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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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嚇壞了。怎麼會忽然問她這種問題？

“我不知道。”她慌得手足無措，愛這個字像枷鎖，牢牢套住她，她到恐懼。

“那太…複雜了，我…我不知道，從來沒想過。”瞧她，嚇得像他在她身旁丟下手榴彈。他的愛有那麼可怕嗎？

沈意飛驀地到疲倦，濃濃的倦意蔓延他全身。

“懂得莎士比亞的人，會不懂得什麼叫愛？”他直身軀，絕望地想保住最後一絲男人的尊嚴。

“不要在我面前偽裝你那見鬼的『禮儀』了！我知道你不愛我，你一直怨我，是我利用金錢硬把你拖進這個婚姻，你本來想嫁給薛恭誠的。”她屏息，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先澄清。

“我跟恭誠…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他搖頭。

“不會不可能，只要我放你自由，一切都有可能。”

“你、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

“沒聽清楚嗎？我願意還你自由。”他從書房取來一份密封文件，遞給她。

“這份離婚協議書，是在我們結婚當晚籤的，那時候我就決定如果你不快樂，我就放你走。”她愣愣地接過文件，覺得這輕薄的幾張紙比巨石還沉。

“你為什麼這樣做？我沒說要離婚——”他伸手抵住她的。

“沒關係的，不必為了道義葬送你一輩子的幸福，勉強自己留在我身邊。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小氣，不會跟你計較這些。”她怔傻地望他。

“你真的要…離婚？”他回她微笑，那微笑，溫柔中藏著點點哀傷，令她心痛。

“我累了，我想你也是。所以不要再怨我了，我不起。”

“意飛…”她想說什麼，他卻對她搖搖頭。

“這幾天我先搬去飯店去，你慢慢整理行李吧，要搬走那天再通知我。”語畢，他轉過身，背對她的身影看起來好疲憊，頹然無神。

她用力捏握掌心。

“你這意思…是不想跟我見面了嗎？”他沒回答。

那天之後，她沒再見到他。

丟下籤了字的離婚協議書後，他便毅然走出她的世界，有好幾天的時間，她就像個遊魂在家裡飄蕩。

婆婆聽說他們鬧離婚，尖酸地發表言——“我早知道你們不會長久的！早就勸過意飛別娶你，他偏不信，這下後悔了吧？”他後悔了，是嗎？

她聽著婆婆毫不留情的話語，心口痛。

“這孩子就跟他爸一樣，都妄想著和自己不配的女人，其實像你們這種女人有什麼好？冰冷得跟個雕像似的，一點溫度也沒有！意飛還不如找個愛他的女人，憑他的條件，有多少女人投懷送抱？他就是想不開！”所以他是去找他在外頭的‮婦情‬了嗎？他真的…不要她了？

“你真以為意飛有別的女人？那傻孩子！之前不回家都是一個人住飯店。”

“媽，您怎麼會知道？”

“是我在飯店工作的朋友跟我說的。”朱美鳳看她的目光很諷刺。

“雖然你不愛我兒子，他倒是真的很愛你，對你很專情。”他對她專情？他真的愛她？

你那麼聰明，懂得莎士比亞，為什麼不懂得我？你看不出來我愛你嗎？

這些天，她一直想著丈夫臨走前對她說的話，他說他愛她，問她為何看不懂他的心？