辦?

太子萬萬沒有想到漣漪在這裡過的竟是這種子,別的人居然可以這樣任意打罵她,這算什麼?難道她們不知道漣漪的身份,不知道這樣痛責漣漪要負出什麼代價?

一念及此,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頭怒氣,猛地一下站起身來,恨恨指著刑嬤嬤,咬著牙開口“好大膽的奴才,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對公主---”他突然說不下去了,腦中電光火石之間閃過韋天兆咬牙切齒地說出“孽種”兩個字時的樣子,他猛然省及一件事:如今在父皇眼中,以至在所有宮中人眼中,漣漪已經不再是公主,而是個連生身父親都沒有來得及相認的孽種罷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這裡的人膽子再大,又怎麼敢對漣漪如此狠辣?

說不定她們都已經知道漣漪的真正身份,而被貶到浣衣局的人會受怎樣的苦,韋天兆絕不可能不知道,卻仍對漣漪不聞不問,豈非就是默許她們這麼做了嗎?

“走!”漣漪眼前已是陣陣發黑,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雪含那冰冷的、顫抖的小手一直扶在她肩上,卻讓她有種如被烙鐵烙著一樣的覺。

雖說雪含年紀小,不會像他們一樣說出心裡的覺,但就是這細細的、嬌弱的顫抖將她此時心裡的一切都清楚地傳到漣漪心裡,無論是她的痛,還是雪含的痛,彼此都同身受。

就是不想讓雪含再受更多的苦,她才咬緊了牙,聲音微弱卻又語氣堅決地說著,卻始終不肯抬起頭來看太子一眼,大概是是覺得沒有辦法以現在的面目面對太子吧?

“帶雪含走。,好好、好好照顧她,求你!”太子震驚了,臉由紅轉白,已無一絲血

與漣漪十幾年兄妹,雖稱不得朝夕相處,卻也是手足情深,他從來都知道漣漪子倔強,冰冷沉默卻從不對人說半個求字。

如今她變做人人唾棄的“天奴”卻從未為自己辯解過半句,也不曾向韋天兆說過哪怕是一個字的哀求之句。

可是如今,為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妹妹,她對太子用了“求”字,這一個字,重逾千斤,太子惶然不敢應答,他怕自己會有負於漣漪所託。

“不要不要!我不要!”未等太子回過神來,雪含已將注意力力自刑嬤嬤身上移回來,哇哇大哭起來,不住搖晃著漣漪瘦弱的肩:“姐姐姐姐!我要跟你一起,我不要跟太子哥哥啦,太子妃嫂嫂不喜歡我,我不要,我不要!哇!”她這麼不管不顧地大叫,在場之人略怔了一怔,再看到太子尷尬卻又惱怒的眼神,便約略猜到是什麼事了。

對於太子妃之為人,她們也不會清楚多少,但孩子是從來不懂得掩飾自己的真情的,他們喜歡或者討厭一個人,都會帶在臉上,也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因為他們沒有大人們的那些心機,也不知道寄人籬下的人沒有資格評判主人,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忍氣聲、委曲求全,以求得立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